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喃喃擦過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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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漸近,那領頭的女兵一開始跟著其他人一起望向馬蹄聲響的方向,皺眉不語,眼見一隊大約三十多人的騎兵飛馳而來,馬上的人也漸漸能看出形態。

那領頭的女兵一見對方領頭的女將一身皂青魚鱗軟甲,身後的一干跟隨卻是鳳棲軍裝,再等那人近了幾米。

那原來攔住瑞珠去路的領頭女兵忽然皺眉得展,飛快的翻身下馬,向來人躬身拱手叫了聲:“將軍!”瑞珠微微皺眉的望著那群越馳越近的穿著她鳳棲軍服的女兵,這裡還是若狹境內,又怎麼會有鳳棲兵丁明目張膽的張揚行事?

眼瞧著那隊鳳棲騎兵飛馳到了近前,瑞珠原本微皺的眉忽然慢慢的展了開,那領頭的女將見到面前聚著隊人馬,就勒馬收韁,剛要開口詢問,目光略掃到站在路旁的瑞珠。

那女將就忽的面一變,直的從馬上飛身撲了下來。瑞珠被那雙緊箍在她肩膀上還在不停用力的手掐得咧了咧嘴。

終於忍不住苦笑著低叫了一聲:“盞青,自從你我相識,我也總算見識到了,原來你也會有驚慌失措的模樣啊!”周盞青濃眉緊皺,使勁上下打量看起來風塵僕僕狼狽異常的瑞珠,瑞珠見她不說話,也就笑的任她打量。

不過被打量得太久了,瑞珠還是有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瘦得有些微凹下的臉頰,苦笑著問了聲:“難不成我這模樣,脫像脫得有些厲害?”

“…”!周盞青聞言一直緊繃的嘴角不可察覺的動了動,終於,那張一直閉得緊緊的薄動了動,低低的吐出一句:“王爺。”原本跟隨著周盞青全下到馬下的女兵在周盞青一聲“王爺”全都袍跪倒,瑞珠望了望四五十號黑壓壓跪倒一片的人群,面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怎樣的笑了笑,轉過頭輕輕拍了拍周盞青抓著她肩頭的手,低低笑道:“瑞珠實在沒想到再世為人之後,見到的第一個親密之人居然會是盞青,盞青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盞青援救王爺來遲,請王爺降罪!”初見的狂喜微薄之後,周盞青忽然鬆開緊抓著瑞珠肩頭的手,兩手一抱拳,躬身施禮,瑞珠眉頭微微挑了挑,伸手一拉,低笑道:“算啦,盞青莫非要寒瑞珠的心麼?大家姐妹一場,講這些虛禮做什麼,還有,這才多久沒見你,你已升到將軍啦?”

“之前的趙副將軍在剿匪過程中受傷,被皇上招回京中休養,盞青的副將之位是代職。”周盞青一邊答一邊轉頭吩咐下面憊出馬匹,轉眼間就有三四個人幫著把瑞珠和紅玉身上的東西全解了下來,身上一下減輕了許多負擔的瑞珠輕輕呼了口氣,與周盞青兩人想對一望。

立刻明白雖然她們兩個都有許多話想要相互詢問,但目前卻不是可以盡情談話的好時機。周盞青望了望瑞珠懷裡的男孩兒,瑞珠笑著說了聲“這位就是若狹的四皇子”周盞青點了點頭,身旁的女兵上前一步想要從瑞珠手上接過景憐。

但被景憐陰著臉冷冰冰的一瞪,頓時下意識的停在了一邊。瑞珠原本也想把懷裡的男孩遞出的。

但眼瞧著那原本要上來接手的人僵在了一旁,又覺到自己懷裡的男孩在無言的散發著威脅和抵抗。

最後瑞珠只能微皺著眉無奈的笑了笑,輕輕的說了聲:“算啦,反正也已經抗了一路了,不在乎這剩下的兩步路。”周盞青沉默的掃了一眼使勁把瘦小的身子緊貼在瑞珠懷裡的男孩,親自拉過一旁女兵讓出的馬,瑞珠先把景憐託到馬上。

然後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周盞青又命人讓出一匹馬給紅玉,瑞珠一直看著紅玉上了馬,才向周盞青點點頭,身後眾人也跟著上馬,大家一起打馬向西行去。

一路上天氣微陰,寒風夾雜著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來的細小雪粒打在眾人臉上,瑞珠一邊縱馬疾馳一邊轉過頭望了望被眾人漸漸拋於身後的素裹山林,一轉頭,瑞珠的眼睛正對上一旁與她平肩而馳的周盞青,周盞青目光微閃。

忽然壓低聲音道:“盞青原本早在二十二之前就已得到王爺一行遇險的消息,本想立時便入若狹參加搜助。

但若狹邊界一直推諉,我們好不容易派進若狹的兵丁也因為積雪的關係一直沒法完全全力尋找,五天前,有一小簇匪徒在三國邊界四方竄行兇,我們也是因為追捕寇所以才偶然進了若狹的邊境,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湊巧的碰上王爺。”瑞珠被周盞青話中的那句“湊巧”說得忍不住一笑,周盞青被瑞珠臉上的笑引得也情不自的彎起了嘴角,瑞珠瞟了眼身後緊隨的騎眾,轉頭對周盞青笑道:“如果不是見到盞青,就算看到的是我鳳棲的軍服,瑞珠也是不敢冒然相認的…”

