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卷二第十三隱藏的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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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十三,隱藏的小號]長風渺終究是沒能從君祭酒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除了知道這妖孽不會同他們一起下揚州之外。天未明時分站在幫會大廳門口,目送讓自己無言以對的妖孽輕巧的離開了幫會,長風渺突然就很想跟上去,看看這傢伙究竟想要出去做什麼。然而,只是一剎那的衝動。他深知這妖孽是不會讓他跟蹤成功的,更清楚跟蹤什麼的很可能招來禍事。龍有逆鱗,且他家知音的脾氣並不好,他從來不否認這個。

然而好奇心就像是一隻貓爪,輕巧而漫不經心的撓過心臟,長風渺狠狠的甩了甩頭轉身回大廳,丁點兒都不希望自己淪為好奇心的俘虜。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更何況那是與妖孽相關的事情。然而走進大廳之後抬眼就看見站在樓梯上的君夜寒,對方臉上毫不掩飾的不悅和擔憂一瞬間將那點好奇心抹殺了徹底。

君夜寒知道君祭酒一定是在策劃著什麼,但他並不確定長風渺扮演的角是否是同謀。以他對君祭酒的瞭解,他更願意相信長風渺和自己一樣是被隱瞞的。

眼前傲嬌道長言又止的彆扭神情讓長風渺險些發笑,最終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表示無奈。不論是君夜寒還是他自己,抑或那個總是以保護者自居的野山遺老,在君祭酒的固執面前都是一樣的無能為力。

看著長風渺臉上轉瞬即逝的無奈,看著他重又掛上無所謂的表情晃上了樓,君夜寒忽然就想起那夜昏黃燭光下君祭酒淺淡的話語。她說,他像極了她,是另一個她。時至今,君夜寒忽然就明白了君祭酒的未竟之意。他誠然是像她,誠然是另一個她,可他終究只是她複雜情裡的一部分。就像他曾經嗔罵過的那樣,君祭酒像是一個擁有著多重人格、處處矛盾卻又堪堪維持著平衡的詭異存在,而他肖似的,不過是她其中一個人格罷了。

————————————萬花谷的晴晝海一如既往的美麗,少了那些專程跑到這裡來談情說愛的別派弟子,更是讓這人間美景添了幾分清幽。花謹言一邊挖著草藥,一邊想著亂七八糟卻又不可對人言的心事。自從這個江湖發生了改變,花謹言就再也沒有出過谷,好友列表上那些名字,不論是亮著還是灰暗著,她都假裝沒有看到。即使,某一次在孫思邈跟前見到了那個悉得不能再悉的名字,她也不過是在對方發現自己之前悄然轉身。

花謹言是個小號,她對自己的定位非常的清楚,自知之明是從一開始就有的。無論她做得多麼好或者多麼壞,對於她的主人而言都不會影響什麼,因為她是小號。所以當她擁有了自我意識之後,一直都刻意的保持著低調,儘量不在大號面前出現。劍三的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如果存心想要躲著誰的話還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她和大號並不在同一個幫會里面。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大號和主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很多小號對大號都是敵視的,花謹言覺得自己是不同的。當然,雖然不敵視,可也不代表喜歡。她一直都謹守著陌生人的距離,從不奢望主人能將目光從大號身上轉向自己。花謹言覺得,她和大號已經是兩個獨立的、毫無關係的人,既沒有必要上趕著相認,也沒有必要自慚形穢。她就是她,僅此而已。

一路從落星湖畔前進到生死樹,揹包裡已經裝了不少草藥,花謹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卻在抬眼的瞬間看到前方花草掩映下那一抹白。自從谷主下了令不讓擅入,她已經很久沒有在谷中看到別的門派了,就連本門弟子都少了很多很多。可,前面那個穿著純陽白的蘿莉是怎麼回事?

