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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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鐵衣人“哈哈”大笑,道:“這樣的飯桶,也敢上我鐵雲莊來放肆!”身形一閃,來到門口,俯身拾起一枚小石子,中指一彈“嗤”地一聲,直向大廳中出,叫道:“小珊,快出來!”葉小珊本來被他封住了道,一直動彈不得,站在廳內,鐵衣人那一枚小石子,雖然遠在三丈開外彈出,而且看來毫不注意,但是卻極是準確,力道也恰到好處,一舉而將葉小珊的道解開。

葉小珊硬被鐵衣人認作徒弟,心中本來焦急已極,又想運真氣衝開道,出去向張策解釋一番,但是卻又明知在如今這種情形之下,不要說是張策,只怕什麼人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解釋。

想到了這一層,她又不想出去,直到鐵衣人一枚石子,解了她的道,她才竄了出來,沒好氣道:“什麼事,我…”她本想當著眾人的面,高聲對鐵衣人說“我不是你的徒弟。”可是一個“我”字才出口,已然被鐵衣人攔住,道:“小珊,這五人,你將他們隔著鐵柵,拋了進去,好為以後再敢來鐵雲莊上放肆的人,作個懲戒!”葉小珊只覺得他語氣之中,另有一股懾人的神態,令得人不敢不從,窒了一窒,剛想反對時,偶一抬頭,卻見郭有他、張策、伍中年等人,個個對自己怒目而視,滿臉是卑夷之

葉小珊本來就是初涉江湖,也只聽藍姑道起過郭有他、顧文瑜的名字,對他們的為人,也是不甚瞭解,何況她子高傲,極是好勝,對於眾人的目光臉,實是忍受不住,暗忖我只不過為了硬要和張策扯成平輩,所以才撒了個小小的謊,他們卻是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剛才若不是鐵衣人突然出來解圍,只怕自己已然不知吃了他們多少苦頭!倒不如那鐵衣人,雖然人人言他心狠手辣,但對自己卻是甚好!

轉念之間,心中已然對眾人大起反,瞪了張策一眼“哼”地一聲冷笑,竟然對鐵衣人答道:“遵命!”跨向前去,便要收拾白環谷五矮的屍體,怎知她才跨出兩步,突然逕風撲而,一股大力壓到,定睛一看,張策已然雙目圓睜,惡狠狠地向自己撲了過來!

葉小珊的武功本就不如張策,而且她一出來時,已然看到眼前的形勢,鐵衣人雖然只是一人,但顯然已將眾人懾住,因此全無預防,也想不到會有人向自己突然進襲,張策撲過之先,一掌拍出,掌力已然將葉小珊全部罩住,不論她避向何方,皆難逸被張策擊中!

百忙之中,葉小珊又怒又急,身形向後一挫,纖腕略翻,一掌了上去“叭”地一聲,雙掌相,張策因為葉小珊假冒自己師妹,又不知道她實則上確是金龍門中人,而不是鐵衣人的徒弟,心中將她恨極。

若是張策一直在金龍神君張恭默和女俠殷景紅的調教之下長大,這一掌,他或許不致於用全力。但是他自小便遭慘變,父母正是死於太過輕信人,再加離開了全事年之後,便為玫瑰仙姑簡蒲收留。玫瑰仙姑簡蒲為人介乎正之間,手段卻極是狠辣,張策不免也受她的影響,有這幾層關係在內,那一掌,竟爾用了九成功力!

雙掌一之後,葉小珊只覺得對方掌力,綿綿不絕,力大無比,一時間,連縮掌身,都沒有可能,全被對方制住,口熱血翻滾“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立時身受重傷!

這還是她近來,在張策的指點之下,不但一套金龍鞭法大有進展,連內功也進步不少,否則就這一掌,便可能將她五臟,全皆震裂,死於非命!

