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夢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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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回來了——”剛推開家門，秦天笑便提高聲量。

“這麼大動靜，除了你，還能有誰！”秦媽媽繫著圍裙，拿著鍋鏟從廚房探出頭，嫻靜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與寵溺。

“天笑，女孩子，要端莊！”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的秦爸爸，故作嚴肅的看著她，可在秦天笑的噴笑中，秦爸爸的偽裝也完全破功。

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秦爸爸看著秦天笑，摸了摸肚子，樣態魯，伸手就去抓飯桌上香噴噴的燒雞腿。

奈何伸出去的手，半路被截，秦天澄放置好秦天笑的物件，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洗手間“姐，飯前洗手！”

“不乾不淨，吃了才不生病！”秦天笑無力翻著白眼，任由秦天澄推入了洗手間。

“你這是歪理！”說到此，秦天澄也有些頭疼，他家姐姐，真是不拘小節的讓人驚悚。

“那小橙子，伺候本宮洗手——”秦天笑眯著眼，懶洋洋將手伸入洗手池，坐等秦天澄伺候。

秦天澄好脾氣，噙著笑容，當真彎，順從的替秦天笑洗手，細心的塗抹上香皂，再用清水小心沖洗乾淨，最後，用巾輕柔拭乾。

看到這一幕的秦爸秦媽，紛紛表示無奈，這麼大了，秦天笑欺壓弟弟的行為，還是沒有收斂，也多虧天澄，是個格溫順的孩子。

“有弟如此，夫復何求！”一聲飽含讚揚的滿足嘆息後，一家人這才坐上飯桌。

簡單溫馨的四菜一湯，一家人說說笑笑，談著今各自見到或聽說的趣聞，這大概是一天中，最愜意舒適的時光，平淡溫暖的小幸福。

滿足的咀嚼著飯菜，順帶指使天澄幫忙夾較遠處飯菜的秦天笑，幸福的像午後曬太陽的慵懶貓咪，眼睛彎成了招牌式的月牙形。

一家人像這樣，幸福的吃著晚餐，即便是仄的小客廳，似乎，也成了世間，最讓人欣羨的所在。

看著越發窈窕大方的秦天笑，越發溫潤俊朗的秦天澄，秦爸爸與秦媽媽，心有靈犀，四目相對，眼中俱是滿足與欣。

“天笑——”秦媽媽突然擱下筷子，對著秦爸爸點點頭，拿出了早就備在身邊的存摺。

秦天笑連忙將夾好的青菜喂入口中，接過天澄遞來的紙巾，胡亂抹了下嘴，疑惑道:“媽，這是幹什麼？”

“天笑，你一直是爸媽的驕傲，這次去巴黎留學，爸媽也拿不出更多的錢，這點錢，你帶著，出門在外，可別委屈了自己。”秦媽媽耐心的叮囑，鄭重將存摺放入秦天笑手中。

如果前一秒，她還在為周思邈的事，心有悵然，那此刻，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雙眼漸漸蒙上霧氣，爸媽存錢不易，眼下卻要為了她挪用，動有餘，更多的卻是心疼和那麼一點點恨。

恨自己還不夠強大，不能給他們優渥的生活；恨自己還在為了情傷神，險將夢想拋之腦後；更恨自己還像個孩子，達不到自己企盼的堅強。

“天笑，怎麼了？”秦天笑眼眶一紅，秦媽媽便緊張的詢問。

“媽，我沒事。這錢你留著，天澄明年高考，大學還要用錢，你跟爸，生活上也別委屈自己。我都那麼大了，可以勤工儉學。”秦天笑將存摺推回到秦媽媽手中。

秦媽媽無措的望了眼秦爸爸，秦爸爸擱下筷子“天笑，這是我跟你媽的心意，出門在外照應不到你，收下，也算讓我們兩個寬心。”

“姐，收下吧，明年畢業，暑假我可以兼職掙學費，反倒巴黎物價高，錢的事，你別心。”秦天澄也加入了勸說行列。

在一家人關切的目光中，秦天笑終是接過，那飽含愛意的關懷。

次清晨。

用過早餐後，秦天笑便匆匆趕去a大，辦理留學手續。

主任辦公室內，老式空調發著嗡鳴聲，窗邊的綠植物在陽光中慵懶舒展，炙熱的田徑場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影…

“為什麼？”秦天笑的聲調突而上揚，語氣中夾雜些許怒意。

王主任悠悠啜著茶水，將青花瓷杯擱在茶托上，黑框眼鏡後的一雙老眼，折著通於人情世故的明。

“秦同學，別動嘛，名額縮減，學校也很為難，還請你諒解！”好一個“諒解”如此輕飄飄的兩字，就妄圖將她四年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擊碎？

秦天笑緊咬著瓣，緻秀美的面上，滿是不甘。

“為什麼是我？”她近乎有些無禮的直視王主任。

名額縮減，就算兩個變成一個，據她所知，與另一位候選人相比，就她為學校爭得的榮譽，課業上的成績，便遠在其之上。

無論如何，被刷掉的那個人，也不該是她！

王主任被一口茶嗆到，似沒料到她會如此犀利，慌忙出紙巾，擦拭浸滿茶漬的嘴。

“這個，你也知道，袁碩同學家呢，為學校的建設做了不少貢獻，再加上巴黎生活課業費昂貴…校方也是經過慎重考慮，才做此決定。”王主任說著這番話，眼中全然是平淡與不屑。

彼時的秦天笑，在王主任眼中，不過是個略有才氣的平民孩子，搞藝術，玩音樂，沒有點家業門路，那是白做夢！

可他又怎知，不遠的將來，秦天笑將站在他難以企及的高度，讓他悔不當初，諂媚仰望。

聽完這些官腔話語，秦天笑唯餘冷笑，錢，又是錢，失去愛情是因為錢，失去夢想，也是因為錢，這人生，可真諷刺…

以往每次大型賽事，王主任總會腆著臉來請她“天笑，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好好努力，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次參賽人選，除了你，無人能勝任！”

…

什麼是雲端高陽跌入泥地，秦天笑一瞬體味，此刻，她很想將王主任面前的茶水，狠狠潑在他那張油光錚亮的臉上。

可做完這些不理智舉動後呢，結局，會因此改變？

說不清是苦是澀，也不知道‮腿雙‬是如何挪動的，秦天笑神態寧謐，輕輕拉開了主任辦公室的門。

門被打開，一股熱風灌入，吹得她髮絲飛揚，光為她嵌上一層金邊，她沒有回頭，以一種很平靜的語調，緩緩清晰道:“你會後悔的，遲早！”直到門被關上，王主任還處於錯愕狀態，僵坐在椅子上，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賭氣的一句話，可不知為何，又有種隱隱的預，好似真會有那一天。

甩掉頭腦中的繁雜，內室的門被打開，他對著來人，笑得像朵大喇叭花，彎手，語調諂媚討好“已經按照您待的做了，那個，關於我，副院長那事，您看？”只聞一聲輕笑，低沉悅耳的女聲隨之響起“放心，我會替你美言！”

“哎喲，那就，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