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金梭傳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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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輪皎潔的明月,若銀盤也似,自東方緩緩升起,柔和的光輝,輕輕籠罩大地,也籠罩著一片只有數十戶人家的荒村。
這小小的村落,便是三姓集。
這時,在三集村尾,有一棟孤零零的土屋,門前,尚掛著一方
褪漆落的招牌,上面寫著四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的字“張家老店”店門口,這時卻極不相襯的栓看六匹高大的駿馬,這六匹矯健的駿馬,拴在這破舊的店門外,不是透著有些離譜麼?
但是,這卻正是大旋風白孤、紅面韋陀戰千羽及江青等四人所駐足的那家酒店啊!
這家殘破的酒店,只有一間正廳,裡面擺設著幾張簡陋的桌椅。
這時,正廳內的木桌,己完全並排在一起,上面擺滿了熱騰騰的菜餚。
江青、夏蕙、錢泰、祝頤與白孤、戰千羽等六人,正圍桌而坐,吃喝得興高采烈。
酒店掌櫃的,乃是位年約五旬左右的矮胖老人,他正為廳內加燃起兩盞油燈,馬不停蹄的來回張羅看。
坐於首座的紅面韋陀戰千羽,這時喝了一口酒,說道:“來,江賢弟,大家不要拘束,儘量填飽肚皮…”大旋風白孤笑道:“好不容易吃到戰老兒一頓,今天非叫你大大破財不可!”戰千羽大嘴一咧,手撫禿頂,洪聲道:“老旋風,錢財有如浮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更如水自指縫瀉逝,哈哈,老夫絕不
痛…”這時,江青已舉杯與白、戰二老連幹三杯。
白孤一面提壺為江青斟酒,一面說道:“老弟臺,適才你驟見老夫之際,恐怕已準備與老夫功手了吧?”江青面上一熱,靦腆的傻笑了一聲,白孤又道:“這也難怪,若老夫昔未明真相,今天見到你,也非要大打出手不可!”白孤這番話說得夏蕙等三人如墜五里霧中,他們尚不知曉,到底江青與白孤二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誤會。
江青低啜了一口杯中醇烈的燒刀子,說道:“昔白兄未待小弟解釋,便驟而出手相
…其實,殺害白兄拜弟之人,實是那黔靈三魅中,老二仇忌所為。”白孤用力頷首道:“不錯,老夫當時眼見拜弟慘死,死因又似是中了苗荒千盅子那滅魂香霧之毒,故未懷疑到黔靈三魅身上,當時急怒
加之下,便幾乎使江弟對老夫終生懷恨。”江青一笑道:“在下甚為了解白兄當時心情,所以一直
尋白兄解釋此事…那
在下被黔靈三魅老大衚衕,劈落壁間深
後,便遭到”輪迴神火”的烤炙,恢復如今面目,若不是有白兄這一段事
在其中,小弟卻未見得會如此幸運哩…”白孤眼見在座各人,全以
惑的神
,聆聽著自己二人的談話,他明白各人尚不知曉自己與江肓之間,昔
到底有著什麼樑子。
於是,白孤便略約將三年前,陰陽崖底紫龍秘奪寶及自己拜弟因而喪生之事,為各人扼要的講述了一遍。
