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昂貴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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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捲過煙塵,城頭守軍膽戰心驚地看著下方混亂不堪的場面,更多的人卻在仰望上空。

人影橫空,那一個奇怪的男子拎著他們的三殿下贏蕪竟像拎著二兩棉花,絲毫不覺費力,士兵們看著他拔起身形,又復落下,用腳踩過一個個士兵的頭頂、肩膀、後背,就像舞臺上表演古怪把戲的優伶。

而這個男子也作怪,每踩過一人,被踩之人必是痛呼有聲,然後東倒西歪地撞向了其他人,城門之前有鬼哭狼嚎一樣的嘈雜。而城上弓箭手們投鼠忌器,本無法開弓放箭,只能眼睜睜瞅著這鬼魅一般的身形在空中起落不定。

只瞬息工夫,羽化已站到城牆下,城門處守軍眾多,卻也沒人敢過來。他笑了一笑,順著城門馬道一溜煙飛奔向上,衝上了城頭,士兵們只能目送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法子來阻擋他。

“來殺我啊,來殺我啊,別客氣啊,我真的想死啊。”羽化一路跑一路叫,城上守軍遠遠圍著,可誰真敢發動攻擊?

羽化更加得意,一把將贏蕪抗上肩頭,飛起兩腳,踢斷兩丈餘高的大旗,大旗墜落城下,卻深深進了土中。他回頭衝著守軍呲牙,“給贏芮帶個話!就說本魔王在清餘嶺小葉林等他!”眾軍驚呼不已,就見這男子飛身跳出了城牆,朝著城下滑翔而去。這不是尋死麼?眾軍擠響牆頭,卻見這男子的身體朝著那兩面大旗飛去,雙腳在旗杆頂部一撐,身形橫移,翩若飛鴻踏雪泥,轉眼間跑沒了影。

“這是人是鬼…”眾軍集體陷入了石化狀態。

遠處裡火把光芒再盛,順著幾條街道闖出四枝人馬,集結到城門之前。而其中一枝人馬盡是銀裝備,簇擁了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

這男子冷眼看著城門處幾百個慌亂如麻的兵士,又掃視了一遍城頭上目瞪口呆的軍校,手指迭繞馬鞭,一聲不吭,臉已陰沉如冰。

有隨行令官高聲喝喊,“二殿下在此,眾軍聽令!”狼狽的城門守軍心叫完蛋,不顧披頭滿臉的血,急忙跪倒。城頭守軍被那一聲大喝驚醒,嚇得魂飛魄散,更是跪倒下去,縮成一堆。

年輕男子緩緩策馬前行,在一眾守軍面前來回晃著。守軍們內心惶恐,頭也不敢抬起,只用了眼角餘光去觀測他戰馬的腳步,只要是從自己面前離開,他們心裡便輕鬆一些,而馬蹄在任何一個守軍身前停留,都讓該名守軍渾身大汗。

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靜如墳場。

贏芮終於停住了馬,剔眉撇嘴,“張龍、趙虎何在?”城門官張龍立時一個哆嗦,急忙從跪倒的人群中爬出,“小人在!”城上軍官趙虎更是臉煞白,一骨碌從城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跪倒馬前,“小人在!”贏芮卻不再開口,馬鞭在掌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全軍皆靜,無人敢輕輕咳嗽一聲,而他馬前這兩個軍官,已聞到了血腥之氣,這血腥氣濃烈如沼澤泥漿,足以淹沒他們的頭頂。

“三弟被抓走了?”贏芮淡淡的一句話,讓張龍、趙虎這兩個大男人化作一灘爛泥,頓時委頓如死,一剎那之後他們磕頭如搗蒜一般,拼命將頭撞向地面,直磕到鮮血披面,嘴裡兀自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卻是誰也聽不懂了。

贏芮看著他們這個樣子更加火大,馬鞭出手,將他們得話也說不出來,到最後,這兩個軍官只有瑟縮顫抖的力氣。

“罷了!”贏芮長出一口氣,仰天不語。可這一聲嘆息卻有敕令一樣的效力,張龍、趙虎神猛地一振,隱約看到了生機一般。

然而贏芮慢慢吐出了最後一個字,“斬!”淚水混合在鮮血裡,哭喊聲冰涼著每一個守軍的身體,守軍們眼睜睜看著四個壯的漢子拖走了他們的軍官,就在不遠處揮刀斬下了頭顱。守軍們人人慌張,都把頭埋到了地裡去,惟恐觸碰到贏芮的怒氣。

“魔王…這天下還有這般人物…”贏芮沉思良久,喚來令官,“傳我令!著清餘嶺附近的長林城和莫苦城,調集一萬兵馬把守住清餘嶺各個出口,包抄小葉林!”

