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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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宗潛厲聲道:“不要上來!”佟長白一怔,竟乖乖的垂下釘錘,悶聲不響。

朱、史兩人拉拉扯扯地疾拚了三四十招,局勢越發兇險。

史良口中連連咒罵,但誰也聽不清他咒罵的語句。眾人都替朱宗潛著急得頻冒冷汗,全然捉摸不透這一場鬥如何結束法?更猜不出誰贏誰輸?

忽聽鏘地一響之後,朱、史兩人都不再移動,原來兩人刀劍互相碰開了,任何一方都到難於發招,這是因為雙方守禦的招式都極為玄奧,誰也無法先行出手進擊。如若妄動,可能反而失手被殺,所以雙方都僵住了。

朱宗潛嚴冷加霜的面上,反而微微透出笑容,使人到他意志之強毅,古今罕有。

史良面比之往昔更為烏黑,也因而看上去格外可怕。

他們僵持了一陣,眾人的目光忽然被一個微小的變化所引,原來史良那隻捋住敵刀的手掌邊緣現出血漬,很快就變成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過不片刻,地上已滴了一灘血跡。史良右手長刀猛然疾砍,朱宗潛長劍迅出,抵住他這一刀。同時左手向前一送,一直被對方拉抓住的利刀忽然能夠移動,先是削落了敵人幾隻手指,刀尖也絕快地刺入敵人口。

史良蹬蹬蹬直向後退,朱宗潛卻仍然站在原處,但見史良那張黑麵膛很快就變成慘白,他左手數指已斷,血不止,右手拋了長刀,掩住口刀傷之處,形狀十分慘厲可怖。

不過直到這刻,眾人還不知道他是不是當真落敗?抑是還有什麼奇怪功夫尚可一拚?

朱宗潛發出息之聲,刀劍緩緩垂下,顯出疲力盡的樣子。

史良道:“好小子,你真行。我若能再堅持一會,只怕倒下去的是你而不是我了。”他語聲仍然響亮,可是已缺乏了兇惡的味道,反而生像是與朋友談,頗有親切之意。

群雄都泛起莫測高深之,但有一點卻絕對錯不了,那便是朱、史二人的這一場龍爭虎鬥,實在奇兇奇險,目下朱宗潛雖是勝方。可是在未曾有結局之前的一剎那,仍然未分強弱。換言之,他們鬥到後來,除了武功之外,還加上一項主要因素,這便是“意志”了。任何的一方若是意志不夠強毅,無法再行支撐,便立刻敗亡。

史良的話意正是如此,朱宗潛頷首道:“不錯,我也幾乎支持不住了,你對『堅心忍』這一門功夫造詣真高,我深佩服。”黑鷹史良驟然一驚,道:“你也識得這一門功夫?”朱宗潛應道:“我若不識這門功夫,焉能強渡此關?我不但識得這種功夫,連你方才屢次施展的『嘔血卸力』奇功也悉其妙,此所以我不會上你的當。”史良嘆息一聲,道:“罷了…罷了…”語氣之中,大有計窮智竭,實是無法抗衡的意味。

此後,雙方都不作聲,靜寂中但見史良面越見灰敗,高瘦的身軀亦開始搖晃不定,搖撼了好一陣,這才一跤跌倒。

朱宗潛躍到他身邊,大聲道:“史良,你可知道火熊膽的下落?”史良的嘴嗡動,似是在說話。

朱宗潛連忙湊近去聽。

但他的話太糊了,一點也聽不清楚是什麼。

忽然有人拍拍他肩頭,仰頭一望,原來是禿天王楊元化。

楊元化搖頭道:“不必白費力氣,他已經氣絕啦!”朱宗潛緩緩站起身來,遺憾地望望史良體。

楊元化說道:“這人稱得上是一代魔頭,卻不料喪命在剛剛出道的人手底,實在很難使人相信呢!你應該滿意啦!”朱宗潛命人收拾去體,群雄都圍攏過去,紛紛向他道賀並表示歉意。

這是因為目下“黑龍頭”一案業已水落石出,他們前此曾經懷疑過他。

他們問起早先拚鬥的經過,朱宗潛道;“史良練過一種功夫,名為“嘔血卸力”動輒噴出鮮血。不知內情之人,定然以為他負傷甚重,其實在當時他戰鬥力絲毫未減,自然很易令人入彀上當。後來他口出現血漬,亦是一個詭計,我的劍當時雖曾刺中他,但覺極輕,絕不是刺中一個具有深厚功力之人身上那種覺,是以當時我就判斷這是詭計。果然其後他兇悍如故,證明了我這個想法。”陰陽手馮天保道:“他空手赤拳攫抓利刀,使的是什麼功夫?”朱宗潛道:“這種絕學稱為“摧心裂骨手”極為惡毒不過,須得用上數十條人命,方能煉成。說起來乃屬旁門左道的功失,遠比不上馮前輩陰陽手這種正宗上乘絕學。據我所知,沈千機亦已煉成此功,諸位定須加意提防才好。”歸奉節道:“無怪我以玉簫點中他掌心之時,反而到大大不妥,當真稱得上驚世絕學了。”朱宗潛道:“在下其後與他力拚內功,雙方迫成騎虎之勢,這時他仗著堅心忍的功夫,打算作最後掙扎,殊不知我早已識得,反而更易得手,而他還一直以為能再支持一會的話,便可勝我呢!”至此大家都沒有其他疑問,但對朱宗潛這個人,更泛起莫測高深之

朱宗潛說起來很輕描淡寫,只說他識得史良的各種奇功,但他怎會識得?

