第280章毫無垢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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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軍兵力雖略少於東軍,但韓閥所部乃是天下兵,戰力凌駕群雄“虎帥”韓破凡更是百年難得的用兵奇才,平生未嘗一敗,是唯一面對異族仍只攻不守的稀世名將,後人更將他與勇冠三軍的太祖武皇帝獨孤弋,並列“五極天峰”武榜。
在時人看來,韓閥取得天下的機會,恐怕還在獨孤閥之上。眼看大戰將起,韓破凡突然約獨孤弋灞上一晤,兩人單獨會面之後,韓破凡率領西山道全軍向他俯首稱臣,終結亂世。若武登庸的投效加速了天下統一的進程,韓破凡便是生生將皇位“讓”給了獨孤氏,免去無數軍民犧牲。
白馬王朝建立至今,西山始終為韓閥所有,鎮西將軍不但掌理軍隊糧稅、自行任命各州、郡、縣治,更享有開立幕府、免歲不朝的特權,權力遠超過南陵諸封國的國主,宛若國中之國。
韓雪本是西山韓閥嫡裔,太宗孝明帝即位之初,銳意革新,挾著威服南陵的勢頭,
一舉收回西山道的兵權。其時“虎帥”韓破凡已逝,繼任鎮西將軍的是其子韓嵩。
韓嵩以退為進,要求在東海封爵,而東海只有兩個一等侯,一是影城主,一是指劍奇宮。
影城是獨孤氏的
本,不可能
出,而指劍奇宮自詡為鱗族血裔,與自稱是西境
族之後的韓閥形同世仇,絕不能夠接受
族後裔襲爵。
此舉自是有意刁難,殊不知兩朝權相陶元崢手腕過人,硬奇宮接受質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成功。
這下形勢逆轉,韓嵩莫可奈何,從沒落的長房中找了個六歲的孩子送去,指望奇宮看出此子無足輕重,一不小心給死了,西山道便能反客為主,取得興兵的藉口。
指劍奇宮也不是好相與的,豈肯授人以柄?偏不遂其心。朝廷、韓閥、奇宮三方謹慎行事,維持著微妙的平衡,靜待他人有過,不知不覺過了十數年。
那孩子在奇宮長大,不但習得一身本領,最後更繼承真龍之傳,壓服奇宮內眾多支脈,成為貨真價實奇宮主,即為今之“九曜皇衣”韓雪
。
耿照知悉的版本差不多也是這樣,除了“真龍之傳”以外--由琴魔口中得知,在應無用失蹤後才來到東海的韓雪,
本沒有什麼真傳。
以他幼年在奇宮做質子的際遇,自也無人悉心栽培,傳授武功。韓雪之所以能穩坐宮主的大位,十之八九是靠了琴魔所領的風雲峽一系大力支持。
“奇宮內諸派系,均以龍庭山的據點為名,我們風雲峽一系實力最強,人數卻最少。”沐雲解釋:“當年宮主得風雲峽之助,鬥倒了掌權的幽明峪、飛雨峰、驚震谷、拏空坪四家,血洗龍庭山,這才登上大位。歸
究柢,他們是怕了“淥水琴魔魏無音”這個萬兒,多年來安分守己,不敢造次。”他嘆了口氣,酒碗舉至
邊,卻遲遲未飲。耿照低道:“前輩的死訊若傳到了龍庭山,韓宮主豈不危險?”沐雲
沒怎麼多想,直覺點頭,片刻才勉強一笑,安
道:“我大師兄武功高強,人稱“小琴魔”我師父長年不在龍庭山,那些王八蛋也沒少怕了咱們。我二師兄外號“天機暗覆”豈止是足智多謀?簡直是
猾似鬼、卑鄙下
、無血無淚、無恥至極…咳,總之,是厲害得不得了。有他二人陪在宮主身邊,天塌了也不怕。要是我三…”神
一黯,仰頭幹了,又斟一碗。
“風雲四奇”的大名耿照如雷貫耳,也替自己斟滿,舉碗道:“莫殊莫三俠古道熱腸、高風亮節,小弟傾慕已久。料想他英靈未遠,雖死猶生,咱們敬他一杯!”
