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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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釧也說不上動了念,不過對方的這一推,使她如觸電,半邊身子都軟麻無力,綺思遐想,繚繞心頭。

俏婢笑一下,道:“小姐這一次趕不上頭香啦!”褚玉釧半晌才鎮靜下來,問道:“你說什麼?”俏婢道:“婢子說小姐今上廟燒香還願,可趕不上頭香了。”褚玉釧這刻那還管什麼頭香不頭香,揮手道:“算了,我等一會才過來,你且出去,我要想一件事情。”本來她叫婢子出去,用不說什麼理由,平時也不會說出理由。

但這刻懷鬼胎,便不知不覺說出理由,免得對方過疑。

其實此舉反倒是蓋彌彰。可見得一個人當真不可做虧心之事。

俏婢悄悄退出去,朱宗潛掀開被衾,出頭面,向她苦笑一下,又不由得一怔。

原來褚玉釧正低頭瞧他,兩人打個照面。但見她鬢亂釵橫,眼皮微腫。

別饒一種酣花慵的嬌姿,使他的心不覺“怦”地大跳一下。

他迅快地忖道:“怪不得自古以來,美人之神態‮趣情‬,均可入詩。衛泳的枕中記載說:『檀烘,媚體風,喜之態。星眼微,柳眉重暈,怒之態。梨花帶雨,蟬泣枝,泣之態。鬢雲亂,雪橫舒,睡之態。』我以前閱及,只是掠眼雲煙,全無所,殊不知古人果不我欺,像她惺忪未醒之態,果然可以入詩,更可入畫…”褚玉釧被他炯炯的目光瞧得垂下眼皮,一抹羞紅泛上玉頰。又是別樣嬌羞之態。

朱宗潛不又發痴想,忖道:“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是喻西湖之美如西施,不論如何妝扮,總是一樣的人。她又何嘗不是呢?”褚玉釧用細白齊整的牙齒咬住下,終於忍住心中的羞意,輕輕道:“對不起,我太不中用,差一點…”朱宗潛舉食指按在上,示意她別作聲。

她只好彎低頭,貼近他耳邊,又道:“我不去上廟進香啦!”她的秀髮拂過他的面龐,使他到微癢。而她的口脂香和噴在他耳邊的熱氣,更使得,他心頭微癢。

朱宗潛雖是大俠襟,意志堅,武功高絕。可是在男女之間的磨情境中,也一如世間的年輕人,不由得心醉神搖,只差一點點就伸手出去抱住她。

他敢跟任何人打賭,當他抱住她的時候,她決計不會拒絕驚叫,甚且會把溫暖的香送上來,由得他品享受。

因此在這剎那間,他不斷地詢問自己,要不要伸手出去?

朱宗潛即使擁抱她和吻她,事實上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們都年輕,渴望愛情,古往今來,任何人也不能例外。

褚玉釧心頭鹿撞,下意識地等待一個突然的變化。

但朱宗潛在這一剎那間,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所想的主要是責任問題,一旦伸手抱住她,就等如擔負起她終身幸福的責任。

這一點他倒是很有把握,不過在目前來說,他身世間別有隱衷,與常人不同。

加上許許多多的恩仇,須得奔走於江湖上,刀頭舐血,生死難卜。

因此,他不敢在遣刻就付出情,免得將來含恨於地下,也誤了她的一生。

他始終沒有動彈,褚玉釧心中嘆息一聲,隱隱泛起失望之

她匆匆起,向俏婢吩咐過,免得她翻動被衾,發現了朱宗潛。隨即去找祖父,依計行事。

這一,褚玉釧忙得要命,雖然一夜沒睡,但忙碌之下,倒也不覺得怎樣。

傍挽時分,全宅都裝設好警鐘。

她回到閨房,把婢子支走,取出食物。

朱宗潛飽餐了一頓。

這時,他已深悉褚宅的形勢,又聽她詳細說出警鐘裝設的位置,全宅一共有十五個警鐘之多,把偌大的一座褚宅分作五區。

假如第一區有事,便敲一響。第二區有事敲兩下,全宅之人,一聞得鐘聲,即可知悉本宅那一區有事,須人馳援。

褚玉釧又告訴他說,她已盡一之力,與本宅所有婢僕個別談過話,囑附他們在這幾之內,打醒神,密切注意有無可疑情形,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不可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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