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裂膽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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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呼嘯而來的勁力是如此狂猛而凌厲,幾乎不容人有一絲閃避的餘地!

江青連受巨創,所以尚能支撐不倒,乃憑藉著一股堅毅意念的支持,他此刻已沒有力量抵制這一股甚至可取他生命的勁力!

在這危急之極的瞬息間,江青雙掌本能的向前推拒,而他於到達此處後,便已執在手中的那方“鯉珠牌”亦在他雙掌提起之時,閃耀出一溜銀芒!”那威猛大漢目光瞥處,不由全身一震,倏然大喝一聲,身形暴轉,發出的那股凌厲勁氣,已在間不容髮中,險極的擦著江青身傍掠過!

“嘩啦啦”一陣巨響連起,煙沙漫四周,江青身後的那座假山,已吃這狂猛的勁力,震塌一角!

江青也蹌踉搶進兩步,口中嘶啞的在咳嗽,那灰衣大漢已掠至江青身前,宏聲道:“閣下何人?為何持有本島之主“鯉珠金牌”?尚請明示!”江青息了一陣,啞聲道:“在下江青,貴島“鯉珠金牌”乃是衛前輩賜借。”灰衣大漠面容一餅凜,向前急行兩步,恭身道:“老夫陸海,人稱絕斧客,掌本島“烈火旗”之職,適才不知乃江大俠駕臨,冒犯之處,萬所恕宥。”江青虛弱的一笑,還禮道:“久仰陸旗主大名,區區小輩,何足掛懷…”江青知道,長離島旗下各旗旗主,地位十分崇高,不是武功超絕之輩,決然無法擔任,這絕斧客陸海身手之佳,已足可列為江湖頂尖高手之,他對江青如此恭謹,倒使江青好生過意不去。

絕斧客陸海又沉聲道:“江大俠若有調度,尚祈指示,本旗主敬候諭令!”須知長離島平素律令極嚴,上下之分,絲毫不苟,那“鯉珠金牌”乃是代表島主長離一梟的信物,凡持牌之人,便等於長離一梟親臨一樣。

江青握緊手中沉重的銀牌,急道:“陸旗主,尊駕等目前圍攻之人,乃是對在下有過大恩的雙飛仙子全玲玲,尚祈陸旗主下令網開一面!”絕斧客陸海答應一聲,回頭喝道:“爾等住手,奉令不得難為這位姑娘!”那三名出手沉雄凌厲的灰衣大漠,聞言之下,已齊齊虛幌一招,湧身退出。

雙飛仙子全玲玲,此際早已不成聲,粉面慘白如紙,她以手中“鳳舞”劍支柱於地,目光卻驚異萬分的瞥向退後三人。

她實在想不出,對方在圍攻之下,早已穩佔上風,為何卻又忽然停手不攻了呢?

於是,當全玲玲那黯淡無神的眸子轉到左邊之後,她已失聲驚呼了起來。

原來,她已看見正立於陸海身側,神態虛弱,滿臉血汙的江青!

而江青身上那彩奪目的“火雲衣”又是全玲玲心目中所悉而懸念的影子啊!

全玲玲顫抖著叫道:“江公子,啊!江公子,你…你無恙麼?”江青心神一陣動,頭腦又起了急劇的暈眩,身軀搖幌之下,幾乎摔跌地下!

絕斧客陸海驚噫一聲,急伸出兩條強而有力的手臂,將江青軟弱的身軀扶住。

全玲玲睹狀之下,淚水奪眶而出,她尖叫道:“江…你怎麼了?”語聲未停,她已悲痛萬分的撲身而到,緊緊扶住江青肩頭。

於是,她又發覺江青左手嚴重的傷勢,已為鮮血浸透那原本雪白的裡傷布。

全玲玲嚶嚶的輟泣著,以衣袖拭擦江青面孔土混成一片的血與汗。

絕斧客陸海不由看得愣怔了,他滿頭霧水的想道:“奇怪,這雙飛仙子全玲玲的父親,不是痛恨江大俠入骨麼?但他女兒卻為何又如此?看情形,這其中的關係,並不單純…”想看,他已回頭喝道:“你們三個人還在發什麼呆?趕快接應焦副旗主去!”那三名灰衣大漢轟喏一聲,已迅速的向前掠逝。

這時,全玲玲含淚向陸海道:“這位英雄,請扶江公子到那假山石下休憩一陣好麼?”全玲玲面上淚痕未乾,雲鬢零亂,說起話來,更是楚楚憐人。

絕斧客陸海闖蕩江湖數十年,自來便過的是刀山劍林,血雨腥風的生活,幾曾認識過溫柔滋味?