“是!”令官告退之後,贏芮再度陷入沉思。

滿場將近一千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卻只等到了一句話,“明天夜裡,去殺魔王!”清晨的光線已經很足了,贏蕪可以很清楚地俯瞰四周,四周的景物一覽無遺,遠處的小溪、近處的花草,都在晨光下展現著美麗與安寧,而在他的二十多年生涯中,從來沒有從這麼一個角度來欣賞自然的景

當然了,這表示他處在一個很高的位置,其實…他現在距離地面足有三丈…一個個河絡族人,一個個真族人,都在仰視他,因為他是被吊在半空上的…

而這些仰望他的人裡面,有一個頭纏白紗的男子一直在盯著他,像是在看著一個死物,這樣的目光讓贏蕪很心慌,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認識這個男子,這個男子就是一向溫和的真族之首——真野,而現在,這個溫和的漢子殺氣滿身。

“真野族長,所有事都是我父親他們做出來的,您可要分清楚啊。”贏蕪在半空晃動身體,急得臉通紅,差點就哭了出來。以他這樣一個從來沒有吃過苦頭的公子哥,落到如今這副田地,什麼尊嚴都已拋到九霄雲外。

他這個樣子讓真野更加鄙視,想到當他在雷中平原的囂張氣焰,眼前這人完全就是一副軟骨頭,與猛虎一樣的父親本沒有相似之處。真野的視線落到了身邊,開始找著什麼。

贏蕪等不到他的答覆,卻看到他從旁撿來一段枯枝,放在手裡看了看又拋了,然後看到他又撿來一節藤條,放在手裡看了看也拋了。就這樣挑來撿去,最後真野的手裡是兩塊石頭。

“真野族長,不要啊~~~”贏蕪的喊聲被打斷了,被一塊石頭打斷了,一塊石頭結結實實砸到了他的臉上,血花飛濺出來。來不及喊痛,另一塊石頭又砸到了臉上,鮮血糊住了贏蕪的眼睛。

“不要打了,你說!你要什麼我都給!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嬌貴的武韜公三殿下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淚水和血水在臉上縱橫錯,悽慘非常。

而他的悲吼反而刺了真野,真野的腦海裡一幕幕填滿了族人的鮮血,雙眼頓時赤紅如血。這真族的族長看著半空懸掛的可憐蟲大聲吼道:“你的錢換不回我族兄弟姐妹的生命!”石頭一塊接一塊砸到了贏蕪的身體上,他受到的所有痛苦匯聚起來仍不及此刻真野的憤怒。那麼多的生命,在一夜間成為雷中平原上的魂魄,真野的痛苦遠比他要沉重。贏蕪在半空費勁地扭轉著身體,開始祈禱自己不會被他活生生地砸死,他不敢張口呼喊,因為嘴巴早已被打中了無數次,連牙齒也崩飛了好幾顆。

“再打就死了。留他一條狗命吧,他還有用。”不遠處走來了兩女一男,一個藍衫的男子悠悠地說著話,“要是想解氣,真野大哥,你可以割下他的來餵狗!只要人不死就行了。”真野踉蹌退了幾步,頹然坐在一塊大石上,“我很想殺人!”

“聽我說,殺了他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要祭奠死去的族人,必須搗毀贏天和的老巢,讓遠征在外的贏天和遭到一次重大的打擊,要讓贏天和再沒有翻盤的機會!”羽化坐到他身邊,“我抓他來就是要引贏芮出城,如果他現在死了,我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真野大哥,我應承過你的,我會為我犯下的罪負全責!”

“不能怪你…真族遲早是要反抗一次的,我不是為了族人的死而憤怒…我是為了不能和族人們並肩戰鬥而痛苦!作為族長,在最需要我的時候卻不在他們的身邊…”

“沒有時間再惋惜逝去的人了,我們還活著,就還有希望。把憤怒和痛苦放在心裡吧,我相信今夜就會有報仇的機會。”真野愕然抬頭,天空上一聲嘶鳴,一隻雷眼雕橫過長空,忽然斂翅俯衝下來,目標竟是快成了血人的贏蕪。

“哎?不能吃啊!”羽化急得大叫起來,伸手猛晃,招呼它別下嘴。

真野明白過來,撮尖嘯,雷眼雕臨近贏蕪時一個轉折,落到了真野的肩頭上,卻不滿地鳴叫了幾聲。

贏蕪手腳冰涼,有些為自己慶幸,可是當他看到一個銀髮女子正面帶不善地瞅著他,心裡又冷上了幾分。那女子的眼神,比刀鋒更利,滿身的殺氣得他呼艱難,再無心去欣賞那女子的美麗。

“只要你哥來了,我保證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一股腥臊氣飄了出來,矮小的河絡少女捂著鼻子跑開了,“真沒用!居然褲子。”銀髮女子冷笑一聲,跟著她走到了一邊去。

真野輕輕撫摸著愛雕的頭,吐出一口氣,“有兩枝部隊朝我們包抄過來了。”羽化大笑起身,“來得好!這麼昂貴的人質,當然得引更多的獵物才行。妖怪剛才找過我,贏芮那蠢材竟然選擇夜襲,果然夠蠢的!書岑,小璇,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啦。”

“這一次你別勸我,我決定血洗小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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