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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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不是養在深閨的千金閨秀,不興這套。”她輕哼一聲,一臉無所謂。
她知道姨母和姨父對她的期望,也知道方家這些表哥們個個希望能嬌養她,讓她有個好歸宿,可惜的是,她已做不成他們心目中的好女子。
“雲舞,其實…”看著她那冷然的模樣,他忍不住想開口多勸兩句,可一樣才說了幾個字,便被她給打斷了。
“走吧,再不走,只怕他已經醒了。”她率先拉大步伐。
每每遇到懶得聽、不想聽的事,她的表現就是一整個任。
“你…”望著那直的背影,方欽有些無奈。
光看著她那堅定的步伐,他便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嘴,她依然聽不進去,倒不如趕緊跟上吧。
“他身子還好吧?”明雲舞對著跟上她的方欽問。
“本來就只剩一口氣吊著,內傷頗重,外傷更是數都數不清,不僅花了幾株老參續命,便是那雪花膏都不知道用了幾瓶,更讓老餘給他渡了真氣,這才留下他這條該進地府的命。”聽到他的話,明雲舞只是淡淡挑了挑眉,不甚在意花了多少銀兩,因為她在心中已經盤算著要那聽說如謫仙般的男人付出什麼代價。
是的,她從來不做徒勞無功之事,她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要索取報酬的。
幾個木製擺飾隨意錯落在窗臺之上,倒有些雅趣,而他入目所及亦是一片褐,質樸無華,卻能讓人
到沉穩與安定。
這是一間住起來頗舒服的廂房,不自覺教人想放鬆。
“咳咳咳…”幾聲輕咳後,柳素真覺得喉頭的幹癢稍止,極度不舒服的覺漸漸退去,這才有心思繼續打量這間屋子。
這間屋子不大,看起來似是普通廂房,可實際上能從傢俱擺飾受到主人家頗富裕,就拿他底下躺的這張大
來說,可是紫檀木所做,且每樣傢俱即便只是簡單的五斗櫃都雕著花樣子,雕工細緻,花樣栩栩如生。
看似低調卻透著貴氣,倒讓他好奇起主人家的模樣。
想到這裡,柳素真費力地想要撐起自己的身子,努力了半晌,雖然終於坐起,卻已是汗水淋漓、氣吁吁的了。
好不容易將自己睡僵了的身子換個稍稍舒適的姿勢,他還來不及思索更多,門便被人咿呀一聲從外推開。
柳素真聞聲抬頭,只是一眼,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看過極愛打扮的女人,卻從沒看過能夠把自己打扮得這麼張揚的女人,那頭上著的金步搖幾乎要閃瞎了旁人的眼,且一支、兩支、三支…那梳理齊整的髮髻上竟然
了三支金步搖,但凡她走一步便會響動,還閃爍著耀眼光芒。
這…張揚得也太過了些,幸虧她生了一張明豔的臉,加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否則若是換了個尋常姑娘用這樣的裝扮出門,就是容顏再美也要讓人恥笑品味奇差了。
說也奇怪,雖然他忍不住皺眉,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莫名襯得起這樣的裝扮,那一頭耀眼步搖讓她明豔的姿容更顯絕麗,而她那身大紅繡金樣的繁複衣裙將她整個人襯得氣勢十足,讓人幾乎移不開目光,也不覺得
俗。
要說讓人詬病的,就是著實太惹眼了些。
柳素真直愣愣望著對方好一會,終於下了這樣的結論,接著他收回自己那審視的目光。
雖然心中有些無法認同,但他並沒有開口批評什麼,只是用溫和的語氣問道:“不知道姑娘是…”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甫一開口便是索討救命之恩,柳素真眉心的皺褶明顯地加深了。
雖然他沒資格要求人人都是施恩不望報的,可好歹遮掩一下,這麼直言說出,便顯得鄙了。
然他心中雖有腹誹,面上卻是半點不顯,畢竟她救了他是事實。
他用盡所有力氣掙扎著想要下行禮,誰知她一步上前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便讓他方才的努力全數化為烏有,他只能靠回
頭,急促的
著氣。
“姑娘這樣未免太過失禮。”這次他忍不住開口了。
男女授受不親,她若真想制止他的舉動,示意她身後跟著的男人便可,偏偏她不假手他人。這樣觸碰男人身子,可不是大家閨秀應當的舉止。
“我要是個能被禮教束縛的還怎麼救你,你早該死在深山了,你比較喜歡去地府嗎?公子。”她不屑的輕哼一聲。
在方欽那極度不贊同卻又無可奈何的視線下,明雲舞毫不在意的說出了這句足以教人吐唾沫的話,也讓柳素真瞪大了眼。
商場上,奇女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可這般視禮教為無物、我行我素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女子,他倒是頭一回見著。
望著她那明媚的容顏、張揚的穿著打扮,以及毫不受禮教束縛的言行舉止,柳素真只覺得額際突突跳動著。
雖然可以逃脫大難,僥倖撿回一條命,可瞧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竟莫名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明舞雪開口問。
隨著她的問題竄入耳朵,關於那一夜的記憶漸漸回籠—他信任的心腹,以及他敬重的子,兩個人竟聯手對他下了毒,甚至一刀一刀的想取走他的命。
要不是他的長隨亞冬帶著他逃命,甚至拚盡一條命為他換得一線生機,只怕他如今早被閻王給收了。
思及此,一股強烈的不甘驀地在他的臆之中生了
,他恨不得能立即要了那兩人的命,好為向來忠心耿耿伺候他的亞冬報仇。
他的雙拳收緊,直至手背上的青筋浮現仍沒鬆開,那恨就這麼生生扎進他的心,痛如此清晰。
明雲舞靜靜瞧著柳素真,嘴角微微勾起,她對於在他眼中看見的憤怒和恨意很滿意。
本來她還在擔心,柳素真的個也如他的外貌般儒雅文質,興許連恨都不會,白白
費她救了他一命,但如今不用擔心了,他肯定會為她所用的。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恨意會如何讓一個人成長,更甚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看來你沒摔壞腦子,該記得的都記得。”
“我自然記得。”那因受人背叛所引發的心絞痛,只怕他終生都不會忘記,待他的傷好了,他定要想辦法親手了結那對狗男女,以亞冬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