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苦主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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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輕輕問梁敬堯“梁老大人,您覺得…陳漢平有這個眼光嗎?”梁敬堯的目光深深,他盯著容溪半晌,又回首看了看陳漢平,良久,沒有說話。

“如果…”終於,他慢慢的開口,語氣沉道:“老朽能夠讓陳家不再與寧王府為敵,不知…”

“老大人,”容溪淺淺一笑,天邊慢慢升起一輪月,在大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您可會想念您的孫女?”梁敬堯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容溪突然轉換了話題,但是,容溪還是從他的眼底看到了那一瞬間閃過的哀傷。

容溪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不忍“抱歉,老大人,提起您的傷心事,實在是抱歉,只是…小女子並非只是為了今之事才提起她,本來並不知道老大人也來了山莊,正與王爺商量著,等到回府之後,要找合適的時間,去拜見老大人。”梁敬堯的心一沉隨即又被一提,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他的目光剎那間如閃耀出光輝,像璀璨的星光“寧王妃,你…你是說…”容溪不得不真心的佩服,梁敬堯,官海數十年的沉浮,果然給了他一副玲瓏剔透心肝,更有一雙火眼金睛,自己不過一提,他便想到他的寶貝孫女和今的陳漢平,或許…事情並不像當年那般簡單純粹。

“小女子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容溪現在什麼也不能告訴他,只能輕輕的搖頭說道:“我只是提醒老大人,如果可以,在對自己並不悉的事情之前,最好保持沉默和觀望的態度,一切的結論不必急著下,也不必…急著求情,去選擇陣營。”她說話的速度很慢,一字一句,都送入了梁敬堯的耳中,如一顆顆的石子,投入梁敬堯的心,引起無數的漣漪,他那一池心水,再也無法平靜。

梁敬堯靜靜思索,容溪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也知道也許因為自己這幾句話,這老爺子今天晚上會睡不著覺,但是,她卻不能在此刻告訴他,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何況此時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只有那天晚上陳信磊被失了心智之後所說的話,這個時候,當面對質,顯然不是時機。

她看著梁敬堯緊皺的眉頭,心中有些歉意,低聲說道:“老大人,您放心,小女子說話算數,必定不改初衷,等到回了王府,一定會與王爺一些,登門拜訪,到時候老大人想要解惑,也許小女子與王爺,可以助一臂之力。”梁敬堯的目光又閃動了幾下,他點了點頭,語氣堅定道:“如此,老朽便先信了寧王妃,等到離開山莊,必定派人打掃府門,恭候王爺與王妃光臨寒舍。”容溪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淡淡威脅和警告,卻也並不介意,只是點頭微笑道:“老大人儘管放心,相信到時候,老大人一定會對此時對小女子說過的話,表示歉意。”梁敬堯抿嘴不再說話,轉身邁著步子向著皇帝的方向而去。

這一番話談得時間並不長,但是以於等待的人來說,卻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

陳漢平的額頭抵地,眼睛卻忍不住的向那邊瞄來瞄去,他很想知道,容溪到底會如何對梁敬堯說。

但不管如何,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底氣的,雖然陳夫人去世很多年,但是他對梁府的孝敬卻一直沒有斷過,雖然說遠遠不如夫人在的時候,去探望的次數也一年比一年少,禮品更是越帶越少,但…兩家的來往並沒有真正的斷過。

看在過世之人的份上,想必梁敬堯不會見死不救。

他不過剛剛想完,發現梁敬堯已經走回來,向著這邊而來,他頓時心頭一喜。

梁敬堯走到皇帝的面前,深施了一禮道:“皇上,老臣承蒙皇上惦記,此次來山莊還惦記著讓老臣一同前來,老臣受寵若驚。”皇帝擺了擺手,還沒有說話,梁敬堯又繼續說道:“皇上,老臣念皇恩,現在也已經退出朝堂,對於其它的事情,老臣實在不能再多言,也不能厚著老臉皮,向皇上要這要那,實在羞愧得很,請皇上恩准,老臣告退。”容溪站在不遠處,笑意淺淺,她側首望著茫茫夜,月光如水,慢慢的潑灑而來,給大地上的事物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輝。

郝連蓓兒小步著挪了過來,笑嘻嘻的低聲問道:“容姐姐,你跟那老頭兒說什麼啦?怎麼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走啦?”容溪豎起手指在邊“這是秘密。”這兩個人在這裡竊竊私語,有說有笑,其餘的人可沒有那麼好過的。

