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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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菜冷哼譏諷道:“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催命神醫竟然如此卑鄙，不僅欺凌弱小，還暗中偷襲，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跟你這種人相真是我蔡原的恥辱，與你為敵又如何？我還怕了你不成？”竹竿瞥了一眼崔明身邊的史玉與管凌，搖頭道:“唉，真玉其外，敗絮其內！看來人真不能看外表。”秦香蓮被崔明掐住脖子，動彈不得，轉動著眼珠子，看了一眼紫蘇，對著幹菜與竹竿喊道:“前輩別管我，帶他們走！”乾菜與竹竿相視一笑，點了點頭，真如秦香蓮所言，走到陌懷桑與蕭絮身前，說道:“我們走吧！”

“那她呢？秦老師怎麼辦？”蕭絮的斧頭已經垂了下來，她對秦香蓮的誤解也消除了，秦香蓮奮不顧身地為了他們，竟不惜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催命鬼手為敵，與聞風變的醫門為敵。

乾菜回頭看了一眼秦香蓮，神中掩飾不住的擔心。秦香蓮的脖子出現了於痕，臉因充血而漲得緋紅，呼因窒息而變得急促。

“我們就救你們出去，回頭再救她！”乾菜道，而事實上他們只是想乘崔明放鬆警惕之時，一舉將秦香蓮從他手上救下來。

“哼哼，你們以為你們跑得了嗎？”崔明的臉上出一絲的笑容，一直不敢出手的史玉管凌竟然突然有了膽子，提劍擋住他們去路，怒目而視。

秦香蓮的臉上的紅漸暗，開始發紫發黑，疑似中毒的症狀。

“你使毒？”竹竿大驚失，自己怎麼這麼大意，竟然忘了醫門最擅長的並不是武功，而是使毒。

“哈哈，武功不是我的長項，使毒才是我的長項，中毒的不只她一個，還有你們！”

“我們？”乾菜兩人暗中運行真氣，卻發現體內空蕩蕩的，竟然無法應到體內的真氣，心中無比震驚與後悔，他們一直在注意崔明的動靜，卻忽略了他早已在他們進來之前便暗中在空氣中下了毒。他們這才想到進門時聞到的那股疑似發自女人身上的異香，竟是一種慢毒藥，要半盞茶時間才會發作。難怪他一開始並沒有動手，原來他在等自己身上的毒素髮作。

“卑鄙！”兩人憤怒地罵道，頗為無奈卻又懊悔，都怪自己太婦人之仁，念及門派之間的情。

“哼哼，看在昆楓門與井鬼派的份上，我就放過你們。你們走吧！”崔明讓史玉與管凌讓出一條道來，放兩人逃走。

乾菜仰天一笑道:“哈哈，沒想到我蔡原竟然會有讓人放我一條生路的一天。不過，我可不希罕！”

“我們昆楓門的人也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更沒有卑鄙無恥之徒。”竹竿與乾菜站在一起，將蕭絮等人護在身後。

陌懷桑動地勸道:“兩位道長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們不用為了我們白白犧牲。你們走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但是我們不想連累你們。”蕭絮朝著崔明喊道:“不錯，麻醫生死時我們確實在場，但是他的死真的與我們無關。你也看到了，我們本就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殺得了他？我們也沒有理由殺他啊！”

“你不會，但是你孩子會！”崔明手上用力，秦香蓮的嘴因窒息而張得老大，眼珠子外凸，臉發黑，眼看就快不行了。

乾菜與竹竿顧不得真氣盡失，藉著招勢向崔明攻去。崔明鬆手一揮，秦香蓮如斷線的風箏朝兩人飛來。兩人怕秦香蓮摔在地上，不敢閃避，硬生生接住她的身體。可是她身體所帶的力道直把兩人撞出幾丈遠，將院子中央的木桌砸了個粉碎，三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不同程度地受了傷。秦香蓮傷勢最重，而且中毒也最深，此刻已經氣若游絲，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崔明見陌懷桑與蕭絮都沒有中毒的跡象，到十分不解，驚問道:“你們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其實陌懷桑與蕭絮自己也不清楚，還只當他們只是嚇唬自己，當他們看到兩位道長在他面前沒有還手之力，才知道他們三個都已經中了毒。

“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崔明越來越覺得離奇詭異，難道有高手隱藏在旁邊？難道他們真有神守護？儘管他一直在說紫蘇是殺害他徒弟的兇手，可是這只是他找的藉口，他並不太相信一個小女孩能殺得了他的徒弟。

這時昏過去的史珍突然從驚恐中驚醒，瞪大眼睛，口中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身子不住地顫抖搐，一聲痛苦的叫聲過後，史珍突然停止了搐，眼珠子向上一翻，嘴裡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便再無動靜。

