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血修羅迦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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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無盡的思念體,不遠萬里,匯聚到靈冢的最南端,天寶遠遠望去,只見一棵幾百丈高的巨樹聳立在那裡。
這是棵神奇的樹,它亦真亦幻,彷彿隨時都在改變,聽著沙沙的響聲,樹枝間的光影搖擺著,變幻著,彷彿千萬名舞姬在那裡輕歌曼舞。
有種平靜,祥和的氣氛,隨之散發出來,深深地引著思念體們,白煙圍著巨樹繚繞,化作一團團雲氣,
納進去,然後枝杈上長出一片片光葉,飄落下來。
“這是什麼樹”天寶凝視著這一切,不忘我沉醉。
呼的一聲巨響,將寧靜打破,說不清的巨兇靈和變異的思念體湧入,它們的出現,打亂了固有的節奏,天寶隱隱到,氣氛有些凌亂。
就在此時,一道時空裂縫突兀地出現在樹下,驚走了四周的思念體,就連巨兇靈也不敢接近,遠遠避開。
緊接著,一名男子輕跺腳步,從中走出,只見頭縛綸巾,身披戰甲,看起來就像是古時候英姿颯的儒將。隨著他的出現,一股難以言表的威勢散播開來,將天寶深深震撼“他是誰?”或許是隔著遠,也可能是迦璉
本不曾在意,他兀自從長袖中
出一杆長槍,槍長九尺,通體血紅,槍尖是鳳嘴,往下看去,槍身竟是鳳頭,鳳翼和鳳尾造型。
緻的刻畫,使其活靈活現,似乎那已不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頭鮮活的血鳳。
不過,槍身上散發出的濃厚殺氣,讓人難以呼,對於
應靈
的天寶來說,這簡直就是種折磨,但是,就在強烈的殺機中,他還隱隱
覺到另一股迥異的氣息,深沉,幽遠。
“他究竟是誰呢,這把槍又是什麼來歷呢”天寶不好奇起來。
迦璉依舊沒有回應他,而是將長槍刺入巨樹的主幹。
“嗚~”隨著一陣似有實無的巨響從樹身中傳出,四周浮動的光影都被扭曲,所有枝葉都凋零,散落。
“難道巨樹就這樣枯萎了嗎”天寶因為惋惜,經不住發出一聲長嘆。
可就在巨樹看似萎靡不振的時候,迦璉手中的長槍竟生出變化,其中的血鳳展開雙翼,一道犀利的光從鳳嘴中出,注入樹身中去。
“嗡~”另一個聲音響起,壓過原先的嗚鳴,隨著樹身表面的老皮蛻去,出殷紅的軀幹,那是由粘稠的血漿組成的。
翻騰,湧動,緊接著,一張張人臉從中浮現,起起落落,每次它們重見天,都會大聲哭喊,咆哮,掙扎。
“天啊”如此血腥的場面強烈刺著天寶視覺,然後又對可憐的胃產生了連鎖效應,他
不住一陣噁心,想吐。
可就在這個時候,迦璉不經意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牧羊人?”儒雅的身影明明還在視網膜上殘留著,可天寶分明聽到那三個字是在耳旁響起,側過身,那人果然就在身邊,他不目瞪口呆。
“殺戮者,藝術家,還是科學家”能把時空管理員喚作牧羊人的,九成九是敵非友,讓他不由心生警覺。
“你怎麼會在這”同樣,迦璉對天寶也顯出敵意,他雙目凝視著,緩緩移動腳步,漸漸
近,巨大的威壓讓人
不過氣來。
“我,我是來送思念體的”天寶強自撐住,才能勉強回答。
“哦~那我該謝你了”迦璉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牧羊人,心裡不
奇怪“他身上怎麼會有股讓我
覺
悉的氣息。”在不經意間,威壓不再像先前那樣凝重,慢慢緩和下來,天寶終於長舒口氣,其實他也很莫明,不清楚對方口中的謝字,究竟出於真心,還是反語。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迦璉從眉宇間的神情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動問道。
天寶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對面的儒將已不再讓他覺害怕,氣場變得深沉恬靜,他不由自主地問道“你是誰?”
“我嘛”迦璉輕輕一笑,冷峻的臉龐似冰山,融化了表層的薄冰“我叫迦璉。”
“你好,我叫徐天寶”習慣而又禮貌的回答。
“你好,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迦璉側過身,看了一眼巨樹,後者的軀幹正在凝結,血漿停止動,人臉似疤痕固定在樹身表面。
天寶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不住問“這究竟是什麼樹啊?”