“說得好!”沐雲拍桌豪笑,一掃陰霾,也跟著舉起酒碗,雙眼忽亮:“你想起我三師兄的事了?
我大師兄一向循規蹈矩,二師兄詐透頂,犯錯捱板子總沒他倆的事。我最頑皮了,那是罪有應得,但每回總能拉上老三陪打,倒也不寂寞…”見他愣愣的沒甚反應,苦笑聳肩:“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慢慢想,總能記起的。”兩人“哐當”一碰碗,仰頭俱幹。
同哭同笑,同食同飲,不覺到了深夜,雙雙醉趴在桌上,兀自不肯離去。耿照平生從未如此豪飲,一下喝高了,舌頭不怎麼靈便,胡亂抬手拉他,乜著眼問:“你…為、為什麼…請我喝酒?我…我平不…不同人喝酒的!”沐雲
也醉得搖頭晃腦,砰的一聲趴在桌上,閉眼笑道:“我想再…再聽一次。我一直想,沒…沒準兒你什麼時候一開口,忽然就是師父的聲音…師父的口氣…像以前那樣教訓我,罵我沒出息。哪怕…是一次也好…”眼角暈亮亮地一掠光,一行淚水滑落面龐。翌
清醒,耿照頭痛
裂,口中幹得發苦,若非身下墊褥溫軟,宛若置身於一朵香雲,還不如死了乾淨。
面對此生頭一回宿醉,耿照抱著頭掙扎起身,小心翼翼挪動身體,力量稍用實了,顱中便是一陣巨滔天,分不清是船搖還是腦子搖。
捧著腦袋呆坐片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發現周圍的紗帳繡榻十分眼,連被褥上的薰香都毫不陌生…一抹靈光掠過腦海,他終於明白自己身處何地。(我、我…怎麼會在二掌院的艙房裡?)強忍著不適,伸手往身畔一摸,好在被裡沒有一具白皙軟滑、噴香彈手的結實
體,一下子不知該慶幸或惋惜。正想摸索著下
,屏風外的門扉“咿呀”一聲推了開來,門軸的聲響一經碧火真氣
應,陡被放大了幾百倍,在腫脹的腦子裡不停撞擊反彈--趕在他彎
嘔吐之前,來人已將一隻小瓷盆湊至頷下,一邊替他
背順氣,動作既輕柔又體貼。耿照吐得涕泗橫
,
覺五臟六腑全嘔進小瓷盆裡了,吐完倒是清醒許多。
那人手掌綿軟,指觸細滑,幽幽的處子體香稍一貼近便能嗅得,自是女子無疑。少女將盛裝穢物的瓷盆端至艙外,擰了溫水巾替他揩抹,先拭去口
鼻下的穢漬,再取淨水新巾為他抹面。
耿照睜眼一瞧,見少女年紀與自己相仿,生得一張俏麗圓臉,笑起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眯成兩彎,模樣十分可人,舉止自有一股小姐姐般的成穩重,相貌卻是不識。
“我叫李錦屏。”少女邊伺候他梳洗,一邊自我介紹。
“是代掌門的貼身丫頭,亦是本門的錄籍弟子。典衛大人先用了這碗醒酒湯,婢子再服侍大人更衣。”
“代…代掌門?”耿照聽得一愣:“那我為…為什麼在這裡?這是二掌院的…”李錦屏笑眯了眼,白皙的圓臉紅撲撲的,甚是嬌美。
“這兒是二掌院的閨房呀!昨兒典衛大人與沐公子喝多啦,是代掌門帶二位回來的。沐公子尚能走動,便睡在艙後的指揮室裡,二掌院特別讓出了房間給典衛大人,與符姑娘一起睡到代掌門的房裡去。”耿照聽得慚愧:“我居然喝得人事不知,還要麻煩代掌門攜回。”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乾淨清,毫無垢膩,連酒氣都不甚濃。一摸
前背後觸手滑軟,這一襲雪白的綢緞中單絕非他原先所穿,不覺錯愕:“這…又是誰的衣裳?我原本的衣衫呢?”李錦屏抿嘴忍笑,俏臉脹如一隻小紅桃,一本正經回答:“大人一上船來便吐了一身,所幸昨兒代掌門已先派人進城採辦衣衫,這才有得換。是婢子服侍大人除衣洗浴,再換上中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