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卷三第二十八預謀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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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二十八,預謀行刺]陶寒亭神複雜的看著地上宋南天的屍體,竟有些恍如隔世的
覺。十年了,這十年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多少次夜午夢迴,
子慘死的畫面一次次戳著他的心,就像是中了附骨之毒,痛不
生。十年,他恨不能把宋南天凌遲,用仇敵的血
祭奠亡
。而今,大仇得報,九泉之下的
子能夠瞑目了吧?可,他卻忽然不知道以後該做什麼了。
帶著基友們解決了外面企圖衝進來解救宋南天的拜月教徒,君祭酒一跳上臺階就覺氣氛不大對。宋南天已經死了,肥胖的屍體就橫在陶寒亭腳邊。然而陶寒亭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欣喜,一點都不像是苦熬了十年最終大仇得報的樣子。跟基友們互相看了看,君祭酒看著大家都有些疲憊的樣子,心下無奈。陶寒亭只怕是仇恨了結之後的空虛了吧,但這會兒可不是發呆的時候啊,南天別院離皇城算不得遠,若是狼牙軍聞訊趕來,只怕他們就不好脫身了。
“陶大人!”君祭酒刻意拔高的聲音終於引起了陶寒亭的注意,轉頭一看,[忘川]諸人都站在那裡。停止運轉的腦子,在看到眾人身上的血汙時終於恢復工作。
“那些拜月教徒,如何了?”
“黑齒長老應該是調了一部分去保護黑齒如意,我們還不算太吃力。”陶寒亭臉上的怔忪尚未散去,君祭酒只能在心裡嘆息。
“不過,陶大人,這裡不是久待的地方,還是快些撤走才妥當。拜月教徒人數不少,我等一時間不可能全數誅滅,難免有漏網之魚跑出去報信。這裡離皇城不遠,若是狼牙來了就不好走了。”
“啊,你說的是。”抬腳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陶寒亭隨手從地上撿了把大刀,一刀將宋南天的頭顱斬下。
眼睜睜看著陶寒亭撕了宋南天的衣服將那血淋淋的腦袋包起來帶走,[忘川]諸人多多少少有點膈應,卻也不好說什麼。人家要拿敵人的頭顱祭奠亡,他們能說什麼呢?
沒人再說話,一行人自南天別院背後的山路撤離。而在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得到消息趕來的狼牙軍只能對著一具沒了頭顱的屍體鬱悶不已。混亂之中,沒人發現即將舉行婚禮的準新郎官——宋南天的獨孫已經不見了,同時失蹤的還有別院裡一個新招的護院總管。
————————————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篝火堆,千涯的心情不太好。她以為在揚州抵擋倭寇和一刀忍者的時候已經鍛煉出來了,在天策府也見識了不少,可今天看到陶寒亭那麼幹淨利落的砍掉宋南天的腦袋…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也許,這是因為自己到底不是土生土長的大唐江湖人?
“怎麼無打采的?”叼著跟草,長風渺懶洋洋的樣子全不似打過一場混戰。
“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東西、告別什麼的,偏你一個人跑這兒待著。難道說,我們阿涯在這營地裡遇到了天,所以捨不得走了?”如果變身漫畫人物的話,自己現在肯定是滿頭黑線吧。無語的盯著長風渺,千涯真覺得這傢伙能跟君祭酒成為知己絕對是因為物以類聚。
“雖說快三月了,可離天還早著呢,別拿我尋開心啊。”
“喲,火氣不小啊。”痞痞的一笑,長風渺伸出手直接招呼上千涯的腦袋,愣是把人家規規矩矩的髮型給得一團糟。
“長風!”氣鼓鼓的護著自己的腦袋,千涯開始覺得自己應該像君祭酒學習,直接隱藏了帽子的外觀就把頭髮披散著算了。沒見那野山遺老和道長總愛拿把君祭酒的頭髮亂麼?可什麼時候長風也染上這
病了?