“是婆裟樹”迦璉的眼神無比親切,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他臉上的神情,就像是面對母親的孩子一樣“全宇宙只有這樣一棵,沒人知道她究竟來自何處。”
“這樣啊”天寶驚歎不止,再看巨樹,樹幹已褪去血,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枝條上
出新芽,萌發出許多光葉,又是光影飄渺浮動。
“好美啊”天寶不讚道。
“是啊”迦璉抬起手,一種玄妙的韻律在他指尖盪漾開來,等傳遞到巨樹時,後者一起共鳴,枝葉搖擺,再次輕舞飛揚,數不清的思念體飄然飛去,繞著樹身盤旋。
“思念體就是這樣誕生的嗎”天寶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明悟,他在這些思念體上應到了與眾不同的盎然
發的生機。
“不錯”話音未落,天寶竟與迦璉一起,出現在樹下,後者出長槍,輕撫槍身,言道“婆裟樹是靈冢的
本,是她賦予了思念體邏輯,只要我不斷提供新鮮的養料,就能催生出更多思念體。”說話間,一道白煙繞在他指尖,臉上不
浮起笑容“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愛嗎?”
“天啊~”聯想到剛才看到的血漿和人臉,天寶只覺骨悚然。
“難不成那些養料都是大活人嗎”天寶不住頭皮發麻,
到面前的男子,並非看起來那般溫文爾雅。
迦璉瞥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牧羊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反正他們橫豎是死,不如讓我拘來,滋養婆裟樹。”說著,他劍眉一挑,還特意加重了語氣“我血修羅可不是正人君子,死在血鳳槍下的亡魂何止千萬!”
“你~”天寶一想到天空中思念體的數量,不由萬分震驚,以至於語無倫次,他終於明白,什麼叫作人不可貌相了,眼前的血修羅,分明就是披著天使外衣的魔鬼。
“成為思念體是他們的榮幸”迦璉冷哼了一聲“不管他們生前是善,還是惡,經過婆裟樹超度,賦予他們簡單的邏輯後,便成為了單純的思念體,從此再也不必憂愁,也沒有了煩惱,難道,這樣不好嗎?”天寶被他用冷峻的目光視著,卻沒有因為害怕而停止思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嗎?”抬頭,只見新生的思念體與以前的那些聚攏在一起,圍繞著巨樹飛舞,在他們身上的確
覺不到所謂的痛苦和憂傷,不過,也沒有歡樂和幸福。
隨著一個個質疑的聲音在腦海中此起彼伏,天寶不大喊出來“這也算是超脫嗎?”
“難道不是嗎”迦璉並無包容異議的肚量,他的臉已冷若冰霜,先前累積起的一絲好也蕩然無存。
“當然不是”天寶卻並未因此而退縮,反而繼續說道“如果只是為了催生思念體而存在,那麼婆裟樹本毫無意義,這個靈冢也是一樣!”
“胡說”或許是從來沒被人這樣冒犯過,迦璉臉上的冰冷頃刻間被怒火融化,隨著他的怒吼聲響起,整個空間都跟著震盪起來,一時間風雲變幻。
“牧羊人,你懂什麼,你本不瞭解這個靈冢存在的意義,也不知道婆裟樹對這個宇宙意味著什麼,所以,你沒有質疑這一切的資格!”迦璉不斷地質問天寶,不曾想異變橫生,他的憤怒不僅扭曲了靈冢空間,還影響到了思念體的內在邏輯,數不清的變異體被催生出來。
且在誕生之初,所有的巨兇靈都應到了天寶身上散發出的意念力,這在荒蕪的靈冢中是如此醒目,甚至掩蓋住婆裟樹的光輝。
“偶的天啊,這麼多”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變異體,天寶這下可傻眼了,在他看來,如此龐大的數量,本不是人力可以戰勝的。
“想作亂嗎”迦璉終於平靜下來,冷眼審視著這一切。
血鳳槍緩緩升起,定在空中,隨著光翼再次張開,巨兇靈全都被引過去,落入鳳嘴之中,那裡面就好像是黑
,永遠不會被填滿。
“這是在做什麼,消滅巨兇靈嗎”對於天寶的疑惑,迦璉並未回答,反倒是婆裟樹又有變化,堅硬的地面被大的
鬚破開,緩緩生長起來,纏繞在長槍末端上。
鳳嘴入的巨兇靈再度浮現,從鳳尾中剝離出來,被巨樹
納進去,只一會兒功夫,樹幹頂端的枝杈上又源源不斷地飛出思念體來。
“原來婆裟樹還可以轉化巨兇靈”天寶恍然大悟。
“不錯,婆裟樹不但可以創造思念體,還能修正變異的邏輯,讓巨兇靈回覆正常”迦璉環顧四周,視線裡依舊有很多變異體尚未被降伏,忍不住想要出手,可就在此時,蒼穹深處傳出三響鐘聲,咚~咚~咚~,他不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