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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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戰爭了…”一身皮甲的年輕女子仰躺在山坡上,靈靈的眼波逡巡著天空,她的黑髮在草地上鋪開,像蜿蜒而舞的小溪,悠然而自在。風被鎖河山擋住了,苦惱地折返回來,又苦惱地席捲過來,無聊地戲著草葉,
彎了它們,又吹飛了它們,像個淘氣的孩子。女子閉合了眼睛,聳動著鼻子,去
受風裡的氣息,卻苦了臉,她聞到了汗臭味。
“喂,甘姜!找你半天啦,你倒是真會躲。”清朗的聲音之後是一片大笑聲,女子不用看也知道是朔月營的傢伙,整天東奔西走的,那汗水像是總也洗不淨,但她想也可能是這些傢伙從來就沒洗過。
“又是哪個傢伙倒黴了?不是下個月才發動戰爭嗎?”女子懶洋洋地問。
一片陰影擋了光,背光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了。女子也納悶為什麼自己沒有睜開眼睛看也知道這個人的眼睛很亮,於是她開始思索這個問題,可想來想去也只是記得這個人從參軍開始就是這般明眸的。
“清水顏,別擋我曬太陽啦,沒見我正在收太陽的
華嗎?這可是我一個太陽星系秘道家的必修課哦。”清水顏看到她臉上古怪的笑容,忍不住搖頭,“要是太陽星辰的秘道家都這麼容易修煉就好了,大家都去練,你就沒飯吃了。”回頭招呼一聲,“看到沒?咱們甘姜大小姐越來越沒女人樣了。兄弟們,抬走抬走。”眾人鬨笑起來,當下便有四人上前,搶了女子的四肢,高高舉起。
“你們這些傢伙,就看不得我曬太陽嗎?”女子大叫起來。
“行啦,文書大人,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誰叫我們朔月營就你這麼一個寶貝文書呢,其他營至少兩個。”眾人舉了女子奔回營去,朗的笑聲飄上了天空。清水顏笑著回首看向鎖河山,綿綿大山峭壁絕立,青莽一
,湧起了樹海濤聲,風漸漸地大了。凜冽高山,飛鳥難渡,在山的那一邊,便是敵人。
“這是要戰爭了…”他的話與那女子是一樣的,可他的眸子裡閃動是的期盼的光。
這裡是東陸瀾州的陳國領地,可是戰爭的狼煙被點燃在這裡。
雷烈王朝戰檄遍傳天下,兵伐陳國。
是時,雷烈王朝坐擁中州、宛州之地,帶甲百萬,號稱九州第一強國,傲視天下。陳國地處瀾州,國內多沼澤、森林,卻少農墾,得以偏安數百年。然當今陳國太子陳諸兒即位,宮中亂*倫之秘八方知曉,使得東陸各州皇室顏面無存,雷烈王朝帝王嬴天意怒而揮兵,誓要平滅了陳國以彰東陸之泱泱道德。
戰爭的硝煙越過了兩國邊境的鎖河山,衝進了陳國。帝王陳諸兒年輕氣盛,決意與雷烈王朝一戰,下達了全國動員令,徵召了四十萬之眾排到了前線。軍馬準備停當待命,夜打探消息的前哨遊擊營便無暇空閒,朔月營便是眾多遊擊營裡的一支百人部隊。
戰爭終於爆發。
雷烈王朝贏帝天意親征,欽命雲中葉氏家主葉孤城為副帥,帶兵八十萬出陣。大軍出動甚慢,兵分兩路,緩緩繞過鎖河山,從鎖河山南面的雷眼山脈與鎖河山北面的晉北走廊開拔過來,行程慢得讓陳國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一個月後,兩條戰線同時打響。做足了準備的陳國傾全國之力牢牢抵禦著雷烈王朝的進攻,利用國內的沼澤與森林地帶死死牽制雷烈王朝軍隊,顯而易見是要拖長戰爭的時間。雷烈王朝揮師遠征,兩條補給線長得像是沒有邊際,運送物資極之困難,陳國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誓死周旋下去,奮力擊這雄視天下的雷烈王朝。
可陳國上下到底忽略了一個人,一個擁有“名將之血”的男人。
於是,當戰爭進入第二個月,災難降臨了。
就在一夜之間,鎖河山下突然湧現一隻三千人的步兵隊伍,呼嘯著穿過無人守禦的陳國中部,直到帝都潯城。而此時,陳**力全放在了晉北走廊和雷眼山,都城空虛,僅得萬人防禦,而這萬人部隊,卻是號稱“繡花枕頭”的御林軍。事後人們才知道,這支雷烈王朝步兵隊伍竟是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直接翻過了鎖河山,闖入陳國腹地,而領此一軍的,正是雲中葉氏的當代家主——葉孤城!