當下葉小珊口噴鮮血,呻一聲,便倒了下來。

鐵衣人在她身後不遠,以鐵衣人的手法而論,在張策向葉小珊一掌拍出之際,若是他存心相救,實是遊刃有餘,但是他卻這時候才將葉小珊扶了起來,冷笑道:“張公子,好本領,好見識啊!”他這兩句話,暗諷張策對女子下手如此之重,張策如何聽不出來?大聲道:“她假冒我金龍門中人物,一路上騙了我們中不少奧武功,按武林規矩,理應將她雙腕折斷,一身武功廢去,如今只令她受了一掌,已然是便宜了她,有什麼不對?”葉小珊心中,對他本已有了反,給他一掌打成重傷之後,心內更是怒極,如今再聽得張策如此說法,氣往上衝,那裡還顧得到什麼後果?掙扎了一下,道:“師傅,…你替我報仇!”鐵衣人剛才不及時救葉小珊,就是為了要她講出這句話來,當下一笑道:“當然,這裡的人,誰都走不脫,姓張的最先拿命來!”手一揮,將身受重傷的葉小珊,向外平平推出三丈,落在石階之上,順手一揚,五指如鉤,便向張策抓到。

張策本是初生之犢,中瞭然無懼,一旁郭有他和孫泗兩人,卻吃了一驚,一齊掠身而上,攔在張策面前,鐵衣人“哈哈”大笑,將血魔刃向間一,雙肩箕張“呼呼”兩掌,分左右拍出“砰砰”兩聲,將郭有他和孫泗兩人,各自震退三步,左手揮了一個圓圈,阻住兩人再撲向前來,右手揚處,仍向張策當抓到!

這一下,不但變化得波詭雲譎,而且出手極重,張策百忙中硬一扭“帶脈”雖然未被撞中,但是後仍然被鐵衣人撞了一下,立時下盤不穩,蹬蹬蹬直退出四五步去,方得站定!

鐵衣人哈哈一笑,踏步進身,直欺了過來,張策面微變,疾向下一沉身形,就在身子尚未站穩之際“呼”地一掌,打橫推出,鐵衣人一笑,道:“不給你擊上一掌,只怕你死不瞑目!”身子一,雙手,竟自了上來,那意思就是硬挨張策一掌,也是不怕。

張策那一掌反拍而出,本是險中求勝的招數,去勢極疾,但一見鐵衣人如此模樣,卻是手臂一縮,將那一掌,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冷笑一聲,道:“誰要你讓?”鐵衣人“哈哈”一笑,道:“我就讓你在我身上,擊上三掌,若是三掌之中,不令你身受重傷,我就此不在江湖上走動!”語氣之狂,實是無以復加!

然而眾人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味靠吹牛,尤其是酒丐郭有他,早幾月在甘涼道上,曾以天突神掌連擊他三掌,若不是多年修為,應變得快,確是要身受重傷!因此忙道:“大侄子…”他意思是要勸張策不要答應,但張策已然雙目閃閃生光,道:“你可別反悔!”鐵衣人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發掌吧!”張策道:“好!請你將身上寒鐵室衣除了下來!”他這句話一出,眾人立時知道了他答應擊鐵衣人三掌的用意,因為鐵衣人剛才口發狂言,是要張策在他“身上”擊上三掌,若是鐵衣人著鐵衣,當然不能算數!

郭有他不由得大叫道:“妙哇!”鐵衣人心中也是一凜,但是卻假裝不知,道:“為什麼?”張策道:“在你身上,擊上三掌啊!”鐵衣人一陣冷笑,道:“小娃子,你可別以為有便宜可揀!”張策也是一陣冷笑,道:“廢話作甚?若是不敢,就請應你自己適才所發誓言,就此不再在江湖上行走!”鐵衣人“哈哈”大笑,道:“笑話!”雙臂一振,右手在頸際一抹,只聽得“鏘鏘鏘”一陣輕密的金鐵鳴之聲過去,他身上的那件寒鐵寶衣,已然除了下來!

眾人俱想不到張策三言兩語,當真令得鐵衣人肯將寒鐵寶衣除下。試想,近數年來“鐵衣人”三字,在武林中,筒直響徹雲霄,無人不知,而他的真面目,卻是誰也未曾見過,鐵衣人一褪下,人人注目,只見鐵衣人身子向上略拔起三尺,又迅速沉下,將那件寒鐵寶衣,踏在腳底,眾人一齊停睛向他望去時,人人都發出“啊”地一聲,不由自主地回頭,又向伍中年望來。

原來那鐵衣人除去了寒鐵寶衣之後,竟是一個相貌頗為俊雅的中年人,除了雙目中隱含一種毒之光,和伍中年大不相同之外,兩人相貌竟然極是相同!

