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第一章同舟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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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未榮聽爾朱情的話,不由得伸手去摸了一下,卻是血跡,笑道:“我喝了它們的血!”說著舉起兔子和斑鳩,只見兩隻小動物咽喉各有一個小血,但此刻卻結了冰。顯然是剛才被爾朱榮抓到的時候,乾了它們的血,難怪此刻爾朱榮的氣好多了。

黃海冷冷地望了爾朱榮一眼,啃下最後一口魚,淡漠地道:“爾朱榮,你吃飽些,我不想佔你便宜,待會兒我們還有一戰,以續我們未完之役!”爾朱榮也將目光移向黃海的臉上,但很快兩道目光在虛空中纏,若四柄利劍在虛空中撞擊。

兩人的眼神都鋒銳如劍,互不相讓,便定在空中成了一種怪異的韻調。

“好,如果你要戰,我奉陪!”爾朱茉冷冷地回應了一句。

“凌姑娘,你帶著元姑娘先走,我來斷後!”三子和無名五同時道。

“阿風呢?”凌能麗並沒有答應兩人的話,而是在百忙之中出言詢道,眸子之中顯出一絲焦灼和不安。

“阿風一會兒就出來,他去辦點急事。”三子急道,他知道,如果說蔡風仍在地下,凌能麗絕對不會離開的,那可對局勢更為不利。

“你在說謊,你的眼睛告訴了我,阿風是不是仍在地道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能麗翻劍刺入一名敵人的咽喉,急切地問道。

三千一呆,沒想到凌能麗竟如此,居然捕捉到他眼中那一絲輕微的波動。

“小心!”無名五的呼聲仍是遲了些,一柄劍已劃開了三子背上的肌

三子悶哼一聲,反手一刀,以快速無倫的手法,竟切下那人的一隻手臂。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衝出去再說!”三子急道。

凌能麗也清楚,此地的確不是久留之所,必須儘快突出重圍,否則,自己等人只會成為爾朱兆的階下之囚。

“想走,只怕沒那麼容易,給我截住他們,一個也不能溜!”爾朱兆一聲冷哼,眾爾朱家族弟子奮不顧身地撲向凌能麗諸人。

三子和凌能麗諸人雖然武功了得,但卻是久戰之下的疲軍,況且雙拳難敵四手、爾朱兆執意在他這一方加強攻擊力度就是想留住他們,是以他們一時也無法突破重圍。

爾朱兆自然知道眼前的兩個女子對蔡風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只要能夠擒下這兩人,那蔡風再厲害也會被牽著鼻子走,至少可以使己方立於不敗之地。

凌能麗得知蔡風仍在地道之中,心神不住為之波動,失神之下,竟險象環生。

“那兩個女子要活捉,誰抓住了他們其中之一,賞金五百兩!”爾朱兆淡然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凌能麗和葛大諸人所受的壓力頓增,更加無法突出重圍。

“轟轟…”地底之下暴響頻傳,巨大的震力,幾乎使整個財神莊翻了過來,積雪飛舞,大樹傾倒,甚至莊外的圍牆也開始倒塌,那些正在廝殺的人,在這一刻才覺到危險與自己是多麼近,那來自地底的威脅是多麼深切。

爾朱兆的眼中,依然只有狠辣的殺機,今之戰局處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直被蔡風牽著鼻子走,對他來說。這的確是種莫大的恥辱。以他的心,自然不想就這樣罷手,他要對蔡風的人施以無情的報復,更要平復心頭的那股難以息滅的嫉火。而此刻,他真的相信蔡風已被埋在地底了,否則,以蔡風的格,此時是絕對不會不面的,只要蔡風不出現,他就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眼前這些葛家莊屬眾,自然不在他的話下。

蔡風真的被埋在地底了嗎?不僅爾朱兆這麼想,就是三子和凌能麗都是這麼想的,否則的話,怎麼仍不見蔡風出現?

地底連續不斷的爆炸,更為三子和凌能麗的心頭添上了一絲陰影。

圍攻凌能麗的是那老者與血煞殺手中的幾人,可見爾朱兆的確很看重凌能麗。

凌能麗所遇到的是這一年多來最艱苦的一戰,絕對是。負傷累累,仍鬥志不減,連三子和爾朱兆都到驚駭莫名,身為一介女之輩,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鬥志,的確極為罕見。

他們自然不知道,凌能麗習武的原動力就是仇恨,是以她對自己意志的磨鍊近乎刻薄,也只有付出常人無法付出的努力,才能夠得回常人無法得到的回報,她竟可在一年多時間之中學盡五臺老人的全部技藝,雖然她天資過人,但也不可否認她的意志之堅強。

儘管凌能麗的意志極為堅強,但高手相爭,並不全靠鬥志,還需要憑藉實力。單打獨鬥,凌能麗可以不畏懼這群敵人中的任何一個,但若對方群起而攻,就不是她獨立所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加之傷疲不堪,凌能麗的劍竟然被擊落,被那老者擊落,而血煞殺手最懂得如何趁虛而入。

“小心!”三子飛步來救,但卻被強敵緊緊纏住,只得急呼一聲。

其實三子所呼的並不是讓她小心血煞殺手,而是小心那些傾塌的圍牆和自地底下傳來的爆炸。空中噴的雪花如刀似箭,到人的臉上有種火辣辣的刺痛,更造成一片虛霧,朦朧一片,三子替凌能麗擔心的就是這個。爾朱兆下令要活捉凌能麗,血煞殺手雖兇,還不至於傷了凌能麗,但爆炸卻是無情的。