仔細一瞧,當君祭酒這個名字進入視線,花謹言下意識的屏住了呼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一次在大號身邊看到的小蘿莉就是叫這個名字吧?與大號那樣親暱的互動,即使身材變了,卻依然讓她覺刻骨的悉,無不讓花謹言莫名的緊張。她和君夜寒共同的主人,難道真的變成了這樣一個看上去無害的蘿莉?

在花謹言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君祭酒似有所覺,轉過臉看到了她,悉的名字讓她愣在了那裡,視線牢牢的釘在花謹言身上。

如果這時候離開的話,會被看成是落荒而逃的吧?自認為並沒有做錯什麼,花謹言毫不示弱的與君祭酒對視,只可惜袖中緊攥的手暴了她的心慌。

突然就彎起了嘴角,君祭酒不吝嗇的給了花謹言一個大大的笑容,繼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臉過去,繼續盯著生死樹發呆。她確定身後的花姐的確是她的小號之一,並且是歷史最為悠久的那個,即使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過那個號。花謹言和君夜寒並不在同一個賬號下面,所以後來花謹言是被雪藏的,在她沒法再投入那麼多時間和力到劍三之後。她並沒有忘記。

被君祭酒的反應得有些不知所措,花謹言不相信對方沒有認出自己,即使這個妖孽的記憶力總是讓人無語,她也相信對方不會忘記這個名字。更何況,如果真的沒有認出來,這個妖孽是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一個笑臉的。她家主人已經告別了愛笑的年紀和心境,也不是那種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搭訕的子,花謹言堅信著。那麼,眼下這狀況是怎麼回事?

道長並不知道花姐有自我意識啊,呵呵。仰望著生死樹,君祭酒沒去注意身後是否有了腳步聲,自顧自的神遊天外。貌似很有趣啊,擁有了自我意識卻不願意跟大號有所接觸,也看不出有什麼敵視的意思。想到君夜寒提到的葉子焉的小號的態度,君祭酒很是自戀的認為自己的小號果然更有個一點,不愧是誕生於妖孽之手吶。

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趕快離開,既然對方沒有道破自己的身份。可花謹言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挪不動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既委屈又慶幸的矛盾情緒。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記憶在腦子裡呈現出各種畫面,花謹言彷彿是突然間意識到,其實她從沒真的怨過。

她家主人早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同時擁有著多種人格一般,卻又詭異的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靜,到底是沒有淪落到正經神分裂的地步。她一直都覺得,能像主人這般以類似、分的狀態活著是很不易的事情,哪怕只看在她沒有真的崩潰的份上。就像,她所繼承的是所剩不多的女子的自知,君夜寒繼承的卻是恨不能身為男子的那一部分。

花謹言是花謹言,君夜寒是君夜寒,她和他從主人那裡繼承的從來是不同的,在主人的眼中也是不同的兩個個體。原來釋然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如是放下了一直揹負著的包袱,花謹言覺前所未有的輕鬆,立時覺得方才如果真的逃了會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她家妖孽一般的主人從來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恰恰相反,她把一切都分得太過清楚。

覺到身上一暖,狀態欄裡出現了清心靜氣的增益buff,君祭酒轉過身,恰好看到花謹言臉上有些挑釁的笑容。低低的笑了一聲,抬起手衝著花謹言招了招——她始終是不喜歡仰視著談話。

從善如的蹲下來,距離近了,花謹言才看清君祭酒眼底確實有著笑意。記憶裡那個長髮披散深夜不眠的女子,如今卻成了這樣柔軟的蘿莉,沒來由的想到,若是主人有了女兒,會不會就是如此。正恍惚,覺到一隻小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花謹言來不及羞惱也來不及閃避,有些傻傻的覺著那隻小手在臉頰上游移。

