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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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位於市中心的大樓,早年它曾經是這座城市的標誌建築,如今已風光不再。可它依舊紳士般地矗立在城市的中心,俯瞰著人間婆娑,瀏覽著世間婀娜。之所以說它紳士,是因為從它誕生的那天起,一直就是被人們仰視著的。可是這絕不是因為它的高度,而是因為它地位的尊貴——它曾經是這座城市達官顯貴們最膜拜的地方。
如今秀水大廈的豪華與盛大,早就是情人眼睛裡的舊景,可它依舊沒有遭遇過白眼,它生來就習慣了被仰視。白天光顧這裡的客人依舊不少,每當到了夜晚,這裡就更是賓客盈門。
三樓大廳是新近裝修過的。數不清的萬向節,將整個半空編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無數的不規則圖形,環環相扣,嚴嚴實實地籠罩著整個大廳,也籠罩著走進這裡的每一個生靈。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羅網,現代而又幻。
時間已是中午,魯一鳴和他的朋友曲南正在這裡用餐。
魯一鳴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當天出版的《秀水晚報》。他看著發生在北美洲的甲型h1n1的消息,心裡不時地一陣緊似一陣。墨西哥已經死亡一百六十八人,美國也有一例死亡病例報告。還不知道這種倒黴事是不是會影響到中國,更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秀水市。儘管墨西哥並沒有直飛秀水市的航班,但秀水市畢竟是一個開放型城市,而且是一個頗具知名度的城市,來往的國內外賓朋每天都川
不息。
上午,魯一鳴在報社聽完關於甲型h1n1在世界上蔓延情況的傳達,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畢竟曾經參加過幾年前關於“非典”的新聞報道。
眼下,他之所以對這件事這般,還因為他的媽媽羅雪雲患了
冒,正在醫院裡住院。醫生已經排除了她患上甲型h1n1
的可能,可是她本人還是不放心,一直在醫院裡住著不走。
其實,甲型h1n1眼下
本就沒有傳入秀水。魯一鳴的媽媽之所以這麼緊張,是因為她太把自己當回事。她是秀水市人民檢察院的檢察長,已經五十八九歲,臨近退休,眼看著已經來
不多,就越發想有一個好點兒的身體,以安享晚年。
魯一鳴的工作並不輕鬆,可還是時常去醫院看看她。前些年,他們之間才開始了母子之間的往來。魯一鳴是很珍惜這份遲到的母愛的。
魯一鳴的同學曲南端著剛剛選好的菜餚走了過來,重新坐在魯一鳴對面。
曲南是魯一鳴的大學同學,現在正在秀水市國資委工作。他與魯一鳴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們都願意喝點兒酒,平時有事沒事,經常會一起走進餐館,喝上一頓,海侃一番。魯一鳴經常能從曲南的海聊中,得到一些新聞線索。今天就是曲南約魯一鳴來這裡吃自助餐的。
魯一鳴還在翻閱著手中的報紙,上面的一幅漫畫映入了眼簾。他看著看著,情不自地笑了起來。
“看什麼呢,這麼投入?”曲南不解地問。
“你看看張兮兮的這幅漫畫,真有構思。”魯一鳴把報紙遞給了曲南。
曲南坐下來,認真地看著。
那是一幅看上去很平常的漫畫。一個大大的蘋果幾乎佔據了大部分畫面,一條條蟲子從蘋果內部鑽了出來。透過斑駁的孔,明顯看得出蘋果已經被蛀空。蘋果上寫著某些國企。
“這個作者是哪兒的?”
“是我們報社的一名記者。”
“如今能看到這樣的作品,已經很奢侈了。”曲南慨道。
“什麼意思?”魯一鳴有些不解。
“除了泛娛樂,還是泛娛樂,誰還會願意涉及這樣的話題。"曲南一邊說一邊舉起了酒杯。
“他就是一個願意思考的人。”
“不僅僅是願意思考的問題,說明他對眼下某些國企的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
“要說國企這樣的話題,你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有發言權又有什麼用呢?人微言輕。有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國有資產大量失,可你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都有一種想哭的
覺。”
“想哭就哭嘛。”魯一鳴笑了。
曲南沒有笑。
半個小時後,他們一起走出了秀水大廈。當他們走出大門時,才發現大廈外邊是另外一種情景。
就在秀水大廈對面的一棟六層樓上,正站著一個農民工模樣的人,那個人正大喊大叫著,準備要從樓上跳下。樓下站滿了人。警察將樓下的道路用繩子攔住,行人與車輛已經無法從此處通過。就在那棟樓的正前方擺著幾個氣墊。
出於職業的,魯一鳴迅速靠上前去,從攝影包中掏出了照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