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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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僵直已久的安林，等了半響，不見懷裡人兒有什麼動作。但是周蝶漸漸紊亂的呼告訴了他，剛才的舉動已經被對方知曉。

尷尬，狼狽，懊惱，不停的折磨著安林，內心的秘密被人知曉，彷彿渾身上下變得透明，被人看的光。而周蝶此時的默不作聲又讓安林有些自嘲。該醒醒了，不是麼？

驟然收回手指，“對不起。”身體下意識的想要遠離，卻受周圍空間所限，只能動了動。陰鬱爬上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龐，跟安林的心一起，隱匿在黑暗中。

臉頰上還餘留著安林手指上的溫度，對方突如其來的疏離舉動，給周圍的寒氣帶來可乘之機，鑽入兩人剛才緊貼的身體縫隙之內。周蝶不由得顫抖一下，下意識的向對方靠近，想要重新尋回剛才的溫暖。大腦卻在半截反應過來，強行停止了正在進行當中的動作。

“啊，不…額，對不起。”周蝶胡亂的說著話，想借機沖淡此舉帶來的尷尬。

“不必。”安林的聲音像罩上一層霜。在狹小的空間裡又挪動了下身體，想要離開周蝶向後壁移去。

“不是，我…”周蝶更加慌亂，反而更加向安林靠去。

“你！”

“我不…對不起。”理智終於佔了上風，周蝶不情願的離開溫暖的懷抱，靠向另一邊，冰冷的巖壁立刻引起後背肌一陣痙攣。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和尷尬。一時間安靜無比。

“呵…”旁邊傳來安林輕聲的自嘲。

安林那聲自嘲的輕笑，刺痛了自己內心的柔軟之處。自從來到學院，那個在身邊一直沉默如空氣般的黑髮青年，是自己第一個認識的人。在被質疑和嘲笑的子裡，那個自己唯一悉的身影總是不經意的出現在身邊，維護者自己。周蝶突然發覺，自己對他的依賴也如空氣一般，不知不覺中變得不可或缺。

“對不起。其實是我…如此優秀的你，怎麼可能會對我這個廢柴…動心呢。”越說越小聲。

沉默依舊瀰漫在這窄小的縫隙中。過了好一會。安林帶著些許的疲憊和黯然的聲音才在身邊響起:“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眼下我們能不能出的去都是未知，剛才那些話…忘了吧。”

“…”周蝶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黑暗中的兩人，重歸無言。與剛才不同的是，寒冷彷彿一下子帶走了更多的熱量。單薄的衣袍下，周蝶單薄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只得雙臂環抱前，身體縮成一團。

“唉。”安林低沉的聲音微微嘆氣。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強壯的臂膀重新環抱過來。

“閉上眼睡一會吧，不必多想。”緊貼安林寬闊的肩膀和溫暖的懷抱，受著他膛裡有力的心跳。周蝶鼻子發酸，如果不是在這裡，不是在這暗無天的碎石堆下。被這個一直在身邊喜歡自己的人抱著，那該是多好啊。現在…不知還能活多久，如果出不去。那麼和喜歡自己的人一起共赴黃泉，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吧。

想到這豁然釋然，伸開雙手，緊緊的抱住安林窄瘦的，意料中的到對方的僵硬。鼻子，“我只是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被人喜歡的那一天。而且，對方還是那麼優秀的你。我…事情來得太突然。給我時間好麼？如果…我們還有時間…”安林呆了呆，然後猛然用力的擁抱懷中的小人，彷彿將她進自己的身體裡，“好，如果我們還有時間。”狹小縫隙之上幾米的外面，已經發暗的天空又靜靜的飄起雪花。洋洋灑灑的落到地上，地面便白了一層。掩蓋住了小山背後狼藉的汙血殘肢，不一會便歸於一片潔白，再也看不出痕跡。

翌清晨，天邊剛剛泛起白，晨風依舊寒冷無比。莫西學院北面，雪山聖光依舊繚繞山峰。山腳下不遠處空地上，兩個人影晃動。

“我跟你說，昨天跟村長家的車伕喝酒，說是雪山聖光裡的天神今天下凡。咱們等在這，說不定能瞅見幾眼呢。”布片和小塊獸皮縫製的短衣，亂糟糟的扎進裡被磨出邊的皮帶。一個酒糟鼻頭的漢子壓了壓頭上髒的有些發亮的氈帽。嘴裡胡亂嚼著劣等菸草，衝著旁邊有點佝僂駝背的人嚷嚷著。

“天神？就那麼個一年四季總是白花花的山尖尖，天神能住那麼冷的地方？”駝背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滿臉的褶子因為寒冷糾結成一團，像塊老舊的抹布。跺了跺凍僵的腳，抱怨著“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了，昨晚上聽了你的，這大冷天的沒在家裡抱婆娘，跟你出來在這冰天雪地裡凍著。”

“我說你能不能別那麼沒出息。就你那婆娘，要臉蛋沒臉蛋，要股沒股，從頭到腳沒丁點看頭，還有意思說出來。我可告訴你，那可是天神。”漢子瞪著牛眼，惡狠狠的把嘴裡的菸葉子吐在地上，“天神知道麼？我聽我曾曾曾…呸，也不知道曾多少輩的爺爺說過，天神長得一個個可他媽的漂亮呢。聽說，嘿嘿，看一眼就能把人魂鉤走呢。”說著一臉笑。

“真有那麼乎。臭菸袋子，我話可說在頭裡。你要是騙我，我可跟你沒完。”駝背推搡著旁邊的漢子，也猥瑣的笑起來。

“哪能啊？你還信不過我？等等，那是什麼？啊啊啊啊～！”突然一道白光。剛才還在雪地裡笑的兩個人，被罩在白光中大聲慘叫。皮膚和身上衣服就像被點燃一樣，飛快的破碎成灰。不一會，消失在白光中，連個渣都沒留下。

“作死！”遠處一個白身影走近。正是聖光使達克羅德。白靈厭惡的拍了拍手，彷彿上面沾了塵土，“下界的人類既愚蠢又噁心。就像那個什麼長老和村長。真不知道這些天在下界，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哼，要不是為了…”四周幾個白身影走近，打斷了達克羅德的自言自語。

“聖光大人。”前來的幾個白靈身著白緊身風衣，躬身向達克羅德行禮。

“都辦妥了？”

“回大人，是的。大人座下三萬光軍，除了隨聖權使大人下界的五百人之外，全部到位。”

“知道了，下去吧。”

“是。”人影頓時消散。

呵呵呵。達克羅德輕提嘴角，暗暗的笑著。好戲終於開始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