三子的聲音被爆炸之聲和牆塌之聲所掩,他甚至因為分神,再次中了敵人一刀。

爾朱兆眼角綻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如果蔡風死了,這般美人,誰也不會嫌多,他定會用盡辦法將這些女人據為己有;如果蔡風沒有死,他便可將之作為最厲害的武器讓蔡風就範。

正趁機攻向凌能麗的血煞五與爾朱兆一樣充滿了得意,他這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黃金,即使與那老者平分,也有二三百兩之多,如此一筆橫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的確很順利,凌能麗被對方擊落長劍之後,手腳一緩,血煞五立刻扣住了她的脈門,手法之利落,之準確,的確已達到了一之境。

脈門乃人身極為重要的部位只要扣住了脈門,這一切使幾乎已成定局。

當然,偶爾有些例外,凌能麗便是屬於這類例外之人,或者,她並不是例外的人,可血煞五這一次的確算錯了。

凌能麗的脈門竟然湧出一股洶湧若海山洪般的氣勁,完全不受控制地自血煞五的指尖和掌心傳入他的七經八脈中。

血煞五狂嚎一聲,若被雷擊電劈一般倒飛而出,在雪霧瀰漫的天地中,灑下一道悽豔的血紅。

那擊落凌能麗長劍的老者大驚,他怎麼也想象不到,被他擊落長劍的凌能麗竟有如此可怕的功力。

血煞五絕對不是庸俗之輩,其武功之高,足可在江湖上稱為一高手,可是竟被凌能麗一擊震飛,而且受了重傷,單憑這分內力,就讓他無法想象。但在雪霧瀰漫中,仍然依稀可見凌能麗的身影。

血煞四和那老者同時攻到,一劍一掌,都傾盡全力,他們皆不想再失手,面對這似乎無法揣測的對手,他們惟有傾盡全力一拼。

爾朱兆也大駭,血煞五飛跌在他身前不遠處,嘴角之間,仍在湍湍著血絲,卻昏了過去.面血紅,顯然是血脈盡閉,火勁回湧,修羅烈焰掌勁反噬其心所造成的。

他自忖沒有這分功力可使血煞五的火勁反噬主人,可這卻是一個劍被擊飛的女之輩的傑作,怎叫他不驚?

爾朱兆正要為血煞五施以援手之時,卻見血煞四與老者全力攻擊凌能麗,不由得再次一驚,呼道:“留下活口!”其實,爾朱兆本不用再呼什麼,他的呼喊全是多此一舉。

雪霧之中,凌能麗的眸子出兩道清冷的厲芒,若兩柄勁劍刺開霧瘴,血煞四和那老者的劍體都變得無法遁跡。

老者和血熱四沒來由地心頭一寒,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面對凌能麗的目光,可是凌能麗的目光卻若冰冷的刀鋒一般切入他們的肌膚,侵入他們的觸覺神經。

在掌劍距凌能麗兩尺之時,也正是爾朱兆的聲音傳到之時,凌能麗出手了,以一種令人無法想象的速度伸出兩隻素潔而毫無瑕疵的手。

一切的變化都是那麼難以想象,那麼不可思議。凌能麗所施展出來的手法,就像是讓那老者和血煞四做了一場噩夢般。

老者那柄要命的劍頓在空中,一動也不能動。那並不是老者不想動,而是他本無法動。

就因凌能麗兩蔥般的五指,使那柄要命的劍猶如夾在兩座大山的縫隙之間,本就難作分毫的移動,而血煞四卻做了另一場可怕的夢。

凌能麗的左手食指若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刺破他掌心所帶火勁,毫無阻隔地刺在他掌心的勞官上。銳利無匹的勁氣,帶著一股熾熱的暖意湧進他的心房。

血煞四的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他竟毫無能力避開凌能麗這一指,在凌能麗最初出手的那一剎間,他便似隱隱覺到了一絲不祥,當凌能麗那一指破開他手心火勁時,就知道這一指是絕對要命的。因此,他想避,在短短的剎那之間,他變換了十七個動作,但依然無法避過對萬要命的一指。

血煞四的慘嚎之聲比殺豬的厲叫還難聽,他整個身軀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沒命地倒縱而回,但整個人尚在半空中,卻“吧噠”一聲重重跌落在地,渾身一陣顫抖,臉若充血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那老者似乎也到有些不妙,他竟然全無辦法奪回那柄屬於他的長劍,而劍上更傳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壓。若電一般,讓他心驚跳,他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撤劍。惟有撤劍才是惟一出路,他早就有些心寒,先是血煞五,再是血煞四,幾乎都是敗得莫名其妙,幽靈蝙蝠的可怕之處,他並不是不知道。那時候,他正風行江湖,但與幽靈蝙蝠卻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只能將對方當作一個神話或是傳奇來看待,此刻面對幽靈蝙蝠的傳人,他雖然有所準備,但心中依然忍不住多了一層陰影。

老者所作的打算的確是正確的,但是仍遲了一步。

“嗤!”那柄長劍竟被凌能麗的兩手指剪為兩截,而在那老者飛退的當兒,那截斷劍的劍尖已若幻影般反入他的咽喉,他甚至連慘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頹然倒下。

這瞬間所發生的變故幾乎讓爾朱兆應接不暇,但也驚駭絕。

凌能麗突然橫空飛掃,若一片雲彩,在雪霧之中,幻成一層淡藍的茫。

那自四面攻來的兵刃,幾乎在眨眼間被一股巨勁絞飛,慘哼聲、刀風聲、驚呼聲之中,傳來了爾朱兆一聲驚駭的呼叫:“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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