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思之直卻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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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兩句卻是對著雪貞說的。大夫教訓少年之時,雪貞一直都是含笑聽著,並不口。她知大夫是刀子口豆腐心,罵得越狠,越是上心。聽到“兩斤”云云,這才微微變,沉片刻,柔聲道:“兩斤…會不會太折騰?

適才給大夫理創,差不多忙了兩個時辰,他全程陪著,沒有偷懶。熬骨湯的用料,妾身每晚都按大夫吩咐添加,他適應得很辛苦。一口氣加了兩斤,只怕──”伊黃粱冷笑。

“那不正好?反正離天亮也短了兩個時辰,仔細別讓他暈過去,淹死在浴桶裡便是。”雪貞明白多說無益,溫婉一笑,起身去取藥材。那大灶形狀奇異,如一隻倒扣的瓦甑,灶上置著木桶,比尋常浴盆要大得多,專為阿傻購置,用以熬練筋骨。那“熬骨湯”所用藥材,價比千金,這帳全掛在漱玉節頭上,一夢谷每月送往越浦烏夫人處的清單,連藥鋪大掌櫃亦不咋舌,可漱玉節眉頭都不皺一下,補足零頭一體供應,不只給足了伊黃粱面子,這份籠絡耿照的心思,早在他還沒當上七玄盟主時,便已悄悄開始。

將來阿傻橫空出世,以絕刀之姿橫掃東海、名揚天下時,就是耿盟主要來還人情債的時候了。

“烏夫人”的藥材行當能賺得滿坑滿缽,得以躋身越浦財閥,這婦人投資的眼光與手腕,的確不容小覷。熬骨湯是伊黃粱配的秘方,不但對筋骨肌的強固有奇效,更援“朱紫競”之理,發內力以抗。

湯水煮熱,藥力滲入肌膚,走遍全身,疼痛不堪,若不運功相抗,很快便會失去意識。

“說不定,還會死哩。世上哪個不死的?笨!”頭一回浸泡,大夫便這般恐嚇他,也不知是真是假。阿傻既不怕死,也不怕痛。比起曾經歷過的,熬骨湯真的不算什麼。他對“加兩斤”云云毫無反應,快手快腳褪個光,將衣褲折迭放好,面壁坐入桶中,運起明玉圓通勁對抗藥力。

伊黃粱讓阿傻抄下內功心訣,反覆鑽研透徹,這路功法拿來練氣養生,指不定真能修練成仙,可惜用於武功,太過溫

出潛力,只能靠外力刺,這才想出了熬阿傻湯的法子。這個熬煉的過程,一都不能斷。中斷一,又得重新再來。伊黃粱不在,便由雪貞負責添藥掌杓,照看柴火。

對於脫得赤條條的阿傻,兩人早就習以為常,彼此都不尷尬。見阿傻閉目面壁,旋即沉入空明,專心對抗藥力侵襲,雪貞也只能投以憐憫的眼光,優雅地款擺而回,將盛了魚片的瓦釜置於小爐之上,回頭笑道:“那孩子,可喜歡大夫啦。大夫對他實在太過嚴格──”

“雪貞,看著我。”伊黃粱渾無笑容,目光炯炯。

“怎、怎麼了?大夫您──”

“看著我。”伊黃粱如同盯緊了網罟中的小白兔,沉聲道:“聽好,你再也不能持刀拏線,也不許私配藥方,沒有我的允許,決計不可嘗試行醫,對任何人都不行,尤其不能對我。”雪貞的神情從錯愕、委屈,乃至咬強忍泫然泣,一霎間幾度變換,快得難以言喻,但仍次序井然,就是這點特別不對勁,予人強烈的違和,是即使以她驚人的美貌、出眾的氣質,也無法忽視的程度。

“妾身…我…雪貞做了什麼,讓大夫討厭了麼?”她眼眶微紅,果然蹙著眉頭的泣顏倍增豔,令人怦然心動。伊黃粱卻不讓她演完全套,忍痛抓住她腴潤的藕臂,強迫她對正自己的眼睛,沉聲道:“看著我…看著我!跟我說一遍:我以後,決計不再刀,不能對任何人,尤其不能對大夫。”美豔的‮婦少‬目光遊移,似乎難以與之相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垂眸道:“大夫…你嚇到我了。我不知道…雪貞不知道…妾身…我們不要這樣,好不?我給你煮湯喝…我、我乖乖的──”

“看著我!”伊黃粱收緊十指,目光獰惡,口氣與聲音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說你再也不會這樣做…說!”