他此刻又呵呵笑道:“若不是黔靈三魅的老大衚衕,一掌將江賢弟震入崖之內,江老弟怎能恢復如今的俊俏模樣?老夫又怎會對衚衕起了疑心?”江青這時急急問道:“當時白兄又怎會懷疑到衚衕的身上呢?”白孤微微一笑道:“老夫當時只是一時悲憤蒙心,卻不是個三歲幼童,那衚衕出人意料的一掌將你震落崖
後,老夫不由得疑心大起,因為,你身上當時尚懷有幾件龍
異寶,大家想搶都來不及,如何尚會沒頭沒腦地將你震落崖
呢?衚衕此舉,定然含有深意…老夫細一尋思之下,立時恍然大悟,定是那衚衕因你知道一件秘密,而這件秘密,又關係他切身的利害,故而他才寧舍異寶而將你劈落崖
,以圖滅口…老夫又猜忖你所知曉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對他如此不利呢?而令這老小子在你正待開口與老夫說話之前,便猝然出掌暗襲?經老夫細一推敲之下,便得到一個結論,便是,你定然知曉那殺死老夫拜弟之人,而
向老夫言明,衚衕猝而暗襲,分明已暴
出他的弱點,因為,他若不是暗算老夫拜弟之人,便不用著如此急切…”
“想不到大旋風白孤,頭腦竟如此細密,只是,當時他卻太也魯莽,險些將自己一條命送掉…”想著,他又啟口道:“未知白兄事後如何處置?”大旋風白孤傲然一笑道:“嘿嘿!老夫拜弟的一條命,豈是如此廉賤麼?當老夫推想出來之後,那衚衕早已暗中溜走,老夫顧不得其它,當時即縱身追去!”江青急切的問道:“追上了麼?”白孤又哈哈一笑道:“這還得
老弟你呢!那衚衕因早先與你對掌受傷,故而逃去不遠,便被老夫追上,他當時尚圖狡賴,堅不承認,但老夫費了一番手腳,將他制服後,又給這老小子吃了一頓苦頭,他因忍受不住,始將情形全盤說出…”江青明白,在白孤知道拜弟死因之後,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仇人的,因此,他便沒有再問,目光卻向桌上凝神傾聽的四張面孔微微一瞥。
白孤舉杯喝了口酒,一抹嘴角酒漬,又大聲道:“老夫聞言之下,不由怒火中燒,一掌便將那老殺才劈了,又四處找尋那黔靈三魅的老三朱昆,可恨這小子卻是命大,一直未把他找著…”江青忽然口道:“黔靈三魅中的老二仇忌,已然在紫龍秘
之中斃命。”白孤頷首道:“不錯,這個老夫也聽那衚衕述及。”他說到這裡,又一舉手中酒杯,大笑道:“來,老弟臺,老夫敬你這杯水酒,一則向賢弟賠罪,二則亦是
老弟在紫龍秘
中,將那殺害老夫拜弟的仇忌宰了,也等於替老夫洗雪此仇。”江青連道不敢,舉杯與白孤幹了。
這時,紅面韋陀戰千羽哈哈大笑道:“自古以來,英雄不打不相識,咱們全體乾一杯,慶賀白、江二位老弟化干戈為玉。”說罷,眾人齊齊舉杯一乾而盡。
杯觥錯中,雲山孤雁夏蕙悄然一扯江青衣角,輕聲道:“青哥,你那些英雄往事,怎麼從未講給我聽過呀?”江青目光迅速向桌面上一瞥,亦低聲道:“蕙…這些事情,我早晚也會給你知道的,以後的
子正長看呢!”夏蕙嫣然一笑,玉手輕握在江青手背之上。
這時,天星麻姑錢素,向大旋風白孤道:“白前輩戰前輩尚不知道,我家主人今又將那白馬紅綾給挫敗了。”白孤及戰千羽聞言之下,不由微微一震。
戰千羽急切的問道:“江老弟,此事可真?”江青微微頷首,遂將間客棧發生之事,娓娓道出。
紅面韋陀戰千羽那紅潤的面孔,此際已被烈酒燒得更加油亮,他這時微喟一聲道:“白馬紅綾這對小夫,在江湖上能博得今
名聲,亦頗為不易,此二人行事正直,絲毫不苟,唯