史玉抱起史珍痛苦的號哭道:“弟弟！弟弟…”

“放心，為師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崔明望著死去的史珍痛恨地說道，說完一步步朝著蕭絮三人近。紫蘇竟然能在喧鬧中沉睡，這不能不叫人吃驚，但是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她，更沒有時間去理會她為何會在喧鬧中睡去。

因為崔明的身後再次響起了驚恐的慘叫聲:“你是誰？”崔明什麼也沒看見，只見史玉與管凌望著院牆之上，臉上的驚恐之將本來俊秀的臉變得有些猙獰可怖。

只有開了天眼的乾菜看見院牆之上竟然齊刷刷站著八個三尺來長的鬼嬰，肚上的肚臍已經只剩寸來長了，牙齒如鐵耙一般在嘴外，手上的指甲又尖又利，足有四寸來長。

為首的胡高昌率先從牆上跳了下來，揪住史玉的脖子，利爪抵著他的心臟，說道:“還不拿解藥出來？”

“解藥不在我這，在我師父那！”史玉驚恐地叫道。

崔明看不到人，也聽不到有人說話，對著史玉怒吼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乾菜只覺得喉嚨發乾，他與鬼怪打了一輩子道，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歲的鬼嬰，雖然鬼嬰並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但是他潛意識裡產生了對鬼嬰的恐懼。他雖然能看得到鬼嬰，但是失去功力的他並不能聽到鬼嬰在說什麼。

竹竿也是修習玄冥之術的，只不過他得依靠作法開冥眼才能看得到鬼怪，當他看到乾菜面怖之時，也猜到了有鬼怪出現。只是此刻他還無法辨別是友是敵，只好坐在地上試圖能調動真氣將毒素出去。

其他七個鬼嬰也跟著從牆上跳了下來，頭頂上遮陽的黑布在地上投出一塊巨大的陰影，橫在他與蕭絮他們之間。

片刻從黑影中現出七團黑影，如一團團黑的蠶繭，豎立在蕭絮等人面前。

崔明心中一驚，難道這就是那個神秘的高手？

蕭絮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就連陌懷桑也是嚇得語無倫次:“這…你…是什麼…什麼東…東西？”

“別怕，他們殺不了你們！”一個男童音從黑影中傳來。

“想殺我老大的岳父岳母？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聲音響起，可是話音剛落便傳來一聲慘叫“哎呀，我不說了不說了！小妹妹，哎喲，不，大姐大，你就饒了我吧？我錯了！”黑影的話讓在場的人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見到一團黑影四處亂竄，誰也不敢說話，連呼都變得小心翼翼。

紫蘇側偎在蕭絮的懷裡，睡得正香。

崔明開始覺到恐懼了，生平第一次白見鬼，看來剛才的一切並非妖法這麼簡單，可能就是這些鬼怪作祟，由此也更加證實了徒弟麻醫生的死跟他們有關了，只不過兇手卻是這些看不起的鬼影。

一股強大而無形的能量團正朝自己近，崔門的臉變得紫青，他連肚子都悔青了，悔不該大意不帶些驅的‮物藥‬在身上，更不該將通玄冥之術的乾菜毒倒。他回頭見到乾菜望著自己身後帶著驚恐的眼神，心突地一跳，彷彿要從嗓子裡擠出來一般。他想也沒想，飛快地逃到乾菜身後，哀求道:“蔡道長，蔡兄，我幫你解毒，你幫我把他們趕走，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乾菜雖然不想幫他，但是能解開身上的毒自然最好不過，只不過能不能趕走，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逃命的能力還是有的，想著，點頭道:“好吧，你把他們身上的毒全部解開。”

“這？！”崔明有些猶豫了，他明顯地覺到能量團靜止不動了，好像並不急著殺了自己。

乾菜看著胡高昌臉上出難看的笑容，彷彿身上有無數蟲蟻在爬一樣，但又不能置其他人不顧，不由大聲催道:“快點，還猶豫什麼？多個人多個幫手。”崔明無法，只好從懷裡摸出解藥給他們服下。乾菜與竹竿服下藥之後，馬上靜坐調息，而秦香蓮因為傷太重，仍然昏不醒，但是臉上的黑已經慢慢退去。

崔明讓他們服下解藥之後，越想越不對勁，為何這些無形的鬼怪突然沒有一絲動靜？正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聽到一直說不出話的史玉高聲喊道:“師父，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就是為了拿解…”

“藥”字尚未出口，史玉突然被無形之手拎在空中，雙腳直蹬，舌頭突出。而管凌則嚇得面無人，怵在原地，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