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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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來得正好！快請！”不多時賈詡進入帳中，向曹行禮道:“深夜求見，還請明公恕罪！”曹道:“文和不必拘禮，坐吧！你深夜來見孤必有要事，但說無妨。”賈詡坐下後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清清嗓音向曹問道:“今大勝歸營本是喜事，明公卻為何在宴間時而眉頭緊鎖？是為袁紹之後的攻伐，亦或是…為了陸仁？”曹眯起眼看了眼賈詡，微微的點頭道:“文和心思之深，曹某佩服！不錯，孤對此二事皆有所慮，文和可有計教我？”賈詡道:“袁紹一事荀軍師已有定計，詡就不班門斧了。今夜此來，實是為陸仁之事而來。”曹面微變，心道:“難道他是來給陸仁求情的？沒聽說過他們二人有什麼私啊！怎麼陸仁對他還有影響？”賈詡是何等聰明之人？曹的臉雖然只是瞬間一變，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隨即道:“明軍議，不知明公打算如何處置陸仁？”曹一下子就來了氣，恨恨的道:“違令開關，又私撤守軍，險些壞吾大計！不殺不足以服眾，亦難消孤心頭之恨！”賈詡笑道:“明公又何必自欺？在詡看來明公深愛陸仁之才，本就捨不得殺他，不然明公也不會徹夜煩惱吧？”曹搖頭嘆道:“文和知我心事也…這個陸仁身負怪才，且每每總會有出人意料之舉。令人不敢輕視！想他隨孤六年有餘，為孤安民蓄糧多負辛勞，孤能有今的成就他功大至矣！若論及他地為人嘛…心地純良，辦事忠而勤，就是格上有些莽撞，頭腦一但發熱做事就不計後果如何。此番違令開隘，雖說險些誤我大計，但仍能以身為誘乃至計成。功過可抵。只是不殺他的話。孤恐諸將們會心中不服。後難以號令啊！”賈詡道:“那明公打算如何處罰他？”曹沉道:“孤免其祿、罷其爵以示懲戒，如何？”賈詡笑道:“明公還用陸仁否？”曹愕然道:“文和何出此言？陸仁之才天下少有，眼下任此尚書僕一職孤猶覺不能盡其才，孤又怎會不用陸仁？且後若孤能克平袁紹，平定北方的話，陸仁當為孤之民政首輔，位可與荀文若相齊！”賈詡道:“若如此。明公就萬萬不可罷去陸仁的官職！”曹緊鎖雙眉，問道:“為何？”賈詡道:“明公可以想想陸仁前一次的罷職之事。其實以陸仁的情，究其本意只怕也是想做一個不理世事的閒雲野鶴，逍遙自在而已。若不是明公強召，陸仁擔心自身安危，也不會再度出仕吧？若明公今番再罷其職，恐怕會正中陸仁下懷，後再想讓他出仕只會難上加難。明公的臉面上也會掛不住。這是其一。”曹慍道:“他敢！”賈詡道:“依詡所見，陸仁又有何不敢？明公，今地陸仁家勢如何？”曹倒了一口涼氣。目光停留在了几面上陸氏鎮棗祇密信與幾塊布料式樣上。現在地陸仁產業實力已經很驚人了，別地不說，光是在陸氏鎮上的佃農奴客就有三、四千人，至於錢糧什麼的那本是多得數不清。用句不客氣的話說，陸仁他現在就是一個鉅富！

賈詡接著道:“還有一點明公不可忽視，就是陸仁現在在百姓的名望。前者明公曾以衣帶詔一事微損其聲名，但陸仁在數年裡打拼出來的名望又豈是幾句言就能敗壞的？再者朝堂之爭又與百姓何干，對百姓而言陸仁仍是個愛民如子之人。此次陸仁違令開隘，為地又是數千老幼婦孺，傳揚出去只會令其愛民的名聲更盛，若明公冒然罷其官職，恐失民望啊！那時陸仁不應辟命，明公若用強的話…”說著賈詡微微的搖了搖頭。