“好,好,不跟你鬧了。”輕咳了一聲,長風渺努力讓自己表情定格在嚴肅上面。可惜,此刻千涯鼓著包子臉的模樣真的讓他有點繃不住。
“說吧,你這兒究竟鬧什麼呢?”見長風渺終於正經起來,千涯放下手,撿起樹枝繼續戳著篝火堆。
“我…我只是有點不適應,砍人頭什麼的…。”眼神飄忽了那麼一下,長風渺不知道該說這答案是比自己的猜測好還是壞。嘛,只要不是真對哪個npc動心了就好,恩。
“咱們現在可是在亂世啊,阿涯。”長風渺的語氣有些凝重,千涯聽得出來。可惜,知道是一回事,情上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真的,可是這跟在揚州打倭寇不一樣。畢竟,咱們都知道島國有多可恨,能夠親手幹掉一些他們的祖先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哪怕這並不是真正的歷史。但是…安祿山也好,李唐也好,不都是咱們天朝的人嗎?殺人不過頭點地,死了都死了,為什麼還要把人家的頭給砍下來呢?”
“阿涯,官道兩邊立威柱上的那些殘骸,都忘了麼?”君祭酒的聲音忽然在千涯背後響起,理所當然的嚇了千涯一跳。可原本想要抱怨的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君祭酒的話讓她一瞬間就想起了那些猙獰的屍首。不,嚴格的說,的確是殘骸。有的沒了頭,有的沒了手腳,反正幾乎就沒有完整的。一下子覺得心裡悶悶的,好像有什麼沉重得不得了的東西壓在那裡。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做事方式,就算沒法接受,也只能看著。”拍了拍千涯的肩膀,君祭酒倒是沒有千涯那麼難受,畢竟在天策府那段子她已經看得麻木了。自己,也算是在刀山火海屍體堆裡爬過了吧,呵。
“東西都收拾好了麼?離了這洛陽,或許會好些吧。”
“君丫頭,君丫頭!”獷的喊聲響起,三人聞聲轉頭,營地的守衛
著氣向他們跑過來,看上去很是著急。
“封大叔,出什麼事了嗎?”仗著蘿莉的外表,君祭酒跟營地裡的大叔級npc關係都還不錯。
“那穆玄英來了,說是要跟咱們商量進宮行刺的事情。”撇了撇嘴,被稱為封大叔的守衛明顯不怎麼贊同這麼瘋狂的計劃。
“要我說那群耗子簡直就是找死,那安賊的地盤是那麼好進去的嗎?拜月教幾大長老都在呢,這不是上趕著送死是什麼?我說,君丫頭,你們可千萬別答應。雖說那安祿山不是好東西,可我們到底是惡人谷的人,沒必要拼死拼活的爭那麼個義士的名聲。”心知封大叔是擔心他們的安危,君祭酒受用的回了個笑容。
“放心吧,封大叔,陶大人和米麗古麗大人還在這兒呢,他們總不能越過兩位大人勉強我們什麼。”
“那行,你們心裡有數就成,陶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你們只管推到陶大人身上就好。”壓兒不覺得自己有犯上的嫌疑,封大叔放心之後臉
好看了不少。
“話我帶到了,你們也趕緊過去吧,別讓陶大人久等。”點點頭,君祭酒同長風渺、千涯一起朝陶寒亭的房間走,路上通過幫會頻道跟其他人互通了消息。
“顏大人不惜以自己的命替我們鋪路,要我們拿他的頭顱當做拜帖,我等怎麼能辜負顏大人一番苦心?素問黑鴉陶寒亭是鐵錚錚的漢子,當年風雨鎮之事讓多少江湖人敬仰,誰知今卻叫人如此心寒。陶大俠,你真忍心讓顏大人死不瞑目嗎?”剛走到門口,君祭酒就聽見穆玄英有些
憤的聲音,語氣裡好像都是帶著火氣的。
看了門口的君祭酒一眼,陶寒亭老神在在的坐著,絲毫不為穆玄英的義憤而動容。敬仰?哼,當年連自己的恩師都不肯相助,自己落得那般下場,何曾有人為自己不平?如今來說什麼敬仰,真真是好笑。
“穆少俠不必說了,這件事惡人谷是不會參與的,請回吧。”見陶寒亭的神不似作偽,穆玄英有心再勸,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無措間,正好看到君祭酒他們三人。在穆玄英的印象中,[忘川]一直都是很仗義的,天策府也好,揚州也好,如今的洛陽也好,他們毫無疑問是選擇了反抗安祿山的。因此,穆玄英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君道長…。”
“穆少俠,[忘川]已經決定要離開洛陽了。”不等穆玄英開口,君祭酒搶先表明了立場。跑到皇宮行刺安祿山?呵,謝淵真把拜月教的幾大長老當成了紙老虎麼?更何況,安祿山那麼怕死的人,真以為有了顏杲卿的頭顱就能見到他本人?
