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想起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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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放開了景憐的腳脖子,自己打了個呵欠,開始往獸皮上挪。
“紅玉…”把自己像裹繭一樣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瑞珠在躺得安穩了以後。
忽然向坐在火堆旁的紅玉招了招手。一直沉默不語的紅玉抬起頭,望向她。
“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瑞珠眨著眼睛,紅玉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搖晃的站起身,走到瑞珠身旁,蹲了下,轉過了身。
瑞珠小心翼翼的掀開紅玉衣服的後襬,仔細的向裡望了望,指尖試探般的輕輕碰了碰那緊鑲在消瘦的皮上的暗紅
硬痂。
紅玉忍耐什麼般的微不可察的顫了顫,瑞珠被燙到一般驚跳的收回手,下意識的了
緊張得有些發乾的嘴
,乾巴巴的問了一句:“被我碰疼了?”
“…”!紅玉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吐出個‘沒’字,瑞珠鬆口氣般的又了
嘴
,想了想,抬起眼瞟了一眼低著頭表情無法讓人看清的男人,低聲說:“你
神剛好點,別硬撐…這火堆即使不看,也能燒一兩個時辰…一起睡…你背上的傷若是養得好了,再過兩天便能掉痂了…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咱們就走…”紅玉低著頭,一語不發的沉默了半天,忽然輕輕拉過被子,一聲不響的在瑞珠身旁躺了下。瑞珠無意識般的又
了
嘴
,望了望側著身面衝著她的男人,嘴角想笑又不想笑的動了幾動,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慢
的閉上了眼。
景憐睜著眼,望著那兩個說睡就睡的人,山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山
外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景憐皺了半天眉。
原本想回他過去幾天一直睡的那個小角落,可動了幾下,景憐就發現那個角落比他現在待的地方涼一些,他昨晚被髮高燒的瑞珠當作涼枕摟了一整夜。
雖然睡得不是非常舒服,可比起之前的那幾晚靠著硬邦邦的石壁,當然還是柔軟的獸皮睡著舒服,回頭瞧瞧那邊已經傳出均勻的呼聲的兩人,景憐皺皺眉,雖然那獸皮上還空出一個位置。
不過他只要一想到讓他主動靠近那個女賊他就渾身不舒服,想了半天,景憐還是氣鼓鼓的扯過他睡了幾天的褥子和被子,不自覺的也學著瑞珠的樣子,把自己像結繭一般的一裹,把腦袋埋進被子裡,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瑞珠糊糊的掙扎著睜開眼,卻看到一個瘦長的身影正靜靜的坐在火堆前,
了
眼睛,瑞珠望了望燒得正旺的火堆,一邊打呵欠一邊低低的向男人說了聲:“睡吧。”一直坐在火堆前的紅玉像是被驚動了一樣微微僵了僵,瑞珠又打了呵欠說了聲‘睡吧’,紅玉才慢慢的轉過頭,停了停,沉默的走到瑞珠身旁,拉過被子躺了下。
“冷不冷?”瑞珠望著與她面對面躺下的男人,一伸手,把自己的被子分出一半蓋在了紅玉身上,紅玉像是被震動般的原本平靜的眼神晃動了一下,瑞珠睡得暖暖的手放在紅玉有些涼的臉頰上,紅玉一直木著的臉上開始慢慢出現了像被解凍的湖面一般的裂痕。
“紅玉…”瑞珠很輕很低的叫了一聲,紅玉一瞬不瞬的望著彎著眼笑的瑞珠,瑞珠一直到把男人的臉完全捂了暖才收回手,紅玉黑漆漆的眼睛像映著火光一般。
看起來有些發亮。瑞珠拉了拉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望了望燒得旺旺的火堆,忽然很低很輕的說了一句:“跟我說說蘭兒的事…”
“…”!火堆裡的木柴發出‘啪’的一聲爆裂響聲,紅玉黑漆漆的眼睛跟著火光一瞬間的亮起又熄滅,瑞珠低下眼,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吐出幾個字:“我說的蘭兒是…素蘭…他…”
“…他不是我哥哥。”紅玉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的望著低下眼,只給看著她的人留下一雙弧型的線的瑞珠,沉默了很久才靜聲道。
瑞珠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眼,紅玉緊閉的嘴角不易讓人察覺的微微動了動,開口,紅玉的聲音又清又冷,帶上了三四分沁人的寒意:“他不是我哥…不過當初的確是他救了我…他…看我有了孩子…就讓我住在他那裡…那裡是他的家…他…”紅玉說著。
