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朝議九州制曹操代漢野心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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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
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臨漳水之長兮,望園果之滋榮。
仰風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雲垣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逞。
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
惟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
休矣美矣!惠澤遠揚。
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
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月之暉光。
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年壽於東王。
這篇《登樓賦》辭藻華美,氣魄宏大,慷慨揚,寄喻深遠,加之劉楨讀得抑揚頓挫,真有直抒
臆之
。群僚紛紛頷首
口稱讚,絕不是謬讚逢
,這篇賦確實堪稱傑作。
“怎麼樣?哪篇更好啊?”曹偏偏要問這一句。
劉楨誠惶誠恐:“屬下以為平原侯所作較五官中郎將更佳,仲宣你也這麼看吧?”
“嗯。”王粲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好!”曹站了起來“公幹之言亦合老夫之意,這場比試子建獲勝。為父說到做到,子建過來,有東西賞你。”說罷他朝孔桂揮揮手,孔桂立時從屏風後捧出一把寶刀來。
曹丕一見此刀不倒
一口涼氣——那不是百辟刀嗎?當初他拜為五官中郎將,父親賜給百辟刀,並坦言寄予厚望。如今三弟也得到一把同樣的刀,這又有何寓意呢?
曹植跪地接刀千恩萬謝,孔桂卻見縫針道:“中郎將今
詩文雖然稍遜,但畢竟作賦承歡,丞相是不是也加賞賜?”曹丕那點兒錢還真沒白花。
曹卻道:“勝便是勝輸就是輸,如果勝負都一樣,那還比什麼?”
“是是是。”孔桂諾諾連聲,偷偷朝曹丕吐了吐舌頭——我也算幫你說話了,愛莫能助。
在座的都是明人,皆
到這氣氛有些弔詭,卻又不能說什麼。這時就見坐於末席的令史司馬懿揮手指道:“列公快看,有一群鴻雁。丞相慶賀新臺,連鴻雁都來拜謁,這真是祥瑞啊!”大夥扭頭一看,倒是有七八隻雁列隊飛過,絕沒有司馬懿說得那麼
乎,不過這何嘗不是轉移視聽的辦法?群臣紛紛附和,連曹
也不
離席觀看。阮瑀卻與繁欽、荀緯信手拿起那兩篇詩賦觀看。
荀緯未及而立,因長於文章辭賦剛從縣令的位置上調進幕府,比眾記室年紀更輕,算是文壇後輩;捧著曹植的詩賦愛不釋手:“平原侯行文之灑脫,雖前輩文雅之士不能及。似這句‘建高殿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即便是蔡伯喈復生、邊文禮再世也不過如此了吧。”繁欽更是讚道:“我看這句‘雖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最妙!想丞相之蓋世功勞,齊桓晉文又何能及?”他雖是文壇高手卻生最諂,大拍曹
馬
。
阮瑀卻連連搖頭,拿過曹丕那篇道:“自桓、靈之世以來,文人多慕浮華之風,而少質樸之意。昔張衡、杜篤詩作賦皆蘊涵深意啟人心智,可後人
漸空乏,但求詞句之美。似王延壽的《魯靈光殿賦》、邊讓的《章華賦》,美則美矣,然動輒千言卻一味堆砌辭藻,並非出於肺腑
臆。相較平原侯而言,中郎將這一篇雖難言
彩,倒也中規中矩並無誇張。這句‘申躊躇以周覽,臨城隅之通川’頗有壯志難酬之意,中郎將臨川躊躇,怕是有什麼心事吧!”一語未罷忽聽有人搭茬:“哼,你倒是頗能解他心意!”不知何時曹
已踱至他們身後。
繁欽連忙湊趣:“我等才疏學淺妄論幾句詩詞,叫丞相笑…”曹理都不理他,卻死死盯著阮瑀:“你言道他有心事,難道你就沒什麼心事?”阮瑀萬沒料到說了幾句話就引火上身,趕緊辯解道:“屬下品評詩文不過信口胡言,不當之處請丞相見諒。”曹
本沒把他的話看做是單純的品評,冷笑道:“信口胡言?我看你是有心為之。就憑著你與子桓的
往,自然要昧著良心說他的詩賦好。我問你,出征關中的前一晚你和竇輔那幫人在中郎將府談些什麼?南皮之遊有沒有你?”阮瑀越發驚懼:“屬下與劉楨是曾與中郎將頗多來往,不過…”
“你少要牽連旁人。劉楨嬉笑怒罵疏無心,你和他一樣嗎?我看你是一心巴望著當佐命功臣吧?”阮瑀真是百口莫辯,他乃一介文人,固然與曹丕走動近了些,卻從沒參與過那些是是非非,曹
把這麼大的罪名扣到他頭上,他如何承受得了?立時跪倒在地:“屬下不敢!我不過與中郎將論文會友,絕無不軌之處。”曹
毫不動容:“你不過舞文
墨一介書吏,幹問政事尚不可,何況老夫家事乎?今天若不拿你作法,只怕也難震懾住那些希圖倖進之人!”父子恩怨書生何罪?可阮瑀縱有滿腹冤屈也不敢往外道了,只能連連叩首:“丞相開恩,丞相開恩啊…”陳琳、王粲、應瑒等趕忙求情:“我等
與阮元瑜相伴,知他樂善喜
併無心機,還望丞相寬恕。”劉楨情知這事說大了也有自己一份,想勸又不敢勸,愣得像塊木頭。幸虧曹植詩賦高了一籌,若是今
斷出曹丕獲勝,這事還真麻煩了!
國淵、徐宣等也諫道:“阮元瑜受學蔡伯喈,文采之名播於四方。望丞相看在此人微末名聲予以寬恕。”不勸還好,這一勸曹立時瞪眼:“王允殺得蔡邕,難道老夫就殺不得一介記室?”
“父親息怒…”事不可解之際曹植不緊不慢開了口“父親寬仁之德於天下,又素有愛賢之名。先前《求賢令》有云‘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想這阮瑀位不過區區書佐,智不過尋章摘句,即便內懷倖進之心,身犯
通之罪又有何患?今若加罪雖理所應當,只恐傷父親愛才之名,使後進之士望而卻步。昔晉文公恕寺人披追殺之罪,遂避呂郤之亂;楚莊王寬唐狡絕纓之過,遂有伐鄭之功。阮瑀生死事小,父親明德事大,孩兒懇請您三思。”曹植這番話並不否認阮瑀有罪,也不談他是否有名,卻拿《求賢令》上的話做文章,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又將父親比附
秋霸主,拐著彎拍了馬
。看似輕描淡寫,卻句句說在曹
心坎裡,頗有四兩撥千斤之效。國淵、陳琳等無不側目——好
明的奏對,虧這位三公子怎麼想出來的!
“吾兒言之有理。”曹火氣消了幾分,又看了阮瑀一眼“看在平原侯面上,老夫留你
命,不過罰你三
內作檄文一篇發往江東。若逾期不成,治你個二罪並罰!”
“謝丞相…謝平原侯…”阮瑀泣涕橫,磕頭如搗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