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魔王是被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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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轉著飛向四面之時,伐檀和思無已是硬拼了一招。

伐檀蹬出的一腳正蹬在思無的右拳上,這農夫打扮的朔月猛覺得臟腑劇痛,立時被震飛上去,整條左腿都在麻木。他也是了得,身形衝向上空之時伸手一夾,已鉗制了一枚骰子。

思無也不好過,一股大力順著拳頭衝擊到身體上,頓時被壓回了地面。可思無腳尖剛剛觸地,身形卻是再次飛起。

伐檀暗暗吃驚,那男子竟然沒有去抓那些骰子,反而衝著自己撞過來。心念一動之間立時明白過來,伐檀恍然對方是想趁著自己在空中移動困難先把自己打倒。他冷笑一聲,右手隔空劈出一掌。

掌風勁吹,思無火焰般的頭髮朝後猛揚,卻也起了魔王之子的剛烈。陡然間大堂之內落入炸雷,四面窗欞咯吱作響,思無老老實實轟出了左拳。兩道同屬剛猛的內勁撞在一處,剩餘的五枚骰子卻好似被什麼力量籠罩住了,只在他們身邊繞個不住。

伐檀劈出的那掌卻非是硬拼,當即借力橫向移開,伸手又撈著了一枚骰子。骰子在手心的覺卻是奇怪,心裡當即醒悟對方竟然是將這枚骰子成了齏粉,自然不算搶得成功,伐檀氣得怒吼,落地後雙手疊推上,掌中迸發兩股力道衝了上去。

思無竊喜之際撈了一枚骰子在手,同時到下方空間有異,彷彿有一處漩渦正在擴大,強猛的扯之力要將他拖了下去。思無反而興奮起來,如此對手實在難得,更是起了好勝之心。只見這男子半空擰,硬是將身體倒轉過來,變成頭下腳上的姿態,順了那扯的力道朝下撲去。

“找死!”伐檀冷笑,雙手朝側邊一甩轉移了力道的方向,果然思無的身體朝右側偏去,緊接著一腿鞭出,要將思無凌空踢飛。卻見對方古怪地笑了一笑,伐檀暗驚之時一道白光襲面而來,他眼力甚強,立時看出那白光就是思無手裡的那枚骰子。只是這骰子勁道迅捷剛勁,若不閃開,即便自己擊中了思無,怕是自己也要毀容了,不得已之下,伐檀猛然撤腿,左手一伸要去奪那骰子。

思無暗自得計,好不容易製造的空隙豈肯錯過,右掌當即劈出,一道火焰延展如蛇,卷向伐檀。

伐檀一聲大喝,將襲面而至的骰子又吹回半空,同時左臂揮動,將捲到面前的火焰震散,身形一晃,再度凌空。這番動作捷迅速,的確出乎思無的預料。而那空中現有四枚骰子,他要一舉拿回。

四枚骰子在空中亂轉,伐檀伸手拿,對面卻也出現了思無。兩人一般心思,各自伸手撈了兩枚骰子,果然是一般心思,這兩人眼神一碰,各自揮起拳頭攻擊過去,或是拳頭,或是手肘,雙方拼的都是剛勁,這一陣拼出來,砰砰之聲猶如沙包撞在一起。眨眼之間,兩人在空中互換了十餘招,雙方的臉、手臂、肚腹都被擊中,卻是沒一個肯罷手休戰,便似嫖客碰上了罷不能。

忽然之間,思無一拳砸在伐檀握著骰子的右拳上,伐檀幾乎是本能地也將左掌切在了他握有骰子的左拳上。

書岑忽然笑道:“原來思無也不是那麼笨啊。”羽化就聽到他們同時悶哼了一聲,雙雙落回地面,面相是一般的青腫,都不知中了對方多少拳。思無擦擦嘴角的血,沉默著看向伐檀。伐檀卻是面帶怒,咬牙吐出一口血痰。

“我卻沒想到你用了這般手段。”伐檀憤憤喝道,將手一抖,一小撮粉末落在了地上,也就是說他手上只有一枚骰子。

思無有點尷尬,張口吐出兩個物件,這兩個物件在桌上滴溜溜轉著,可不正是骰子?

“得罪了,我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不得已才…”伐檀怒火更盛,終於想到了剛才那銀髮少女的說話,也就是說在他沒有發覺的時候,書岑已然看清了思無藏起骰子的動作。

“輸了便是輸了,上兵不是伐謀嗎?也沒規定必須靠本身的實力來較量啊,你只說誰拿的多誰就嬴,不是想賴吧?我看這裡的人一口一個‘爺’地喊你,你多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總不會做出沒口沒齒的耍賴吧?再說了,骰子你隨身帶著,你也算是有備而來,而那傢伙本就不擅長區域的拳腳之鬥,怎麼說也是你佔了上風,這就夠不公平的了。再再說了,你們打了半天,這裡可是一張桌子一條凳子都沒壞,要不是顧忌這裡的財物損失,那傢伙只要隨便打出幾掌去,那些骰子絕對讓你找不著,撐死了也就是個平局。”伐檀黑著臉聽那個一旁看戲的小子喋喋不休,心裡老大的不耐煩,可那藍衣小子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他向來做事幹脆利落,事到如今只能作罷,“你就是‘魔王’?聽說你武功不怎麼樣,想不到口才這般的好。”

