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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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瞧著眼前的陣仗,明雲舞的柳眉皺起。
原不想見他們的,卻抵不過心中好奇,想要知道早就已經撕破臉的那些叔伯嬸孃究竟為何來找她,於是她捺著子,在採田的陪伴下走進待客的廳堂。
這些人可來得真齊,不但明清遠來了,就連當年沒出現的二叔、嬸孃們都來了。
過了幾年井水不犯河水的子,他們倒是都福泰了不少,可見
子過得有多滋潤。
進了廳堂她沒行禮,而是徑直走向端坐主位的明清遠,她在明清遠面前站定,接著用冷冷的目光瞧著喧賓奪主的他,完全不在乎被人扣上目無尊長的大帽子。
“咳!”明清遠被瞪得好不自在,但在小輩面前總不能狼狽認輸,只得穩住身子,清了清喉嚨,說道:“來了?那就找個位子坐下,為了找你,我們可是先去了一趟方府,才知道你為了生意近都住這。”沒錯,她近
搬來玉荷坊的後院住了,她住主屋,柳素真住偏房,她對外的說法是為了生意,實際上是為了方便她跟柳素真合作,但這都不關這些人的事。
“我倒是想坐下,可你似乎坐錯了位子,這裡是我家,而非明家。”明雲舞皮笑不笑地說道,顯然沒打算替彼此留下什麼情面。
“你!”早見識過明雲舞的牙尖嘴利,卻沒想到這幾年她更是進了不少,一句話就下了他的面子。
“怎麼說我都是你三叔,是你的長輩,我坐在這兒沒什麼不妥吧。”她冷哼一聲,“我只當自己有父有母,旁的親威早已死絕。”此話一出,明雲舞的耳邊立刻響起了幾記氣聲,她卻是毫不在意,寸步不讓地站在明清遠面前,頗有他不起身大家都別想談的意思。
意識到她的不讓步,明淸遠本要然大怒,但思及他們來此的目的,實在不宜撕破臉,於是他忿忿地起了身,然後氣呼呼地衝向一張空著的椅子坐下。
一待他坐定,明雲舞這才往前邁了兩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卻還是不開口,兀自接過採田遞來的茶盞,慢悠悠地喝著茶。
“舞丫頭。”好親暱的呼喚聲來自於明雲舞的四叔明清道。他本是想藉此呼喚勾起明雲舞的親情,不料亦是得了冷眼一記。
“諸位有話快說,我可不似各位習慣了掠奪旁人的錢財,我還得靠自己賺口飯吃呢。”明雲舞眼神不屑地看著下首的眾人,譏諷道。
想過明雲舞可能不會太留情面,卻沒想過她會這樣刁難直言,那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句句刺進他們的心,也削下他們的面子。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廳堂內一片鴉雀無聲,沒人想先開口當出頭鳥,省得讓明雲舞罵得體無完膚。
等了一會,見他們都不敢開口,明雲舞自顧自的起身,準備走人。
她是很好奇他們的來意沒錯,但她不想先開口讓自己沒了氣勢,反正登門有求的是他們,該開口的自然是他們,她才不需要替這些人找臺階。
當年的親情早在她被趕出家門後便已經斷得乾乾淨淨,況且玉荷坊剛有名氣那時,他們一聽主事是她,明裡暗裡使的絆子可不少。
若非方家上下全力支持,還有她殫竭慮幾次鋌而走險,玉荷坊不會有今
的光景。
恨之入骨尚不足以形容她對他們的覺,只恨現在她雖然比他們有錢,卻比不過他們有勢。
畢竟人家有個當皇子側妃的女兒在後頭撐著,她總也不好太過輕舉妄動。
“舞丫頭等等!”一見她想要離去,向來比較冷靜的明清道連忙開口留人。鳳目一轉,明雲舞看向明清道,直接說道:“若是有話就別吐吐的,再這麼拖下去,我今兒個可是什麼事都別辦了。”
“是這樣的,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雖然這些年來你總不肯回明家看看,可我們幾個長輩依舊掛心你的婚事,自然得替你打算打算。”這種話虧他們說得出口,明雲舞簡直對他們的無恥佩服得五體投地。
挑了挑眉,她不急著開口,只是環視著頻頻點頭的眾人,讓他們繼續把話說完。
見她不開口,明清道只好清了清喉嚨,繼續說下去,“女大當嫁,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能總由著你蹉跎下去,如今就有個好對象,若是能攀上這門親,對你來說倒是個極好的前程。”明雲舞還是不開口,眼中閃著點點光,那模樣看起來就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讓人抓也抓不住她的心思。
好一會,她才開口笑著建議,“如果真是好對象,我記得四叔不是還有個小我兩歲的庶女,不正好上趕著去巴結巴結,何必找我?”打死她都不信,若真是這些人眼中的香餑脖,哪還輪得到她。
“若人家看中的是我家五娘,我自然也是樂意的,只可惜人家看中的就是你。”瞧著明清道那副模樣,彷彿是真惋惜,讓她也忍不住好奇起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他們幾個長輩拉下臉面來尋她,便是被她氣著了也不肯輕易走人。
“不知四叔口中的好對象是?”