梁敬堯的話一出口,眾臣便了一口氣,冷亦修的眼睛一閉,心中頓時明白,這陳家,算是完了。

而陳漢平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頭,張著嘴,眼睛看著梁敬堯,多麼盼望自己剛才聽到的不過是幻覺。

皇帝也是怔了一下,他已經做了梁敬堯會求情的準備,也想著給梁敬堯一個面子,讓人把陳家父子送回府去,暫時還先在府中足,等到事情過去之後再看,卻不成想…梁敬堯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皇帝此時也無話可話,只好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梁老師便先回去休息吧。”

“是。”梁敬堯再次深施一禮“多謝皇上。”說罷,他轉身便要走,陳漢平一見他要走,這次相信這是真的了,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向前爬了兩步,聲音淒厲道:“祖父!祖父!”他叫了兩聲,梁敬堯並沒有回頭,與此同時,皇帝一揮手,對怒龍衛說道:“傳朕旨意,把陳氏父子押入刑部大牢,待朕回去再做定奪!”

“是!”陳漢平和陳信磊的身子一軟,頓時像失去了最後的神支柱,剛走不遠的梁敬堯的步子微微一滯。

容溪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比剛才更多了幾分滄桑,幾分悲愴。

但是,他沒有回頭。

容溪的心裡湧起深深的敬佩。

四周很靜,似乎眾人都無法相信這事情居然會落到如此地步,一顆心也跟著幾起幾落,心口有些發悶,找不到方向。

正在此時,一道女子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後傳來,沉冷而帶著幾分怒意。

“皇上!”皇帝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女子身上穿著一件男式的外袍,裡面穿著藍的衣裙,拔,步子沉穩的走來,只是,她的左手護住右肩膀,隱約有血腥氣飄入鼻端。

她的發微亂,額角上也有一處擦痕,嘴角有幾絲血絲滲出,臉也有幾分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狼狽,只是那雙眼睛,眉梢挑起,眼中有憤怒、有不甘,似乎有火苗在升騰。

皇帝定睛一看,眾人也詫異的扭過頭去看,這女子不是先前眾人懷疑的與人偷情的藍淑羽又會是誰?

蘇公公一見,急忙一甩手中的拂塵,上前幾步,道:“喲,藍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

“蘇公公好,”藍淑羽欠了欠身,大步來到皇帝的身邊直直的跪下,聲音悲愴道:“請皇上,為臣女做主!”皇帝看著她,走近了仔細看之下才發現她的肩膀上受了不輕的傷,只是外面披著件男式的袍子,看不到裡面的傷口情形,不過,大片的血跡已經染透了外面的錦袍,裡面的藍裙裝上,脯上也落了大片的血跡,鮮紅的血和藍的衣料混在一起,那藍彷彿失去了生機,成了一片片深黑之,讓人觸目驚心。

“快起來說話,你這是怎麼了?”皇帝不由得有些心疼,更有些愧疚,還有幾分隱隱的歡喜。

“皇上,請為臣女做主!否則臣女不敢起來。”藍淑羽昂著脖子說道。

容溪看到藍淑羽出現,再看到她身上的傷,眸子不猛然一縮,銳利如針,她走上前來,低聲說道:“淑羽,你受傷了?怎麼回事?”說罷,又對蘇公公說道:“勞煩蘇公公,快請人請太醫來,不論是什麼事,先治了傷再說,否則的話,這樣血下去,可不太好。”蘇公公轉眼看了看皇帝,用眼神請示,皇帝把眼睛一瞪“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宣太醫!”

“皇上,”一個怒龍衛走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說道:“屬下這裡有療傷藥,不如先給這位姑娘用上。”

“多謝。”容溪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做為皇家侍衛,這些人身上有療傷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不過剛才一時驚急,給忘記了。

她伸手接過,對皇帝施了一禮道:“父皇,請允許兒臣先帶著藍姑娘下去,上了藥再來回話。”

“準!快去!”皇帝一揮手道。

“皇上!”藍淑羽卻依舊跪著不動,上身拔的像一株翠竹“多謝王妃的好意,只是…今天皇上不給臣女一個待的話,臣女也沒有必要治這傷了,因為,就算是今治好,說不定哪也會被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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