“王爺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周盞青淡淡的說了一句,瑞珠目光微閃,臉上笑容雖不變,心裡卻已明白了那人話裡的意思,這麼說…不是她在瞎想啊…果然…還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啊…“王爺不必擔心,”周盞青望著前方白茫茫一片的路,目不斜視的低聲道“使團那邊都已安全到達邊界,已由我軍接管款待,兩位副使和王爺的內眷都很安全,盞青私作主張給帝都發出王爺一行因為大雪只能暫停在邊界的消息,如今王爺既已平安,接下來如何向王上覆命。就看王爺的意思了。”

“…”瑞珠目中又閃了閃,靜了靜,忍不住輕笑道:“盞青不愧是國之棟樑,王之臂膀,也,不愧為瑞珠的好友。”

“王爺…”周盞青沉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彩,轉過頭,兩人在馬上相視一笑,周盞青壓低聲音說了句:“此番盞青若與王爺安全回到大營,必定要與王爺暢飲一番啊!”

“如此說來,大家到時不醉不歸。”瑞珠笑道,風中夾雜的雪粒漸漸變大,轉眼間,又是一場大雪漫天而下。

***從遇上週盞青到安全抵達鳳棲在邊界的大營,走了將近一天半夜,中途連著換馬共休息了三盞茶的功夫,每次換馬,跟著她們的那四五十號人就會略有減少,有時瑞珠也會在隆隆的馬蹄聲中隱約聽到遠處的刀劍擊聲,落下隊的人偶爾會有再跟上來的,瑞珠心裡明白,自從周盞青找到她。

她的行蹤,就從暗地裡的變做明面上的了,如今她就好像一隻明晃晃四處搖動的大靶子,究竟會不會被那一直在暗地裡瞄著她的冷箭中。

那就要看究竟是她這個靶子跑得快,還是後面追著她的冷箭跑得快了。一路快馬行來,瑞珠只覺得自己還能直的坐在馬上著實可以說是個奇蹟,冷雪打在身上,內熱外冷,早已將積在身上的雪化成一個硬殼,凍在身上,跟她坐在同一匹馬上的景憐若不是有她用身子擋著,只怕早已不知掉下馬幾回了,每次瑞珠回過頭望向緊跟著她,微落後一個馬身的紅玉,總會看到那個消瘦得可以的人望著她微微搖頭。

放心。不知為何,即使明明看到那人的身子已硬得隨時都會從馬上顛下來,可瑞珠看到那人叫她放心的眼神,依然會覺到放心。轉念想想。

或許是因為她覺自己也是身子硬得快要被從馬上顛下來了,可心裡卻明白自己一定能堅持到達安全地點為止,因為她知道她可以,所以她相信紅玉也行。

那個人,吃的苦比她多,心比她堅韌,更何況,他有了她,就更會堅持下來。有種暖暖的東西淌過心底,抬起頭,嘴裡吐出的氣全化成白白的煙霧又跟著風撲回到臉上,眨眨眼,又望向前方白茫茫的路,若是沒有目標,這路,就像沒有盡頭一樣,而她能從那崖底爬出來。

也是因為心裡身旁都有要依靠她的人,所以說,這裡裝滿了別人,有時其實還是件能救命的事兒呢。

寒天夜長,一行二十多匹快馬趁著夜衝進了鳳棲邊營,瑞珠大約還記得她幾乎是直的從馬背上摔下來的。

不過在摔到地上之前就已被幾雙手同時接了住,模模糊糊的望了一眼依然還在馬上的紅玉,手指動了動,嘴裡有些發乾所以一時沒有說出聲音。

但身邊的人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就有人圍上去把幾乎僵成人像般的紅玉也扶了下來,看到紅玉也下了馬,瑞珠終於鬆口氣般開始覺自己似乎有些站不穩的搖搖墜,扶著她的手緊了緊,瑞珠下意識的反手拉住扶在她手臂上的手,眼前雖然能糊糊的看到不少人影。

不過全都是花花的,怎麼也分不清誰是誰。

“憐香惜玉…”瑞珠辨了半天,終於啞著嗓子低低的叫了一聲,斷斷續續的低聲說“放洗澡水…我先歇會兒…等洗澡水好了就叫我起來…呵…還有…叫小白不要鬧…等我醒了…再跟你們好好說說話…”瑞珠最後的一點記憶就是在自己有氣無力的代完那些話之後。

在她完全進入睡眠狀態之前,她似乎還做了點兒什麼事,不過因為那個記憶實在是太朦朧了,所以她睡醒之後,幾乎就再沒想起來過…

四兒怔怔的鬆開一直緊緊抓住瑞珠的手,望著一堆人前呼後擁的把已經進入神智不清狀態的瑞珠抬入帳篷中。

那人的嘴,幹而涼,喃喃的擦過她的眉角,啞啞的,卻也是又輕又柔的向他咕噥了句:“小白啊…乖…”***等到瑞珠真正醒過來,據說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眨眨睡得有些發花的眼睛,瑞珠動了動手指,結果發現手指的關節雖然腫起了厚厚的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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