“似這般如花容顏,拐了出去帶在身邊也是一樁美事。溫香軟玉在懷,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呢。”登時就惱怒了,這般毫不掩飾的調、戲,叫花謹言無論如何也沒法心平氣和。抬手將君祭酒的爪子抓住不叫它再作怪,花謹言挑著眉,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捏上了某偽蘿莉的臉頰。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好意思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麼?還是說即使變成了蘿莉也改變不了你臉厚堪做城牆的本質?”恩,軟乎乎的,手不錯。

臉上微有些痛,被捉住的那隻手也不好受,可君祭酒卻沒有掙扎,只是斂了笑容語帶責備。

“好奇心害死貓,怎就不記得了?即使如今谷中少見外人,也該當做沒看見轉身就走才是。既然有心避而不見,何苦不做得更徹底些?”見花謹言的面因了自己的話而驟變,忍不住放軟了語氣。

“你該知道的,我就是個麻煩,避之唯恐不及,幹嘛要傻乎乎的自己撞上來。”即使知道這責備中多少有著對自己的擔憂,收回了手,花謹言到底還是覺得不舒服。

“又了是吧,文縐縐的做什麼,不過就是隻許他認你罷了。”話說了出來,愈發覺得不忿。

“哼,你放心,我不會死乞白賴的非要粘著你的。”

“嘖。”翻了翻白眼,君祭酒只覺得自己是面對一個撒嬌的小孩,怎麼想都是好笑。

“如今谷裡許出不許進,要不是掌門有命我也進不來,跟這兒鬧什麼脾氣呢。”猜想花謹言是一直在谷中避居,君祭酒倒是放心了些許。

“不管怎麼說,這萬花谷地勢隱蔽又機關林立,總是比外面安全得多,可別任,恩。”聽著軟軟的童音,說的卻是好像長輩擔憂晚輩的話,不知怎麼的,花謹言有種酸澀的覺。抬眼,君祭酒眼底的那份憂慮並沒隱瞞,頓時就不安起來。

“任的只怕是你吧,好好的怎麼會跟李忘生扯上關係,甚至命令你來這裡。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哼,君夜寒也不知道勸著你,難道他就不知道你有多能折騰麼?”這樣埋怨的話,君祭酒勾了勾嘴角。

“別說傻話了,你以為我是他能管得住的?”的確,即便是自己和君夜寒聯手,恐怕也不可能動搖君祭酒分毫。這人從來都是不管不顧的子,一旦決定了什麼便是死不回頭。這樣一想,花謹言眼中的憂慮更添了幾分。

“你…反正你現在也進谷了,不出去了不行麼?這裡山青水秀的,你不是一直都有著避世隱居的心思嗎?如果放不下君夜寒,既然你可以從李忘生那裡領命,自然是有辦法讓他也進來的。安史之亂什麼的,你一個蘿莉身材的宅女瞎摻合什麼。”

“諸卿可是都在呢,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帶了些無奈,像這樣說不清楚的種種,哪裡是人力能與之抗衡的。輕巧的了手,君祭酒掃了一眼花謹言身上的黑白劍茗套裝,恍惚想起這是自己心心念唸了很久的外觀。見花謹言像是要說什麼,搶先開了口。

“在這兒好好的,恩,得了機會我再來。”見君祭酒喚出了素月翻身上馬,花謹言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君祭酒那話說得分明,壓兒沒把自己的勸解當回事,又有不讓自己摻和的意思。可這算什麼呢?既然君夜寒可以同她一起,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就算自己一早就避開了,可這會兒也相認了,難道要自己把今天的事情當成幻覺?

坐在馬上,看花謹言臉上神變幻,君祭酒不是猜不出這人心裡的糾結。衝花謹言笑了笑,猛的打馬而去。她家道長已經是深陷其中了,身而退是不能夠的。而花謹言則不同,只要她一直留在萬花谷,獨避風雨外還是有機會的。能保得住一個是一個,好賴都是她的一部分,即便將來有什麼好歹,也算是留了一份痕跡。

怔怔的看著那一騎煙塵,恍惚中,花謹言竟覺到類似訣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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