伍中年一看到了鐵衣人的真面目,心中的吃驚,較眾人尤甚,右臂抬起,指住了他,好半晌才迸出五個字來,道:“你究竟是誰?”鐵衣人卻道:“我剛才不是和你講過了麼?”伍中年結結巴巴地道:“你真是中星?”鐵衣人一笑,道:“那還用說!”伍中年面上變,叱道:“中星,你…好!”他心中實在是怒到了極點,除了這四個字以外,再也講不出其他的話來!

看官,此時那鐵衣人已然將寒鐵寶衣除下,伍中年既然認出他是自己的弟弟伍中星,兄弟之間,雖然十七八年來未曾見面,但也不致於認錯,那橫行江湖,無惡不作的鐵衣人,正是早年在鎮江金山墮江,拜血魔門大掌門齊太媼,二掌門趙巴為師,學了“星神功”又在長島上,趁那齊太媼、趙巴受傷之際,將兩人功力,盡皆走的伍中星!

伍中星自從離開長島後,又在江中,奪到了血魔刃,此際,他的武功,已然是相當高深。但他卻是深謀遠慮,知道自己所為,已然為天下武林所不容,若是與一干下三濫糾結,他又不屑為之,除非是練就一身通天本領,令得無人能敵,方可橫行一世。

因此,他便立即回到閩北,陰陽鏢局之內,到的時候,正是晚上,鏢局中人,見他回來,那裡知道他在外面,已然犯下了滔天罪行?

因此人人均對他甚是歡,但伍中星卻趁機施展“星神功”將十餘個同門師兄弟,盡皆害死,最後,闖進師傅陰陽叟單殘權的房中,單殘枝雖非武林中頂尖兒人物,但總也是高手,可是他一樣不知道伍中星已然離師叛道,更想不到他從小扶養大的一個徒兒,反而會對他下毒手,剛問得一句,伍中星的手掌,已經按到了他的“靈臺”上,一樣未能倖免!

伍中星連師傅都害死了之後,更是殘忍無比,但是他卻還不敢公開在中原為惡,遠奔苗疆,又自苗疆至安南,而天竺,而西域,十餘年來,不知道害了那些地方的多少高手,而他自己功力也是與俱增,終於在十五年後,自西域回到了中原,果然所向無敵!

當下伍中星道:“我本就不錯啊!哥哥你好?”伍中年氣得兩眼發白,一陰陽雙劍“刷”地竄了上去,大叫道:“誰是你的哥哥!”一招“一削三才”劍影千重,頭罩下!

伍中星自際掣出血魔刃,絞起一個刀花“錚錚”兩聲,將陰陽雙劍,擋了開去,道:“你不是我的敵手,何必前來送死?”伍中年“哼”地一聲,道:“我看你敢不敢對我也下毒手?”伍中星道:“笑話,你既已不認我做兄弟,我又有什麼不敢?”伍中年心中只到一陣絞痛,猛地想起當年在師傅書房中所發現的那張畫來,畫上正有一人,是他模樣,莫非師傅也正是死在他手中的麼?又痛又急又怒,氣血逆湧,剎時之間,不克自制“哇”地一聲,竟然噴出一口鮮血來!

一旁顧文瑜郭有他等人,眼見這幕兄弟殘途的悲劇,心中也是大為悲憤,搶上去將他扶住,伍中年已然是面白如紙,息道:“你…好…哇!師傅當是怎樣教訓你我兩人來著?”話音顫抖,顯見他心中悲痛之極,講到此處,突然橫起陽劍,向自己頸間刎去,一旁郭有他大吃一驚,急叫道:“小伍,為他這種人自刎,值得麼?”疾伸手指,點向他右臂的“曲池”伍中年此際,親見自己的弟弟,是這樣十惡不赦之人,心中確是到沒有面目再見天下好漢,因此才打定了自刎而亡的主意,尚幸郭有他出手得快,一指點中“錚錚”一聲,陽劍跌到了地上,另-邊,顧文瑜也已出手,在他脈門上一彈,那柄陰劍,也鬆手跌落,伍中年長嘆一聲,不再言語。

此時,人人皆是睚眥裂,恨不得將伍中星一陣亂刀,剁成泥,連葉小珊剛才因為一時憤,認了伍中星作師傅的人,也在不忍,但伍中星多年作惡,早已天良泯滅,卻仍足若無其事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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