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運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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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陽總覺得命運似乎在與他開玩笑,幾十年前,當他武功大成之時被自己的師父所擒,借煩難之手打入石窟,在暗無天的世界中苦守了四十多年,可是一出石卻又遇到蔡風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幾乎要了他的命。雖然他仍然活著,可是卻在重創之下,又要面對天下最有名也最為可怕的對手,經受生與死的考驗,老天似乎總喜歡與他過不去。

奇怪的是蔡傷的殺氣漸斂,只是轉為一種淡漠的語氣望向葉虛,平靜地問道:“你就是葉虛?”葉虛似乎有些詫異,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卻因蔡傷如此一問倒顯得有些緩和了,但蔡傷的話中有一分無法違拗的威儀,使他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道:“我正是葉虛。”

“約戰風兒於玉皇頂只是你的藉口?”蔡傷又冷冷地問道,手掌卻在輕輕撫著手中的冰魄寒光刀,似乎覺不到那刺骨凝心的寒意,而且冰魄寒光刀在蔡傷的手掌撫過之處,都會閃過一絲異彩,這讓一旁的蔡宗和許多人都看呆了。

葉虛有些吃驚地望了蔡傷一眼,並未回答,只是默認了,半晌才淡然道:“打一開始,我就不準備讓他死,與他約戰玉皇頂只是想借他一臂之力而已,如果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分,相信你一定會猜得出我的真正用意,不過,現在知道似乎遲了些。”蔡傷心中微痛,明白葉虛所說的確沒有錯,他知道得太遲了,問得也太遲了。

“也不必再隱瞞你了,老夫在這同心石下枯坐到第二十八年的時候,自身功力就已遠遠勝過四十多年前,再加上我兩個徒兒的合擊,足以一舉摧毀這塊該死的石頭,但就在此時,塵念那老禿竟然將他全身的佛門功力盡數散於那塊封住口的石頭上,使得老夫又再困了十七餘年,而要破開口,就必須找到一種傳自佛門至高無上的功夫,將塵念賊禿的佛門勁氣破開,哪怕只是一道裂痕!塵念那老禿驢的勁氣正是出於當年煩難所創的無相禪境,天下之間除了煩難一門之外,就只有西域佛門的‘龍象禪勁’(又名‘天龍禪’)可以破開塵念老禿驢的勁氣,使老夫重見天。而剛才那小子正是身具煩難的無相禪中的無相神功,更似乎還具有另一種與西域的‘龍象禪勁’極為相近的禪功,想來我的好徒孫正是看中了那小子這一點,才會借他之手來相助一把了。”區陽咳了兩聲,不帶半點情地道。

蔡傷一愕,區陽竟然說蔡風的攻勢之中,還帶有域外的佛門功夫,這豈不是讓人費解?

他知道,冥宗的武學之神似乎是天下武功的總彙,對各派的武功只要一學就能領悟,除非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之處,而佛道兩家的武學正似乎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但以區陽的武學修為,又怎會覺錯呢?

西域的“天龍禪”武學蔡傷似乎聽某人提過,也許是佛陀,抑或不是,他也記不清是誰曾提到過這種可與煩難所創的無相禪境相媲美的武學,而且這種絕世武學也是近五十年前為人所創。此人絕對是個不世天才,區陽知道這種武學的存在並不奇怪,當初宗就有人去西域偷學武功,而冥兩宗更曾合作,他們也就自然對西域的武學瞭解得極為清楚了。

蔡傷的目光移向戒嗔,十七年前的事他並不清楚,因為那時他已歸隱,還是近來才與戒嗔聯繫上。

“不錯,十七年前,師尊將全身的佛功盡散於同心石上,留下四旬謁語,就圓寂了。”戒嗔並無悲哀之情,只是微有些勉懷。

“啊!”蔡傷此刻才知道塵唸的死因,塵念也與煩難一般,為慧遠再傳弟子,兩人可算同門,但論武學,所有同門之中,惟有煩難天資最高,創出了舉世無匹的無相禪,更以“滄海之怒”創出一套被譽為神話的刀法,而當年煩難將看守區陽的任務給了塵念,並傳其無相禪,使得塵念後也成為不為外人所知的絕世高手。

塵念本身的修為就已極高,得無相禪之助,其武功自然飛速突破,迅速躋身絕頂高手之列,只是在他列入絕頂高手的同時,他的使命卻是守住玉皇頂,看護區陽,極力不讓這大魔頭出世。

蔡傷立刻想到眼前的爾朱歸和白髮老者,不由驚問道:“你們就是區陽的兩個僕人?”

“不錯,我的真名並不叫爾朱歸,而是區四殺!而他就是我兄長區金!”爾朱歸悠然一笑道。

“不,你們應是為師的好徒兒!”區陽笑道。

“多謝師父!”區四殺和區金同時出聲道。

“蔡傷,你出手吧,老夫在內發誓,今生一定要殺光中原那些可厭的禿驢,將所謂的佛門正宗趕盡殺絕,若今你殺不了我,他就等著去為和尚收屍吧!”區陽兇惡地厲聲道。

“蔡前輩,殺了他,他本就是強弩之末,手臂上惟有一條筋脈還能夠活動,其它筋脈全部被冰封,除惡務盡…”

“蔡宗!”葉虛有些憤怒地打斷蔡宗的話,怒目相向道。

蔡宗悠然一笑,道:“能夠做一些落井下石的事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老而不死,會成的,一個成的人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小兄弟的提醒,蔡傷先行謝過了!”蔡傷淡然一笑道,其實他並不在意區陽是否仍有戰鬥能力,而是在思索著蔡風為何竟能夠擊出三朵佛蓮,而在三朵佛蓮之下,區陽依然沒有死,這的確有些難以想象,如此情況,方才一戰取勝的人一定是蔡風!這一點至少可以肯定,因為蔡風在手之後仍能以快絕的身法救起哈鳳。

葉虛心中大怒,區陽卻淡然一笑道:“好徒孫別惱,那小子說得沒錯!但就算只有一手指能動,我也照樣可以殺了他…”

“他”字一說完,只見一縷紫的氣勁電而出,帶著極為鋒銳的尖嘯直刺蔡宗的口。

事起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這似乎受了重傷的老頭竟仍擁有如此霸烈的氣勁,更可出有形有質的劍氣,即使蔡宗如此機警的人,也無法閃避,何況他早被震傷,如何能夠閃開對方的凌厲一擊?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鳴之聲響過,三子“蹬蹬蹬”暴退三步,是他擋開了區陽的瘋狂一擊,但區陽的功力十分強悍,三子以為對方在重傷之下沒有還手之力,看來他完全看走了眼。

“謝謝!”蔡宗由衷地道。

“年輕人果然是一個比一個有能耐,看來這個天下還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區陽似乎有些驚訝地道。

葉虛的瞳孔也收縮了一下,因為他覺到了三子的潛在威脅。

“本來我以為你已殘廢,不想再造殺孽,但此刻你既然仍能夠動手,我也就不必再客氣了!”蔡傷悠然道。

“不錯,除惡如盡,對付這種魔頭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講了。”叔孫怒雷早有躍躍試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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