但他此刻卻不知怎的,竟對全玲玲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憐惜之情,將頭連點,已扶著江青行到假山之下,為他安置坐好。

江青雙眸微睜,啞聲道:“陸旗主,尊駕有事當請自便,在下尚可支撐一時!”絕斧客陸海搖頭道:“江大俠,島主平昔一再提及閣下,並對閣下推崇備至,江大俠目前便是沒有持“鯉珠金牌”本旗主見到江大俠此等情形,亦不應離開!”陸海說罷,不待江青答話,已大步行至塌落山石之側,目光炯然的守護起來。

全玲玲望看這位是友亦敵的長離豪士,不由心中百般滋味集,她知道,煙霞山莊在今夜,可是損傷慘重了。

江青無力的望看全玲玲那樵悴的側面,低聲道:“全姑娘,你的傷勢要緊麼?唉!在下晚到一步,卻累使你受了許多磨難!”全玲玲回過頭,強顏一笑,撕下一隻衣袖,將自己肩胛處傷口包好,輕聲道:“我不要緊,公子,若非你冒險來援,只怕…只怕我今生再也見不著你了!”說看,全玲玲那雙美麗的眼睛內,又蘊滿了盈盈的淚水。

江青右手握看全玲玲那冰冷而微抖的柔夷,慚愧的道:“全姑娘,都怪在下無能,待我見著衛前輩,稟明一切時,時間上已來不及了!”全玲玲淒涼的一笑,道:“江公子,這並不能怪你,我事後亦十分清楚,當我們到達那斷崖之際,長離島的人,早已暗中登陸,即便那時長離一梟下令停止行動,在時間上,亦已無法通知他們分為數處潛入島中之人…”江青喃喃自語道:“唉!這是誰的錯,誰的錯啊!”全玲玲溫柔的倚近江青,低聲道:“江公子,你不要難過,事到如今,還能再說什麼呢?至少,在阻止這場殺劫上,我們都已盡了力,我們也不愧對自己的良心…”江青茫的瞧看四周奔掠拼鬥的人影,其內聽看刺心的兵刃互擊聲及厲叱慘號聲,他忽然低沉的道:“全姑娘,在下險些忘記告訴你,令妹亦受了傷,但已脫險無妨了!”全玲玲心頭一震,急問道:“妹妹的傷可重?她與我自那斷崖回莊,便分開了。”江青呼出一口氣,啞聲道:“二姑娘僅在背部中了一刀。但經在下搶救後,已蒙衛前輩允諾不予追究,更遣人護守於傍…”隨即,江青便將前莊大廳之內的那場血戰經過,及入雲神槍耿忠重傷遭擒,虎魄、虎魂兄弟斃死之事,斷續的講述了一遍。

他嘆息著道:“虎魄、虎魂二位兄弟,對令尊確是忠心不二,在下一直勸那虎魂魯枯不要人太甚,但他卻毫不理睬,在下萬分無奈,才…唉!這對令尊來說,又對在下加深了一層仇恨了!”全玲玲憂戚的道:“手之下,誰又能心存仁慈?其實,家父也太過執拗,只怕這次事件以後,家父決然不會與長離島干休,天下武林,今後將無寧了!”江青又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頹然無言。

全玲玲又悄聲道:“江公子,莊中再世牢內,聞說,戰況十分劇烈。聽莊友傳報,衝入再世牢中的長離島人,約有五六十人之多,由那黑煞手仇雲及另一個叫什麼六指屠夫魏光的人率領,他們主要目的,大約是想救出與你同來的三位拜兄及那兩位姑娘!”全玲玲說到那兩位姑娘時,語聲裡竟有些勉強而帶酸澀的成份。

江青心中微微嗟嘆,故意岔道:“全姑娘,他們得手了麼?貴莊之內,是誰在負責防守呢?”全玲玲憂慮的道:“是家母與九梭絕命馮叔叔,據我看,防守不住的成份較多,家母武功雖高,馮叔叔卻是舊創未愈。唉!但願事情不要過於惡劣,家母如萬一有了意外,我活在人世尚有什麼意義呢?”江青安她道:“全姑娘,我們也不要太悲觀,不會像你想象中那般不可收拾的…”全玲玲眼圈一紅,泣然道:“雙飛前島亦在吃緊,連心雙老兩位易叔叔,及鐵筆四雄等俱已奉家父之令前往增援,看情形,亦是無法挽回劫運了!他們有些尚是帶傷作戰…”江青默默無言,而這時,你又叫他能說什麼呢?

正於此際…

守護於前的絕斧客陸海忽然暴叱一聲,單臂一探,已將三支襲來鐵鏢震落,他望著黑影之處“呸”了一聲,喃喃罵道:“若不是看在你家小姐份上,狗孃養的你這混賬還逃得掉?”他正說到這裡,目光一瞥,忽然一怔,隨即,陸海低呼一聲,回首叫道:“江麼子,島主已與全老兒…啊!已與全立朝上相了,看情形,即有動手的可能,吾等可要過去一瞧?”江青與全玲玲聞言之下,不由倏一震,因為,他二人十分清楚,這武林中兩位名傾一方的高手較技,便等於是命的睹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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