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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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凡煮了三亞咖啡,餐廳裡空蕩蕩的。一會兒,他將煮好的咖啡壺溫熱在架子上。
十點多,屋子裡的人該離開的早離開了,其他的人也早就回各自的房間。當然,劉若殊是個例外…他注意到她像個不安分的夜遊靈,每晚總要出去遊蕩個幾十分鐘。
走出餐廳,他刻意等在大廳。
“陪我喝杯咖啡。”他坐在沙發上,對著剛進門的小女生說。
是啊,她看起來就像個小女生!怎麼看都不像她實際上是個已經滿十八歲的大女孩了。,有幾秒鐘,她像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孩子,一臉不安,另外有著更多的驚惶。她一點兒也不明白這個不曾主動跟她說過話的男人,為何選在尷尬的晚餐結束後主動開口?
他是想挑明說請她離開的事嗎?
唉。她已經決定要走了啊。
難道在他眼裡,她是這麼不識相到底的人嗎?他以為在他餐桌上那樣明顯的怒意下,她還能蒙著眼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嗎?他實在可以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找她談話的!
“你若不喝咖啡,我可以幫你把晚餐的湯熱一熱。”
“我…”她好緊張。為什麼在他的注視下,她會不由自主地慌張?她的不安洩在雙手絞扭衣角的動作上。她甚至慌亂地想著,不該穿著逸桀買的衣服,在楊逸凡的視線範圍內走動。
“如果你什麼都不想喝,那就坐著陪我,我有話跟你說。”他等了幾秒,才又說。
他說完話、起身、轉身、走向餐廳,一連串動作利落得沒有絲毫猶豫,沒給她任何拒絕或接受的反應空間…她惟一的選擇是,跟著他的背影進餐廳。
進了餐廳,他徑自著咖啡,她則安靜找個位子坐下,看著他自然純
地張羅那些杯盤…
他由釘在牆上的收納櫃裡拿出一個咖啡瓷杯與瓷盤,再由理臺下的
屜拿出~只小茶匙,倒了一杯咖啡後,他由咖啡機旁的小竹籃裡拿了一包糖、一個
油球,擱在咖啡瓷杯上。
若殊沒別的選擇,只能怔怔看著他背對自己做那些簡單的動作。
咖啡杯、小茶匙、糖包、油球,那些在她而言不算太小的東西,為何只要上了楊逸凡的手,都有點兒像小孩玩的小玩具?!在那些東西的襯托下,若殊不得不注意到他那雙大掌。
此時,她才醒黨到,這些天不單是楊逸凡不曾主動跟她說過話,她自己似乎也下意識地迴避他,因而不曾仔細觀察過他的樣子。其實,她不該回避他,他救了她,把她帶回這個溫暖、彷彿與世無爭的地方,她至少該跟他說聲謝謝的。
“逸桀總說我是個吹求疵的老人家,一個人喝咖啡還要講究‘排場’,一定要端端正正擺好正式的咖啡杯組才肯喝。我卻覺得,喝咖啡是我享受人生的方式之一,不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就註定只能讓生活摧殘。”若殊尚在胡思亂想之際,楊逸幾已端著咖啡挑了隔她一個桌角的隔壁位子坐下,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話。他的話又像有某種特定味道,或者該說特定意含?彷彿是則有用意要說給她聽的,可惜.她不是很能理解他話語背後的用意。
不過,她倒是明白了,原來自言自語不是楊逸桀的專利,原來楊逸凡也有同樣傾向。
不期然地,她碰上楊逸凡的雙眼,只撐了一秒鐘,她便低下頭對著桌面,因為在他那雙炯亮有神的眼睛底下,透著教她無法消受的壓迫。
她沒直視過他的雙眼…也不對,在遇見他的那個晚上,在她即將陷入昏之前,她記得她看的是同一雙眼睛。然而,那時候的她,意識不若此刻清楚,
覺不若此刻
銳…她一直不知道,原來他有雙充滿力量、教她不由得害怕的眼睛。
“你考上臺灣大學,你自己知道吧?”
“…”她…頓時抬起頭,卻找不出該接的話。
楊逸凡的臉若有所思,喝了口咖啡,才由上衣口袋裡
出一張摺疊平整、似乎是隻被剪下一小塊的報紙。他攤開摺疊的部分,將報紙放到餐桌上,推送至她面前。
那一片薄薄的再生紙上,~行斗大標題躍進她的眼…
深夜死亡火警…
她伸起放在腿雙上的右手,顫抖著想將那張剪報拿到近~點的距離,她的雙眼熱熱地,有層朦朦的水模糊了視線,她努力閱讀著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努力專注到連楊逸兒起身至咖啡機前倒了第二杯咖啡,又回位於上的舉動都沒在意。
終於,她好像花了一世紀那麼長久的時間,才看完了那則新聞。
而眼淚…眼淚竟開始如洪水氾濫般奔出雙眼,她的所有情緒、所有恐懼、所有悲切全在這個時候…崩潰了。
她趴在餐桌上,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