情過於傲慢,目高於頂,因此,卻得罪了不少武林朋友…”白孤又接口道:“白馬紅綾二人技出崑崙,尤得崑崙五伏羅漠之首,伏龍羅漢明月大師之寵愛,賢弟將那司徒宮打傷,只怕崑崙派不會幹休…”江青心中雖然微有驚愕,卻絕不畏懼,他哂然一笑道:“多謝戰、白二兄指示…”他說到這裡,又突然道:“不知崑崙派除了‘五代羅漢’外,還有些什麼厲害人物?”白孤手捻著稀疏的鬍髭,略一沉
道:“崑崙派除了掌門人明禪大師外,便屬‘五伏羅漢,青黃雙絕’的武功為最高…那青黃雙絕,乃是青衫客展平興黃袍書生趙二忌,這青黃雙絕與五伏羅漢,一在僧,一在俗,皆為明禪大師之師弟,金髮紅綾便是黃袍書生趙二忌的掌珠…”白孤正說到這裡,心直口快的天星麻姑卻急急問道:“白前輩,未知這些人的武功,較之龍虎追魂束九山等人如何?”白孤尚未及說話,紅面韋陀已洪聲道:“崑崙派掌門人明禪大師,聞說功力蓋世,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只是明禪大師佛理
深,名利之爭看得極淡,世人從未見他親自出手過…至於那五伏羅漢、青黃雙絕,其中任何一人的武功,只怕也不會在龍虎追魂束九山之下…”此言一出,錢素立時驚得啞口無言,不安的向江青瞥去。
江青豪邁的一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崑崙門下只要尋及在下,那麼,即使利刃加頸,在下亦只有傾力以赴。”大旋風白孤一拍雙掌,讚道:“好骨氣,老夫到時定然助你一臂之力!”紅面韋陀戰千羽這時微一沉,緩緩的道:“白老兒如此一說,倒令老夫好生為難…”白孤環眼-睜,大聲道:“戰兄,你有什麼為難之處?”戰千羽苦笑道:“崑崙派約五伏羅漢,雖與老夫素無
往,但青黃雙絕中的青衫客展平,卻與老夫有數面之緣…依老夫之見,不若由老夫出面,為江賢弟盡力從中斡旋…最好能化解這場兵兇之危…”白孤又緊接看道:“若是崑崙派不肯答應呢?”戰千羽略一沉思,毅然道:“若崑崙門下,不肯賞予老夫這付薄面,那麼,老夫亦只有得罪他們了…”大旋風白孤豪邁的一笑,一拍戰千羽肩膀,洪聲道:“老哥哥果然豪氣干雲,呵呵!崑崙門下雖然難纏,老夫便不信,他們就能把吾等給壓扁了…”江青眼見紅面韋陀戰千羽,萍水之
,卻如此維護自己,不
由衷的
。
大旋風白孤的這股忠義之情,更是令江青難以忘懷。
他動的雙手學起酒杯,朗聲說道:“白、戰二兄竟如此抬愛在下,更不吝下助,江青雖然未見畏懼對方,但對二位這關懷熱情,卻永銘五內。”在白孤、戰千羽二人狂放的笑聲中,三人又連乾數杯。
忽然,在江青以酒就之際,驟而又停杯不動,面
亦轉為凝重。
白孤及戰千羽二人,目睹江青此狀,不由皆微怔。
但是,隨即二人面亦倏然一寒。
雲山孤雁夏蕙等三人正有異,大旋風白孤己狂笑一聲,身形猝然急旋而出。
但是,比大旋風更快,就在大旋風白孤身形始動的一-那,一條淡淡的青身影,已似閃電般先他掠出門外。
大旋風哈哈一笑,笑聲又逐漸搖曳而去…
紅面韋陀戰千羽靜坐不動,面含冷笑,他沉聲對夏蕙等三人道:“吾等適才飲酒之際,已有道上朋友在屋外窺視…嘿嘿,老夫眼皮之下,還沒有見過如此大膽之徒。”戰千羽目光炯然,向這土室牆壁上,那扇尺許寬窄的窗戶一瞥,又道:“夏姑娘,倘請爾等自加小心,老夫出外一探,稍停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