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害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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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容溪驚歎的事情還在後頭。

侍衛郝連趙從懷裡掏出一頁紙,面有些為難,遞到趙縣丞的面前說道:“趙縣丞,貴府的熱鬧,在下就不參加了,在下職責所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實是不想摻和貴府的事情。”趙縣丞的眼睛盯住那頁紙,薄而脆,在溫風中輕輕作響,上面的字隨著紙的抖動而跳躍,一下一下刺著趙縣丞的神經。

那上面是一首情詩。

那情詩的筆跡是自己最寵愛的佩姨娘的。

趙縣丞的臉如同茄子皮,趙夫的目光一亮,佩姨娘的臉頓時失去了血,四姨娘的眼底爆出狂喜。

房頂上的三位看官,美男伸了一個懶,容溪的目光出讚歎,孝兒的嘴張成了圓形。

容溪看著那個侍衛,這得是有多忠心,才能夠把自己的“清白”給搭進去啊…想想冷十五的那個賊樣,上次讓他扮個小廝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她晃了晃頭,想寧王府的人幹嘛?以後他們和自己沒有一點兒關係了。

底下的那位“英勇獻出清白”的侍衛,實際上心裡快嘔死了,有什麼辦法?主子的吩咐…總是千奇百怪的,自己和那幫兄弟早就都習慣了。

趙縣丞的手指微微顫抖,用力的捏住了那張紙,腮幫子上的肌跳了跳,郝連趙看著他的表情,心中暗笑,臉上卻為難的說道:“這種豔福,在下實在消受不起。”

“老爺…是我治家無方,竟然出了這等事,”趙夫人立刻接口,送上來的機會豈有不要的道理?

“我願意接受老爺的懲罰。”

“你…”佩姨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次是真的要暈了。

事情還沒完。

郝連趙又從袖子裡拿出一支釵,那是一隻羊脂玉釵,玉質是中上乘,但是勝在造型奇巧,而更讓在場人驚奇的是,這釵是四姨娘的愛物,這是她被抬進府時老爺送的,平時很少戴,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拿出來顯擺。

可是,現在,怎麼到了郝連趙的手裡?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都對準了四姨娘。

四姨娘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還沒有退去,眼底的喜顯而易見,隨即就像被冰凍住一樣,全部僵在了那裡。

“在下真是慚愧,”郝連趙火上澆油的說道:“實在是無福消受。”趙縣丞氣得眼前直冒金星,但又偏偏發作不得,如果對方是一般的人,他早就下定打死了,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向對方賠著不是!

四姨娘怔怔的看著那支釵,像是看見了鬼,半晌,尖叫了一聲說道:“啊!你是從哪裡拿到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偷的,偷的對不對?”郝連趙好脾氣的沒有說話,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趙縣丞看著她的樣子,不皺眉,壓下心頭的怒火“混帳!你給我閉嘴!”趙夫人立即勸道:“老爺…家門不幸,竟然…都怪我,平時只顧著誦經理佛,沒有想到家中…老爺,您消消氣,還是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啊。”容溪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含笑的美男,這傢伙今天上午看病的時候看上去傻傻的,估計都是裝的吧?看下面的侍衛多能幹?幾句話就把兩位姨娘給打發了,這樣的侍衛保衛的主子,豈會是一個傻蛋?

美男察覺到容溪的目光,立刻衝她溫柔的笑了笑,眼中光芒閃動,如碎了這一天的星光,淡淡的笑紋在夜裡溫軟的盪開來,如夏裡倒映著花影的水面,微微波動便是灩光千里。

容溪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不動聲的回過頭,趁著垂眸的一瞬間,飛快的檢查了自己的衣裝,沒錯…好好的,應該不會看出來是個女的,自己從一進入這明宵國的境內就戴了面具,平時也注意衣領,沒有道理這麼快就被這個美男給看穿了。

那麼…他剛才的目光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理解錯了?