又如何就能抵敵得住?別人尚不怎樣,銅面凶神佟長白最是心驚,因為一來他與朱宗潛乃是正不兩立之勢,遲早總得幹上一場。二來這裡面還牽涉到“火熊嘻”一事,假如找回了這宗寶物,亦勢要為這枚火熊嘻拚鬥,尚有一條導火線便是雪女。是以佟長白比旁人更加驚凜,兇睛連轉,暗思毒計。

朱宗潛可沒有注意到他,卻耽心地道:“我師追襲沈千機,至今未返,不知是何原故?”楊元化道:“令師劍術卓絕一代,沈千機雖然兇毒狡,但諒亦無法暗算得著令師。”朱宗潛茫然地抬起頭,突然發現歐陽慎言眉目間泛出一片焦灼之容,頓時心中一動,運集所有智慧,迅速尋思一下,便邀了歐陽慎言走開一旁,低聲道:“幫主定必十分懸慮令郎的下落無疑?”歐陽慎言頷首道:“不錯,此是老朽焦灼的原因之一。”朱宗潛聽他口氣,似是卻有別事,當下說道:“關於令郎失-之事,假如是與雪姑娘有關,則在下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決無生命之虞。”歐陽慎言訝道:“難道你以為尚有別的失-原因麼?”朱宗潛慎重地點頭,道:“令郎雖是仁俠為懷,聰明傑出之士,但他卻重用一個之輩,是以他的失-,便不一定是雪姑娘所為。”歐陽慎言道:“少俠可是指那計多端而言?”朱宗潛道:“不錯,假如我揭開計多端的底細來歷,相信你也會大吃一驚。這計多端敢情就是沈千機的小師弟,一向聽命沈千機。故此黑龍寨消息向來靈通不過,便因為他們有不少這類的耳目。試想貴幫勢廣人眾,全國各地發生的事,無有不知,卻等於替沈千機做了耳目,天下尚有何事瞞得過他呢?”歐陽慎言沉一下,道:“不瞞少俠說,我這次暗中趕來,本是打算對付計多端,我已收集了幾樣證據,可以證明計多端作惡為非,違背了幫規。”朱宗潛道:“若然計多端業已警覺,早一步劫走了令郎,此事便十分棘手了。這個猜測恰好能夠解釋沈千機當初解救令郎之時,竟不立刻救醒而讓他昏睡的緣故。”歐陽慎言那麼老練的人,這時也不惘,毫無主意。他道:“我抵此之時,雖已調集敝幫二十餘高手,分佈在開封周圍百里之內,嚴密監視所有的道路江河,但目下卻到此舉並無用處。”朱宗潛瞑目細想了一下,說道:“幫主這個佈置大有用處,令郎失蹤後可有什麼消息麼?”歐陽慎言搖搖頭,道:“還沒有關於他的消息,倒是有一事甚為奇怪,據他們報告,竟發現許多行蹤隱秘之人從各路潛反開封’這些人俱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其中有兩個被認了出來,是十多年都不曾在江湖上出現過的名家高手。”朱宗潛忽然表現出大為興奮之容道:“此事很有意思,這兩人是誰?”歐陽慎言道:“一個是九指翁袁負,一個是紫金環戈遠。他們均是成名多年的名家高手,於武功上各有獨得之秘。十餘年來全無蹤跡下落,不知去向。由於他們素來與武林各家派沒有什麼恩怨,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朱宗潛悄聲道:“在下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這次龍門隊中,符直也參加一遄a甚是奇怪。幫主大概尚未知悉,此人其實已是東廠中的金豹級高手。以他的身份,殊沒有參加這種武林恩怨的必要。”歐陽慎言忖道:“原來朱宗潛懷疑那九指翁袁負和紫金環戈遠是被符直勾來的,然則這些人有何圖謀?何以東廠高手竟要牽涉到江湖是非之中?

難道說官家深恐我們這些人結成一股力量,事先要從中攪散?這個想法並非不通,但可能不大。”他的思路很快的在龍門隊每個人身上轉了一趟,終於發覺最有問題的共有兩人,一是自己,二是朱宗潛。

他自己是由於這銀衣幫的勢力擴大,兩堂八壇之中,巳擁有四位以上的一高手。而且最近有幾件事發生,俱與官方有關。這幾件事質差不多,都是發生了大案子,官方無法可施,最後求到銀衣幫協助,方能偵破。這等事表面上是立功,其實已觸官方大忌,因此,由擁有最高權力,樣樣事情都管的東廠出頭,設法打擊銀衣幫,大有可能。

不過此起朱宗潛這個神秘而又厲害的人,銀衣幫之患,在東廠眼中,恐怕還比不上朱宗潛呢!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誰在背後支持他?若無人支持,他的錢財從何而來?他為何曉得符直是金豹級人物?為何會想到那些隱跡高手的出現,與符直有關?

錯非是歐陽慎言這種練達之士,絕難考慮得如此細周詳。而且換了別人,這刻一定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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