曹再驚！的確，以陸仁現在的家勢與名望，不應辟命的話曹還真拿陸仁沒辦法，冒然用強可能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把陸仁給綁架來或是再用什麼威脅其家人的手段？陸仁那三、四千地家奴可不是鬧著玩地，而且前兩天陸仁才用三百親兵硬擋顏良過萬兵馬那！真把他急了動武衝逃出去，曹可沒有把握抓得住他，後再想收服他就難了。而且最重要的正如賈詡所說，曹要是對一直以來都勤於民政的陸仁動手地話只會民望盡失，短時間內絕不可能恢復過來，搞不好還會連帶著曹身邊那些文臣武將都心生疑慮不再用命。這種虧本買賣以曹那“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個是絕不會做的。

猶豫良久，曹道:“那不處罰他嗎？違令可是大罪，不處罰的話…孤又何來的軍威！？”賈詡道:“明公機智過人，今卻又為何如此？”曹喜道:“文和定是有計教我，快快請講！”賈詡道:“明公為何不試想一下陸仁的為人如何？以吾觀之，陸仁雖有些莽撞，但事後能自知己過。明軍議之時，明公只需著力將他斥責一番，令其服罪自選刑罰即可。若他所選刑罰過重，亦或是想辭官謝罪，明公可再以好言勸酌量減罰，如此一來其心必順，一眾幕僚也會心服。此乃詡之拙見，明公意下如何？”曹細想了許久，大笑道:“好！此計甚佳！明軍議，文和當暗中助我一臂之力。”賈詡躬身一禮，向曹告辭。剛走到帳門前，曹突然叫住他道:“文和，孤有一事不明…陸仁與你素昧平生，為何你會來為他求情？”賈詡心裡一緊。知道自己本來的目地還是讓曹看穿了，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緩緩的回過身來道:“一為明公之霸業，二愛惜陸仁之才，三…亦為自保”曹道:“自保？”賈詡嘆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詡自覺與這陸仁頗為相似，皆以微才得明公賞識而身居高位。陸仁是因其率而為數犯明公，而詡仍尚屬降將之身。難保會有哪時失智觸怒明公。因此很想借此一事來試試明公的明公寬容。詡大平生也。”曹微微的點點頭道:“孤定不負你今所言…去吧。”賈詡走到帳外時才發覺自己背上全是冷汗，長長的籲出口氣，心道:“陸仁，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希望你自己能好自為之，別再去觸怒曹公…可笑！我一個降將為什麼會為你求情？就因為你與我相似的情形，又或是我想在你身上看到我沒能做成的事？蒼天人那！”^^^^^^次晨間。鼓響三通，曹升帳軍議。

這次軍議主要是對昨一戰地有功之人進行封賞。當然，賞完之後就輪到處罰了。

曹掃視了一眼帳中地幕僚，清清喉嚨道:“自孤起兵以來，賞必信、罰必明…陸仁何在！？”

