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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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那天去哪裡吃,又吃了些什麼,肖穎好像已經忘記了。因為自從那次之後,他便會常常約她出去,內容都差不多,無非不過吃喝玩樂,有時還是和一大幫朋友約在一起,場面十分熱鬧。因為節目重複,甚至有一段時間連記憶都彷彿在不斷地重合著。
可是她卻由衷地覺得快樂。
葉昊寧顯然是這方面的高手,就如同武俠小說裡的絕世高人一樣,不玩複雜多變的招式,心思也並不故作花俏,卻永遠能用看似最平常的功夫制敵取勝,又似乎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所以連最簡單普通的請客吃飯都變成了有趣的事情。
並不令人到厭煩,甚至開始慢慢變得習慣。
後來只要他有空的時候,便會先打一通電話,然後親自開車來接,兩人去外面消磨掉幾小時的休閒時光。
有幾次他心情明顯不好,見了面話也不多,似乎常常不自覺地凝眉想著心事。或者是工作上的事,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她便也很聰明地閉上嘴巴保持安靜,直到他回過神來發覺異樣,奇怪地轉過頭來看她,問:“怎麼了?”她才笑起來,語調輕鬆:“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他跟著挑起角,眉間恢復一派雲淡風輕,半真半假地誇獎:“看不出來你還真懂事。”
“哈!”她假笑一聲“謝謝。我一向如此。”然後氣氛重新活躍。
即使葉昊寧從沒明確表示過,但是肖穎並不遲鈍,時間長了,也漸漸領會到他的意思。可有時又不免懷疑,他身邊可供選擇的女朋友一定多如過江之鯽,為什麼偏偏就會是她呢?
其實因為二人往密切,就連身邊人都有所察覺。某天,平時一位關係很要好的同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聽說你
男朋友了?”她微微一怔,只是否認:“沒有啊。聽誰說的?”
“很多人都看見過。好幾次開車在樓下等你的,那是榮天的總裁葉昊寧吧?”她這才醒悟,原來他們的關係在外人眼中已經親密如斯。
同事卻以為她懵懂不知,兀自搖頭咬著牙氣說:“你看上去
機靈的呀,怎麼在這方面又這麼遲鈍?葉昊寧是什麼人,他會閒著沒事幹甘願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當車伕?”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也更加堅定了她避開他的念頭,於是再見面的時候,她思前想後,終於還是開口:“我們最近
往得會不會太頻繁了一點?這樣不太好,我同事都誤會了。”很小心的措詞,生怕給對方難堪或是讓自己尷尬。
葉昊寧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聽了之後卻只是不甚在意地微微揚眉,反問:“這與別人有什麼關係?”她抿著看他,
有一點發白。
他又說:“我確實是在追求你。如果你願意,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做我的女朋友;可是如果不願意,我當然也不會勉強你,以後大家還是朋友。”語調竟是難得的正經。
他坐在她對面,隔著一張低矮的咖啡桌,桌上的一點燭火飄在水面上幽幽晃動,彷彿映進他的眼裡。那樣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似乎有兩簇橙黃的火苗在隱隱跳動。
他極有耐心地等她回答,修長的手指十分安靜地置於桌沿,甚至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可是最終她還是動了動泛白的嘴,聲音有點飄,又彷彿乾澀低啞,連自己都聽得不甚分明:“對不起。”她深深
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多麼的高姿態。面對著葉昊寧,她如此回答便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施予者,正高傲地宣佈著一個與他命運有關的決定。
她都覺得自己可笑,可是他卻彷彿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沒關係。”後來肖穎回到家,連衣服都沒換便坐在電腦前,打開網頁,輸入地址。
那一串英文字母太過悉,其實收藏夾裡也有,但她不願意,她只是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輸進去,然後按下回車鍵。
彈出來的博客頁面是深藍的,以某處著名的雪山作為背景,所以頂部有一片耀眼明亮的白雪,彷彿飄浮在半空中的雲。
博客的名字是“走過的路,行過的橋”用的是十分周正的黑楷體。
她拖動鼠標,慢慢往下翻,有文字,有照片,記錄著主人的遊歷和心情,甚至還有一些常生活的小事。
屋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毫無顧忌地撲打在臉上,她覺得刺眼,所以眯起眼睛,可卻還是到痛。似乎正有某種刺痛,漸漸從眼睛一直傳到身體裡,並沿著四肢百骸一直通向心臟,擊得她微微發昏。
隔著重洋,她終究只能用這種方式去觸摸他的生活。
他,陳耀,那個白衣勝雪的俊朗男人,現在真的應該已經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了吧,那麼,他有沒有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他有沒有愛過她?
雖說以後還是普通朋友,但自從那天過後,肖穎就沒有再見過葉昊寧。他好像又成了大忙人,憑空消失了,而她則迴歸原來平靜而平凡的生活,彷彿從沒認識過他。
其實並非完全沒有想念,可是有時候不經意地想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明明對他的神態和習慣已經如此悉,卻不知為何總會突然忘記他的臉,任憑苦思冥想,仍舊記不起他的長相。
倒是葉昊寧的幾個朋友,肖穎曾分別在不同場合撞見過。
有一回是商務宴席,剛出酒店恰好看見張斌面走過來,一身休閒西裝風
倜儻的樣子,見到她微微一訝,隨即揚手打招呼:“嘿!好久不見。”是
久了,大概三四個月。
客人們喝得步伐不穩滿臉通紅,已經由經理陪著率先走向停車場,她站定步子微笑。
張斌像是不清楚她與葉昊寧之間的事,只是說:“最近都在忙什麼呢?跟那些人應酬有什麼意思?有空倒不如跟著我們,大家一塊兒開車出去玩。”她愁眉苦臉:“我一個小打工的,沒錢又沒閒,老闆有令哪敢不從。你當我真愛出來應酬似的。”他哈哈大笑:“做老闆也未必好吧。你看像葉昊寧那樣,這幾個月一直在出差,忙得四腳朝天的,其他的事什麼也顧不上。”他突然湊近一些,眨眨眼睛衝她笑:“你說對吧?”他竟然以為她會有怨言?肖穎簡直哭笑不得,卻又想起剛才那個形容詞,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