“我再也…嗚…“再也不會刀,不能對任何人,尤其…“…尤其不能對大夫。妾身明白。”她忽然寧定下來,溫婉的口吻卻比先前要淡漠得多,明明眼角還掛著淚水,方才哭泣不止、飽受驚嚇的,彷佛是毫不相干的另一個人。

這情景實怪異到了極點,伊黃粱絲毫不以為意,將嬌小淡漠的麗人抓小雞般抬起些個,細細觀察她的眼瞳呼,才稍稍放下了心,溫言道:“來,再說一次。”像哄小女孩似。

“妾身再也不會刀,不會對任何人,尤其不能對大夫。”

“…很好。”伊黃粱將她抱上木臺,讓雪貞坐在膝上,大腿隔著彼此的層層衣物,仍能覺她那難以言喻的細綿雪股,又軟又滑,絲一般的細膩觸令人慾念興,縱是身子不適,也難遏抑。傷疲迸的男子,終於垮下僵硬的肩膀,埋首於‮婦少‬豐滿的間,貪婪地嗅著那溫熱好聞的脂香。

雪貞出溫柔微笑,愛憐地撫著他的頭髮。優雅好看的動作裡充滿情,不知為何,目光神情卻較先前在歿絲亭面對外人時,更加空靈淡漠,明明形容未變,彷佛並不是同一個人。

“…我失敗了,雪貞。”從她酥綿的間,透出男子悶鈍溼濡的語聲。

“雖是胤家小兒壞事,我卻沒能及時防範,以致一敗塗地,無顏去見先生。聶冥途那廝著實可恨,不分敵友,胡亂出手,幾乎教我回不了家…雪貞,這回是我的失策,我失敗了。”

“不會的,大夫不會失敗。瞧,您不是回來了麼?”

“組織布計大亂,先生…定然對我失望得緊。是我的錯…”

“噓──不是大夫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伊黃粱驀地抬頭,暴地揪住她的藕臂,十指全掐進腴的雪,雙目赤紅,荷荷有聲。

“是我的錯…是我失敗了,敗得難以收拾!是我!”雪貞為之一愕,但受驚嚇的表情不過一霎,旋又恢復空靈,溫婉道:“是,是大夫的錯。這一回,是您失敗了。下一局再挽回如何?棋有勝負,將帥無種,這是大夫教過雪貞的。便是下棋,我都曾贏過您呢。”伊黃粱鬆開她細的臂膀,手掌滑至她的後,盡情享受‮婦少‬圓凹如葫蘆的絕妙曲線。雪貞順從地支起大腿,分跨兩側,更方便他捏雪,雙手重新將男兒的面孔抱入間,以堅巨碩的峰給予溫柔。

這宛若聽見心語的貼心舉動,令男子放鬆下來,身心都得到了撫。雪貞既不能刀,也不能施藥,一個沒有靈魂、空至極的娃娃,無論擁有多完美的體,能模擬各種情緒、情至維妙維肖,終究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伊黃粱必須嚴厲地提醒自己,否則,面對堪稱是世間尤物、“男子至極夢想”的雪貞,很容易便忘了她並不完整。

她的慧黠、溫婉、體己知心,全是他的心造作,依賴她的判斷,相信她能思考,與視一尊美麗的玉像為真人,堪稱是同等的荒謬。

事實上,他剛從鬼門關前踅了一圈回來。這個幾乎殺死他的人,不是“照蜮狼眼”聶冥途,不是“劍府登臨”鹿別駕。

而是他朝夕相對、最最寵愛的美豔姬妾。他沒死在龍皇祭殿之內,也未絕於狼首失心瘋般的大逃殺,卻差點死在自家醫廬的手術檯,思之直發笑,笑罷又不冷汗涔涔。

漱玉節把雪貞給她的時候,雪貞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諷刺的是:以伊黃粱的外科絕技,要替一名相貌平庸、甚至醜陋的女子,換一身天香國的皮相,也不過是想不想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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