“三皇子。”聞言,明雲舞眉頭一皺。最近她是怎麼了,倒真和皇家扯不開了,皇上、三公主,現在連三皇子也來湊數了。
那種被人盯上指名的覺很不好,一股不妙的預
襲上心頭。
明雲舞沒有心情再和他們磨蹭下去,下了逐客令。
“我明雲舞的婚事不勞各位惦記,各位還是請回吧。”
“這可是一椿難得的好婚事,你可別不當一回事啊!”明清道不死心的想要再勸,可是明雲舞已經不耐煩地投給了採田一個示意趕人的眼神,只見採田急忙出了廳堂,不過片刻時間,身後已經跟著四、五個膀大圓的僕婦,那架勢擺明了是要送客,請不走,就用架的。
見了這陣仗,明清遠等人氣壞了,說來要不是三皇子派來的人許下了重利,他們幾個怎麼可能願意拉下面子來找明雲舞。
如今眼看著就要撕破臉,明清遠臉一垮,喝道:“自古以來嫁娶之事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的爹孃既然已經不在,可咱們明家的族譜上可還有你的名字,你是明家女兒,婚事本該由族親…”
“當年要爭我大房家產的時候怎不說祖譜上有我的名字?!現在我又是明家女兒了?哼,現在的你們拿捏不了我的。”明雲舞再次冷聲朝採田吩咐,“送客!不走就用趕的。”不一會,那幾個不要臉的明家人罵歸罵、咒歸咒,還是都清光了,只留下明雲舞一人沉著臉,端坐廳堂之中,完全不許旁人打擾。
原來,這就是她心中說不出口的恨嗎?
柳素真不過是閒來無事在玉荷坊裡頭四處走走看看,卻無意中聽到廳堂裡頭的對話,也看見了明雲舞揚聲攆人的一幕。
心中要說不好奇,那絕對是騙人的。
這明雲舞和明家族親之間的事,早年多少也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而他並非愛探人隱私的人,聽說這事,不過一笑置之。
可如今看了明家那群長輩的作派,再思及那些言蜚語,便能大致把事情的原貌拼湊出。
雖然知道驕傲如她,並不會樂意讓他瞧見這一幕,他其實應該悄悄離去,當作沒看到這件事,可當廳堂的吵雜歸於平靜後,他卻怎麼也踏不開步伐。
那種被親人背叛的滋味他才初嘗,她卻已經獨自撐了這麼久的時,光想到這,他就不
要為她心疼、為她擔憂。
幾經猶豫之後,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憂心多一點,他竟像著了魔似的踏進廳堂。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怒容滿面的她,甚至是胡亂撒潑放刁的女人,卻沒想到自己竟在她那雙向來閃爍著晶亮光芒的大眼裡看到濃濃的茫然。
她傻愣愣地坐在那裡,完全沒了以往那種自信和張揚,就像一個途小女孩一般,那樣荏弱、那樣纖細,更似是完全籠罩在孤單之中,那樣招人憐惜。
看著她的模樣,柳素真的心莫名揪疼,這樣為人心痛的覺來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就連他名媒正娶的
子肖天恩都不曾讓他有過這樣的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