陳國朝野震動,葉氏一門,名將輩出,是各州軍方都不願意面對的敵人。當葉軍緊潯城的消息傳到最前線,陳國的主帥只能望空長嘆,他沒有辦法回兵救援。陳國君主陳諸兒也開始惶恐了,宮中之人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勁的發呆,喃喃自語,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兵臨城下,葉孤城沒有立刻展開攻擊,只是出一隻箭去,一封帶著書信的箭,
上了潯城牆頭。
而現在,陳國都城裡唯一有攻擊的部隊竟然是一枝百人的隊伍,名為“朔月營”可是,這枝部隊僅僅是哨探罷了,負責的是軍情的傳遞。朔月營的百夫長,名字叫陳魚。
宮殿裡很冷清,沒有百官,沒有宮人,薰香的氣味仍是甜美柔軟,可陳諸兒覺得很像是給死人上供的香。他癱軟在龍椅上,金黃的龍袍沒有了光澤,也像是死人所用的壽衣。
“該如何是好…陳國數百年的江山便這麼沒了麼…”從下午坐到晚上,水米未進,他的手裡只是捏緊了一封信,那是葉孤城的來信。
宮燈耀眼,卻是冰冷了,然後又有了一片烏雲直壓了過來。清晰的腳步聲沉重而穩定,甲葉聲輕輕震響,陳諸兒微微錯愕抬頭,臉變了數變。
“你怎麼回來了?父親說過不准你回來的。”這是一個身著輕甲的年輕男子,臉容瘦削,身形也是單薄,卻隱隱透出了鐵血的氣息。看他的模樣,倒和龍椅上的陳諸兒有三分相似。
他徑直走上丹墀,距離這陳國君主不過三尺。這般動作已是犯下滅族之罪。可陳諸兒卻沒有攔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將身體縮進了龍袍。
“我為祖上基業而來。”聲音低沉得不像年輕人,彷彿揹負了無邊的委屈。陳諸兒隨意地看了看他,不再言語。
“御林軍是繡花枕頭,不可倚仗,但城裡尚有八萬百姓,組織起來亦是一股力量,以之對抗葉孤城的三千軍士,絕無問題。葉軍翻山而來,必無輜重隨身,一定會速戰速決,只要守上三五天,他們不戰自潰。”陳諸兒苦笑著搖頭,“這是為什麼…家中之事而已,那嬴天意為什麼要來手?”這人冷笑一聲,“莫要天真,嬴天意不是為了你和五妹來的,他的目的就是統一東陸,甚至是統一整個九州大地,你和五妹的事情,只不過是導火索罷了。”陳諸兒輕輕嘆息道:“那就讓他統一吧…如今全國百姓對我是怨聲載道的,不如就這樣算了,也好過刀兵不斷、百姓受苦。你看,這是葉孤城的信,只要陳國投降,他會善待百姓的。”來人接了信看也不看,順手捻成一團拋了,緩緩道:“葉孤城的人品各州皆知,但你有沒有想過陳國數百年的基業?你現在是陳國之主!”
“那又如何?全國的百姓都不支持我,他們不會為了我抵抗雷烈王朝軍隊的。”陳諸兒忽然笑了,“要不,你來當家吧,我的二弟!”來人冷笑更甚,“你與五妹的事是天下之恥,當然不會有人幫你,但你自己得振作起來。至於這國主之位…”話音一斷,他忽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