“離開洛陽?”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穆玄英覺得有點犯暈。莫雨不聲不響的走了,現在[忘川]也要走,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安祿山所在的洛陽不該是反抗叛軍的重點地域嗎?為什麼他們都要走?
被穆玄英那不可置信外加茫的表情給
得很是無奈,長風渺現在真心覺得謝淵培養弟子的方式不怎麼過關。
“穆少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首先,我們並不是朝廷的軍隊,不具備跟安祿山正面抗衡的實力。如果我們是軍隊,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攻打皇城,把那安祿山揪出來該怎麼辦怎麼辦。然而我們不是,我們不過是會一點武功的江湖人。當然,如果我們是絕世高手,行刺安祿山這種事情我們肯定會去做,可實際上我們並沒有那麼厲害。”
“我聽說顏杲卿顏大人拔劍自刎,要你們拿他的頭顱做敲門磚進皇宮?”接過長風渺的話頭,君祭酒看向穆玄英的目光裡有那麼一點憐憫。到底是謝淵太自信呢,還是浩氣盟的人已經被忠君愛國給昏了頭了?
“我敬佩顏大人的高風亮節,但我想提醒一句,安祿山自從得了洛陽之後就一直躲在深宮裡,你們真能保證帶著顏大人的頭顱就能見到他本人?就算真的見到了,他身邊的拜月教幾大長老難道是擺設?浩氣七星身在洛陽的不過兩位,哪怕是加上陶大人、米麗古麗大人,也不過四個人,安祿山身邊可不只是有拜月教,還是狼牙軍。”長風渺和君祭酒的話對於穆玄英而言顯然是很意外的,至少他自己從沒想到過這些。江湖人和軍隊的區別是什麼,他從沒思考過。拜月教的長老究竟是怎樣的高手,他沒見過,也沒聽師父說起過。他之所以這麼積極主動跑來惡人谷營地遊說,不過是憑著一腔熱血,以及對顏杲卿顏大人的敬佩。
“唉。”看著穆玄英臉上明顯的失落和疑惑,君祭酒真心想捶桌了。謝淵啊謝淵,你究竟是怎麼教徒弟的?你怎麼就能教出這麼一個蠢萌蠢萌的徒弟來呢?拍了拍穆玄英的肩膀,君祭酒的語氣裡已經有同情了。
“穆少俠,少年熱血是好事,可很多事情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就夠的。行刺安祿山是多大的事情,怎麼能如此草率的就做了決定?就算是捨身取義,也得真能取得了義才行啊,不然就是白白送命了。穆少俠且回去勸勸謝盟主吧,行刺之事還需三思而後行。”看著穆玄英難掩失望的離去,陶寒亭意味深長的笑了。
“那謝淵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浩氣盟建立至今沒少給咱們找麻煩,哪曾想教出來的徒弟竟是如此模樣。如果浩氣盟將來由這樣的小子掌舵,呵呵,惡人谷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也不可就此大意了,畢竟浩氣七星可是至今無損,而咱們惡人谷的十大惡人實際上只剩下七個了。”如果浩氣盟的下一任盟主真是穆玄英,那兩大陣營才真是有的鬧了。笑了笑,君祭酒抬起頭。
“米麗古麗大人,或許會重返明教也未必,是以不好就是六大惡人了。”皺了皺眉,陶寒亭一想到康雪燭那三個叛徒就覺得有氣。不過,君祭酒所說也是事實,如今惡人谷已經不是十大惡人俱在了。而且,那肖藥兒從來都不是個能信任的主。
“陶大人,既然行刺安祿山之事咱們不摻和,那我們明就啟程了。”行刺的事情君祭酒是決計不會答應的,她才不會拿好基友的
命開玩笑。
“不,你們今晚就走,趁著夜走。”剛想點頭,陶寒亭又覺得不穩妥。
“雖說我這裡已經拒絕了,可謝淵如果會那麼輕易放棄的話也就不是謝淵了,所以你們還是早些走才是上策。”看著眼前的君祭酒和千涯,陶寒亭心下忍不住嘆息。不過是丫頭片子的年紀,卻遇上這麼個亂世,這該死的世道啊。
“到時我就不去送你們了,一路上自己多當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