忽然重重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聲音裡已沒有了剛才的寒意,而是多了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他是個好人。”瑞珠怔怔的望著只說了一句話就緊緊的閉上了嘴的男人,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瑞珠慢慢彎起眼,笑著點了點頭,紅玉慢慢的擰起眉,一語不發的把臉扭到一邊。
瑞珠聽著山外寒風凜冽的呼嘯聲,下意識的把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很低的問了一句:“那孩子…叫什麼名兒…?”紅玉沒有表情的臉震動般的
動了一下,嘴
一張一翕的動了很久,才終於找回聲音般的乾澀吐出一個聲音:“祥兒…”
“哦。”!瑞珠又安靜了一會兒,才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火堆旺旺的燒了一夜,到了第二,身子原本已漸漸好起來的紅玉,突然又發起燒來。
***“四季時最多嬌,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只把離人拋…”嫵媚的男聲中帶著一絲微冷的柔,紅玉站在窗前,靜靜的望著那個手裡舞著水袖的修長男人,男人嫵媚微冷的眼輕掃過坐在桌前的女人。
那目光,竟是那樣的光溢彩,痴
眷戀。
“唱得真好。”坐在桌前的女人輕輕拉住男人輕輕甩過來的水袖,那扮著清素戲裝的男人輕輕一笑,反身甩袖。
那如雪的光滑素袖從女人手中游魚般的輕輕脫離,隨後便是一股暖香撲面,轉眼間那男人已把瘦長欣秀的身子投進了女人懷裡。
“南湘唱的那麼好,下次紅玉一起扮上,給我唱個《蓮影緣》好不好?”女人輕攬著男人輕軟的身子,低低的說了一聲,男人媚長的眼輕掃過站在一旁的紅玉。
忽然低下頭笑了笑,低低的說了句:“好啊,不過只怕到時,王爺看了南湘和紅玉在戲裡那作假的枉自纏綿,會吃起醋來…”
“既然明知道是假的,又怎麼會吃醋?”女人輕笑,男人也低著眼睛笑,過了一會兒,南湘忽然從女人懷裡溜出來。
站直了身慢的收拾起一直垂在地上的素白水袖,然後笑盈盈的小聲說:“南湘突然想起些事兒。
就不在這裡打擾王爺的雅興了…王爺若是覺得南湘剛才的戲唱得好…一會兒便來南湘房裡也來瞧瞧南湘…南湘…在屋裡等著王爺…”女人靜靜的笑了笑,沒說話,那男人收了水袖,低下頭施了個禮,臉上也笑,但眼中卻因女人的沒作答而多了幾絲淒涼,一直望著男人走出院,女人才回過頭望著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紅玉低低問了聲:“南湘這幾一直在你這裡等我?”
“…”紅玉沒說話,女人沒說話,只輕輕嘆了口氣,微皺起眉,無奈般的笑了笑:“那孩子…心思太重…他乾孃的事我不能管,國舅那邊已經決定把她作替罪羔羊送出去了…
我…早就說了,外面的事牽扯不進我的王府裡…可他…就是不信。”紅玉瞧了瞧皺起眉笑的女人。
忽然靜靜的走過去,手輕輕的從那人的發線邊擦了過去,拿起掛在一旁的劍,目光掃過那人微倦的眼,又掃過自己手上長劍的魚鱗劍鞘,手腕一轉,一個劍花平出。
那人彎了彎眼,他轉身,單足平踢,劍橫掃,兩臂與風中暢柳極舒,單腳使力,一曲劍舞無聲的盪漾開,他的手指很長。
但因為練功的關係,手背微白的皮膚下經脈清晰可見的,不似一般男子的手柔美,可那人卻單愛拉他的手,愛拉著他的手,愛從微帶些薄繭的指尖看起,一直看到腕骨微凸的手腕。
然後在順著線條分明的手臂往上看,那人看他的時候,他不動,也不說話,有種麻痺的覺從那人目光走過的地方慢慢生起,一直慢慢的跟隨著那人的目光,提升到他的,心臟。
“你呵,終於,也還是陷下去了呵…”就在剛才,南湘來找他,媚長的眼睛裡閃著冷冷的笑。
他攥了攥拳頭,想跟他說他沒有,走那一步,是因為必定要走那一步,可他沒說,他知道即使他說了,南湘也不會信,南湘望著他冷冷的笑。
忽然那雙媚長的眼睛裡又蒙上一種別的什麼味道的東西,彷彿憐憫一般的東西,他攥緊手,想開口,卻被南湘又搶了先,南湘笑容詭異的把一直隱在長長的袖子裡的手伸到了他面前,又冷又甜的彎了彎媚長的眼,輕輕的問了句:“你猜,這是什麼?”他沉默的望著遞到面前的烏木方盒,只有巴掌大小的木盒上有一個銀製的蓮花扣,緊緊的合著,南湘望著他沉默的眼,又詭異的笑了笑。
忽然把那小小的木盒輕輕入他的手上,低聲道:“這個…送給你…好歹咱們也是相識一場,你又是這院子裡唯一能和我說上話的人,所以我只給你,這個,是毒藥,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活了。
就吃了它,它能讓你死,受盡所有折磨之後才死,因為是你,我才把這個給你,呵…你一定要好好的收著…記著,這是毒藥…”他沉默的望著進自己手裡的盒子,靜了好久才沉沉的問了句:“這東西是誰給你?”
“誰?呵,我乾孃,她終於想起還有我這一個乾兒,不過,她想起的有些晚了,這毒藥,送來的也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