“行了，輪到我出場了。”陸仁耷拉著腦袋，緩緩地來到帳中央跪下道:“罪臣陸仁在。”曹一拍桌子道:“大膽陸仁！孤是怎樣待於你的？你竟敢違令開啟隘門，並私自下令撤去隘口守軍。令孤誘敵之計幾近夭折！如今你可知罪！？”陸仁心中不知為何異常的平靜。輕聲答道:“陸仁，知罪。”曹道:“按律當如何？”陸仁抬起頭，目光直視曹。依舊平靜的答道:“按律當斬。陸仁別無他求，只求主公能念及舊功，善待陸仁家人，陸仁死而無憾。”此言一出眾皆譁然，就連曹也有些意外，暗暗心道:“他是帶著必死之心來的嗎？怎麼連一句饒都不求？現在的情形，和我初識他時…好像！”陸仁又低下頭，心裡也在暗想道:“置之死地而後生…老曹你應該還捨不得殺我才對，那我就索來個認罪認徹底。不都說坦白從寬嗎？老曹如果你不給我個從寬發落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吧？”曹這邊不好說什麼，急忙給賈詡使了個眼。賈詡會意，走出來幫曹演戲。之後郭嘉、荀攸等人也站出來求情，不外乎說些什麼“義浩雖有違將令，但其功可抵”之類的話，就連關羽也礙著面子幫陸仁說了幾句好話。曹見找到臺階下，喝道:“陸仁，孤念你一心為民，且棄隘後仍有誘敵之功，今就饒你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孤罰你脊杖五十，隨軍主薄降為糧官，你可心服？”陸仁道:“謝主公不殺之恩…只是陸仁有一事相求。”曹道:“何事？”陸仁看了眼自己包紮得有如個木乃伊般地身體道:“主公你也看到了，我傷勢未愈，人也很虛弱，這五十脊杖…能不能讓執刑官打輕一點？要不先記下，等陸仁身體痊癒之後再打不遲…”曹的鼻子都給氣歪了，指著陸仁道:“你、你、你…來人，把陸仁拖將下去行刑！”幾個士卒進帳把陸仁給拖了出去，一眾幕僚見狀正想再次求情，卻見曹背過身去揮手道:“速去知會行刑官，打輕一點，不然五十脊杖真會把他打死的…孤要活陸仁，不要死義浩！”最先跑出去的當然是郭嘉。這時郭嘉心裡這個氣，暗罵道:“你個臭小子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都什麼當口上了還敢說這樣的話出來，開玩笑的話你也得看看時候啊！混帳東西，你這樣要讓我擔心到什麼時候？”緊趕慢趕，在行刑官的軍剛舉起來時郭嘉趕到，急喊道:“等一等！主公有話待！”行刑官只好放下軍，來到郭嘉身邊。隨後郭嘉地一通嘀咕便聽得行刑官直吐舌頭，不時地回頭去望陸仁。陸仁則淡淡一笑，用力咬緊袖口準備捱打，氣得郭嘉狠狠的瞪了陸仁一眼，正想甩袖而去，卻聽見營外亂哄哄的一片，營門前地傳令官也急匆匆的向大帳趕去。

“發生什麼事了？”陸、郭心頭同時升起疑問，對望了一眼後郭嘉讓刑官暫不行刑，自己向營門走去看看情況。

^^^^^^“報——啟稟主公，營門外有數千百姓求見！”曹正在那裡生陸仁的悶氣，聽見稟報後奇道:“數千百姓求見？是否有詐？”

“全是些老幼婦孺。我等恐有失，已將其攔住。”曹的眉頭皺到一起去了，在帳中踱了兩個圈後道:“都隨孤看看去！”一大堆的文臣武將跟著曹來到營門前，卻見郭嘉楞楞的站在那裡，曹喚道:“奉孝，百姓求見所為何事？”郭嘉回過身來道:“主公，這些似乎都是義浩在隘口放過來的百姓…”頭排的幾個老者看見了曹，急忙跪下道:“吾等參見曹丞相！”跟著一排接一排的人跪了下去，曹細看之下，確實全都是些老幼婦孺，為求小心讓士卒只放了幾個老人過來，和言悅的問道:“幾位老丈，你們來見孤所求何事？”一老人道:“我等本是白馬城附近的居民。前幾顏良攻打隘口，強驅吾等上陣，自思必死，卻不想陸仁陸僕放開隘口讓吾等通過，自己僅帶三百親兵阻擋袁軍為吾等斷後…適才郭大人具言陸僕乃是違令開關，現在正受丞相大刑以正軍法，吾等懇求曹丞相能看在陸僕一心為民的份上，開恩免去陸僕的刑罰！”說完數千百姓亂七八糟的跟著喊道:“求曹丞相開恩！”曹猶豫了一下，轉身下令道:“去把…請陸義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