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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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班長去找他的隊伍。
指導員姚汝良率領二排,在上主峰的半路中遇到黎連長。二人約好先分開,一左一右,邊打邊進,在與一排會合的集結點會合,一同進攻二十五號。
敵人的排部是控制兩條主幹通壕的一座大地堡。由主峰下來,必由此經過,才能上二十五號去。因此,這座地堡
引住不少我們的戰士。
姚指導員要趕過來指揮,可是還沒趕到就負了傷。他坐下,手捂傷口,指揮由主峰下來的人。
柳班長看見了他,飛跑過來。他已俘擄了六個,消滅了十來個敵人。但是,那還不能解恨。敵人殘害了成千成萬的和平人民,單是龍崗裡就有三千多屍體,多數是婦孺!一見指導員受傷,他的憤恨更深了!
“指導員!”他叫了聲,立刻蹲下去。
“我給你包紮!”
“不必!趕快到那兒去!”指導員指了指那個攔路的大地堡。
“不要都擠在那裡死攻它!留幾個人封鎖住它,其餘的人向二十五號進攻!連長在右翼呢!”指導員的嗓子已喊啞,臉上煞白,可是兩眼冒著怒火。
“我…”柳班長咬了咬牙,找不到話說。
“快去!這是我的命令!快!爭取時間!”是的,爭取時間!他自己就正在爭取要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裡,盡到他的責任。每一秒鐘裡都有意志對痛苦的最烈的鬥爭,他已看見必然來到的死亡,可是要在死前抵抗痛苦,爭取多呼
幾次,好多盡一分鐘一秒鐘的責任!他是共產黨員!
“我執行命令!”柳班長一狠心,把頭扭開,衝向大地堡;耳中帶著比野炮手雷還更響亮的聲音——姚指導員的悲壯的啞澀的語聲。
二排長正在地堡前指揮。柳班長傳達了指導員的命令,並請求:他帶三個人設法解決地堡,排長帶領別人迂迴過去。排長同意。
“留神!”排長囑咐“這個地堡是三層的,上中下都有人!”排長走後,四人定計。他們有一輕機槍。有人主張:只用機槍封鎖,暫且不往裡攻。
姚指導員的語聲仍在柳班長的耳中。班長說:“消滅它!消滅它!咱們的機槍在外面封鎖它,我獨自摸進去,你們倆聽見我的聲音,進去;聽不到,別進去!都進去以後,我守中層,不教下層的人上來,你們倆攻上層,上層不會有好多人。你們解決了上層,咱們三個一齊攻下層!同意?好!我進去!”班長躥到地堡跟前。
這時候,武三弟看見了姚指導員。指導員向他招手。
“給你!”指導員把身上的兩顆手榴彈出來“去!把這兩個扔到二十五號去!”接過手榴彈,武三弟愣在那裡了,淚在大眼睛裡轉。
“去吧!不要難過…”指導員說話已很困難。
“你看,那裡躺著的都是誰?”武三弟看了看。
“敵人!”掙扎著,指導員笑出了聲:“敵人,一死就是一片!去吧,孩子,再打死他們一片!”武三弟說不出話來,可是腦子並沒有閒著。靈機一動,他飛跑下去。
找到了沈凱,他已不過氣來。
“要,要擔架!抬,抬指導員!”然後,他象野馬似的往二十五號跑。
柳班長解決了那個大地堡。在一堆死屍中,他發現了一箇中國人。他猜到:這是臺灣來的美帝走狗,替敵人偷聽我們的電話的。他的怒火冒起三丈,狠狠地踢了死走狗幾腳,咬著牙罵:“畜生!畜生!畜生!”他抓到兩個俘虜,可能是排長排副,因為都帶著手槍。他派了個戰士把俘虜送營長。敵人的炮火到了。
我們的山上的、河邊的、以及“老禿山”山腳下的通線一律受到猛烈的轟擊。我們的運輸隊,擔架隊都受到損傷。我們的電線隨時被炸斷。驛谷川上的木橋被打壞。戰鬥越來越
烈。
“老禿山”在照明彈下,象一團火霧,忽明忽暗,忽高忽低,中間飛嘯著無數的子彈。四山也都在爆炸,起火,冒煙,石走沙飛,天空、山上、地上、河中,都在響,象海嘯山崩;炮聲連成一片,槍聲連成一片,分不清什麼是什麼。可是“老禿山”上只落了空炸炮彈。主峰上象下著火雪。
敵人有隱蔽,我們在地面上,空炸可以不會傷及敵人。我們的炮火還擊,展開了炮戰。
這時候,譚明超真的要把命喊出來了,敵人的炮火是那麼緊密,地堡已然象一隻風中的小船,左右亂擺。他不能再倚牆坐著,省得搖動步行機——機器是在他懷裡。炮震亂了音波,一會兒清楚,一會兒喑啞。他修理機器,他捨命地喊呼。他把嘴角喊破,出血來。空炸,一會兒就炸斷了天線。他冒著炮火出去,尋找木
,尋找皮線,架起天線。一會兒,木
又被炸斷。他不屈服,不喪氣。看一眼英雄營長,他就來了力量;跟英雄在一處就必須克服困難。他渴,水已喝光,還渴!出去找皮線的時候,他看見地上扔著一個敵人遺棄的水壺。拾起來一看,水壺,那麼小的一個東西,上面卻有五個彈眼!
“好傢伙!仗打得真厲害!”他趕緊扔下它。
在又一次出去找皮線的時候,小譚看見一個敵人的屍體上有個水壺。他把壺取了下來。打開蓋,聞了聞,原來是酒。本想扔掉,可是一轉念頭:“給營長拿回去!”他熱愛英雄營長。
“營長,酒!”小譚得意而又恭敬地遞出酒壺。營長看了看,看清它是敵人身上的東西。他問:“從敵人身上拿下來的?”小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