容溪下定了主意,不管他有沒有看出來,一會兒下面安靜了,得趕快帶著孝兒離開這裡,總覺這個男人有幾分危險。

孝兒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戲真是太彩了,一波三折,還有那個侍衛,沒有想到笨頭笨腦的樣子,居然…鬼主意還多的。

侍衛郝連趙聽到趙夫的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誦經理佛需要用真心才好,佛是能夠覺得到的,另外,佛祖不喜歡佛堂裡放一些殺生害命的東西。”他的話猶如一塊巨石“砰”的一聲扔進了本來就不平靜的水面,頓時起了千層

趙夫人的身子微微晃,她身後的嬤嬤立時伸出手來扶住了她,她臉慘白,盯著郝連趙,正要開口發問,只聽一聲輕笑,一道硃紅的影子飄然而至,身邊還帶著一個白如玉樹的人。

郝連趙急忙退後,施了一禮道:“主子。”趙縣丞的眉擠在一起,眼睛裡盡是不安和惶恐,嘴上卻擠出一絲笑意,一張臉的表情硬湊在一起,充滿了違和

“您…您…還沒有休息?”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

美男一笑,撫了撫衣袖說道:“趙大人的府上如此熱鬧,爺怎麼睡得著?再說,您還用了爺的侍衛呢。”趙縣丞的神尷尬至極,暗暗惱恨自己的女人沒有一個爭氣的,居然把這等醜事抖落到了貴客面前!

秦嬤嬤扶著佩姨娘看到了站在郝連明身邊的容溪,大驚失,兩個人換了一下眼神,佩姨娘的心狂跳如鼓,手心也出了冰涼的汗。

她就算有些小聰明也只是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那些心計不過是在那個時候練就的,畢竟登不得大雅之堂,更沒有見過其它朝廷大員,在容溪和郝連明的眼裡,不過都不值得一提罷了。

“下官不敢,”趙縣丞提袍子跪下“下官治家不力,出了這種醜事,還望您多多見諒。”郝連明手中的摺扇輕輕擊打著掌心,一下一下,聲音輕輕,卻如同在趙縣丞的心上,每一上都讓他的神經跟著一跳。

“趙縣丞說得哪裡話,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您的家事,爺不會多加過問的,只是…”他的目光掃過佩姨娘和四姨娘,笑意淺淺,殺意微微。

兩個女人都不一抖,隨著跪在自家老爺身側。

趙縣丞看到郝連明的眼神,腦子一瘋便會錯了意,他狠了狠心,向上叩拜道:“如果您不嫌棄,下官願意將這兩個女人送予頭領大人。”嘎?!

正在負手冷眼看戲的容溪不一怔,這是什麼套路?這種情況下送女人?

她差點笑出聲來,偷眼看了看郝連明,果然,對方的眉梢挑了挑,含著笑意的眼角宛如一柄挑起的刀鋒,聲音沉冷道:“趙大人說笑了。不如這樣罷,想必這樣的女子也不適合再留在府中,爺派人護送她們去城外的松竹庵削髮為尼吧。”

“至於…趙夫人,家中不是有佛堂麼?就在佛堂中理佛吧。”他說完,臉上又浮現溫和的笑意,笑聲輕輕散在風聲裡,卻笑得在場的人都孔發涼。

佩姨娘和四姨娘直接暈了過去,這次是真暈了。

趙夫人慘白著一張臉,癱坐在地上,冷汗出了一身。

郝連明不看任何人,轉過頭來看著容溪,那目光如月光下動的水,波光連綿千里,種種情緒翻卷纏綿,迭不休。

容溪知道這就是他打算讓自己看的這些人的下場了,只是,他為何要如此做?為了回報自己為他看病的恩情?不,他付了診金的。

另外,這目光究竟有何深意,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看人的目光,特別是他這種身份。

容溪其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肯定不低,否則趙縣丞也不會嚇成這個樣子,而對方一直自稱“爺”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真實的身份。

一個上位者,用這種纏綿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容溪從來都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更不會和那些綠茶女一樣,一邊享受著別人的喜歡,一邊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拒絕別人的時候無辜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啊…”說得她自己比別人還要痛苦。

只是,他明明是一個男人,為嘛這樣看著自己?

容溪想不通,現在也不想再想,事情告一段落,她對郝連明拱了拱手說道:“再會。”說罷,就要轉身走,剛邁出腿去,想起孝兒小廝還在屋頂上,目光剛剛轉到房頂,郝連明已經一揮手,郝連趙身子一躍跳了上去,把孝兒帶了下來。

主僕二人在院中各種目光中,淡定的往外走,把那些粘在後背的目光甩在身後。

孝兒一路上除了表達自己看戲的興奮,就是表示自己的不滿“公子,你怎麼把我自己丟上屋頂上了?”容溪看也不看她“噢,你最近吃得太多,長得胖了,我身子太輕,力氣小,拎不動你。”

“…公子!”孝兒小廝鼓著腮幫子大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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