“哎?”羽化一下子蹦了過來,然後又走回去,“現在和你打就沒什麼意義了,你剛才耗費力氣,我打贏你也是勝之不武。算了,你逃命去吧。

“伐檀被他氣得反而笑了出來,“這個虧我吃了,你們在天啟要做什麼我也不管了。不過有句話還請各位注意,你們和我們的恩怨遠遠沒有結束。

“他說得灑脫,說完邁步就走,這氣度倒也不是尋常。

“等等。

“羽化開口叫道。

“怎麼?還想動手?

““呵呵。

“羽化嘻嘻笑著,”有個事啊,你認識這家的老闆吧?麻煩你說句好話哈,我們要在這搭個戲臺子。

“伐檀的臉上明顯搐了一下,“你就說認識我,他不會不答應的。

“他昂然走出了酒樓,轉過一個衚衕口,猛地噴出了一口血去,“果然是個硬手,難怪白茅也會吃虧了。

“胖子老闆到底是沒轍了,只能同意書岑的要求。可是書岑要求的不僅是要佔地方,還著他召集了人手來搭戲臺子,最苦惱是書岑打死也不肯付錢,就這點來說,不僅是思無,連羽化也有點看不下去。

“咱們是不是多少意思一下?

““為什麼要意思一下?

““好歹人家是開店的,能免費租給咱們場地就夠不錯了,你還免費要壯丁,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你這和搶錢也沒啥區別了,都是無本買賣。

““你還當不當魔王了?我正教你怎麼當魔王呢。一邊待著去,我很忙。

““哦,您老忙著。

“羽化不敢再勸,回來苦著臉跟思無說:“你看到了吧?其實我當魔王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我這個魔王完全是被她帶壞的。下次你要斬妖除魔,麻煩你直接去找她吧。

“思無轉頭就跟杏仁說:“你看到了吧?你們長門也要積德行善的,你老說什麼大門啊終點啊,可也不能就你一個人去啊,麻煩你拖著書岑一起去。

“杏仁想想也是沒轍,轉頭跟旁邊那人說:“你看到了吧?你…算了。

“他旁邊的是默羽,默羽正慢慢品著香茗,一點反應也沒有,杏仁蠻奇怪為什麼這個隊伍裡會有她的位置,因為這個羽族少女大部分時間裡是沒有聲息的,如果閉上眼睛,很容易就忘記她的存在。

不管怎麼說,戲臺是搭好了。胖子老闆擦擦冷汗,慶幸這個佈局佔地並不大,只是一個方圓不到兩丈的地域,對於往來的客人並沒有多大影響。只是這個臺子並不是常見的歌行者們的說書式樣,臺子的兩側懸了丈許黑綢,後面是一方白綢擋住,雖然沒有別的裝飾,可怎麼看都像是詭異的調調…

“這東西看著很眼…“思無喃喃道。

羽化低聲說:“這不就是靈堂麼?

““難怪胖子老闆臉越來越差,你說這樣還會有人進來吃飯麼?

““盡人事,聽天命啊…“果然,在臺子搭好的兩天裡,來雲酒家的客人比以往少了近七成。胖子老闆每裡唉聲嘆氣,不住拿吃人的眼神去殺書岑。書岑是沒反應的,可羽化等人卻是心裡虛得很,越發覺得對不住人家。

“書岑,鬧夠了沒啊?你想人家關門啊?

“羽化終於鼓了勇氣站出來。

書岑眯著眼睛蹲在臺上俯視他,“我也煩呀,都沒什麼客人,我怎麼賺錢啊?你們幾個都背了臺詞嗎?一會兒我要檢查的。

““就別管什麼臺詞了,大小姐,你到底還想做什麼啊?

““剛剛想到一個方法了哈,你附耳過來。

“羽化乖乖靠過去,書岑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羽化才點了頭,猛地發覺耳朵裡一陣清涼,接著身體便酥麻了許多,軟軟得像要脫力,舒服是舒服,可他還是忍不住瞪了書岑一眼。書岑笑眯眯的,又朝他臉上吹氣。羽化“哼“了一聲不理她,卻看到那邊坐著喝茶的默羽,正朝這邊看過來,羽化出個傻笑,急匆匆跑向了櫃檯。

“老闆,有辦法啦,一會兒就讓你開張。”

“小爺您說吧。”

“給我叫伐檀過來!還有,讓他多帶些人來!就說魔王找他有事!”

“咣噹”一下,胖子老闆碩大的身軀倒在櫃檯裡面,砸壞了一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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