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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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花打前頭陪雍正帝走進花園,這裡的花園是北京城出名兒的,並不一定不如宮中。
雍正帝徜徉花叢裡,背後圍隨著一大群青年男女,龍虎風雲,皆是人間俊傑,他不笑顏逐開。
走到大環樓面前,驀地回頭對紀寶說:“由這裡到二樓扶欄上有多高?”紀寶回說:“沒量過,大概三丈超一點,到三樓四丈多,整個樓還不過五丈餘。”雍正帝笑道:“五丈高還得了,我想只有崔小翠能上去,也許她會騰雲駕霧。”紀寶笑笑不敢作聲。
吹花說:“老爺子,您看錯人了,小翠您要她跳三層樓恐怕還辦不到,要說五丈高怎麼了不得,那倒未見得,這兒至少有兩個人還巴結得上。”雍正帝笑笑道:“除非你。”吹花道:“我不算,我老了麼,紀寶一個,還有一個您猜啦。”雍正帝道:“反正不是你兒子也是你徒弟,不是紀珠也是燕月,再不便是念碧。”吹花搖搖頭說:“紀珠、念碧、燕月、小綠四丈之才,我說的是美兒,不但不是我的徒弟,論輩數應該跟我平列,她是我夫翁神力老侯爺玉翎雕的唯一愛徒,學的是老人家的全套本領,並受過海容老人內功吐納真傳,她中真實學問遠勝我千手準提。”雍正帝閃動虎目,看美兒站在一旁凝眸
帶,穿的是銀紅
羅衫,七星琴襟紗馬甲,梳的是辮子,腳底下薄底子繡花鞋,個子夠高,
兒夠細,
神夠飽滿,眉目之間夠聰明,模樣兒婀娜剛健。
看著忽然心動,含笑叫:“紀寶,你先試試看。”紀寶望前走,吹花急忙向他使眼。
三爺會意,笑笑說:“五丈以上高,我真不敢講行不行,也只好試試哩!”說著他解帶,脫箭袖,盤髮辮,登靴子,忙亂了半天,然後伏地躬身,好像使盡吃力氣,躐上三樓扶欄上站定。
他回頭叫:“美姐姐,當心,好吃力。”美兒笑著看住皇帝。
雍正帝笑道:“你去換下長衣服…”美兒不講話,搖搖頭人跟著蹲下去請個安。
沒看清楚她怎麼動作,驀地赫的一聲響,恍惚放火花炮一般,只覺得眼前紅紅綠綠的一閃,抬頭望對面五丈高樓簷牙巔,風顫蜻蜓立不牢,搖晃半天曉裡那還不是美兒?
張勇老侯爺一直由喜萱攙扶著站在吹花背後,老人家第一個叫起好兒。
雍正帝怔怔地說:“飛,不是跳,真難為怎麼練的…”吹花道:“人,就是這樣,肯練就練得到。”雍正帝笑笑,招手兒叫:“美兒下來。”美兒應聲飄墮面前,文風不動塵土不驚,她又請了一個安。
雍正帝牽起她一隻手看看皮膚潔潤如羊脂白玉,他歡喜無限地問:“你幾歲?念過書?
練幾年武?馬上步下使什麼兵刃?會用那幾件暗器?”吹花一聽立刻向燕黛扮個鬼臉。
小紅、小綠、小晴、玲姑都垂下頭笑了。
美兒從容奏說:“奴才今年十八歲,自幼兒由神力老侯爺夫撫育成人,居留阿爾泰山白雲深處,讀書學藝十三年,略辨之無,薄解擊技。馬上學的是六沉槍,馬下一雙大羅劍。
暗器會鐵翎箭,雙手併發,每發六枚,程至一百二十四步命中傷人。拳
刀矛亦所涉獵,醫卜星相頗知梗概。
奴才所能不如紀寶三哥,說槍劍勇力,他該是當代第一人。”雍正帝大笑:“好大的口氣,你的意思是說紀寶第一你第二,其餘碌碌庸庸下者也。吹花,你聽見了麼!”吹花道:“當然啦,長江後推前
,世上新人換舊人,講過了千手準提老了麼!”美兒紅了一張俊臉兒,趕緊說:“美兒講的是小一輩的三哥算好。”雍正帝笑道:“也解釋得好。現在上樓去,我要約小翠來一局棋,然後喝酒,酒後隨便玩什麼,有時間再看看你
幾枝箭,我也就得回去了。”邊說,邊仍牽著美兒手走上回廊。
就在樓下大敞廳上他跟小翠隔枰對局,雍正帝絕頂聰明,他的一手棋相當高,可是遇著小翠就佔不了上風。
小翠不敢勝也不敢敗,舒徐應子求和。
這局棋足下了一兩個時辰,結局小翠輸了個半子,那不算敗。
做皇帝的大概總是好強,分明自己費盡腦筋,偏說人家太吃力,推枰大笑不來了。
底下他要燕月奏樂,吹花提議合奏,她來笛子,燕月彈箏,美玉原來跟大太太寶玉學會很多,她自請要彈箜篌,小翠鼓瑟,小綠琵琶,燕黛三絃子,皇帝親自拿檀板,確也不含糊。
這一陣合奏,奏的是古之音,另有一番肅穆尊嚴氣味。
雍正帝十分開心,一曲既終,他嘆著說宮中再也聽不到這樣好聽的音樂。
問美兒,她倒像什麼古樂器都會,他心中就又起了一陣怙。
午時正,吹花吩咐排酒,誰也不敢與皇帝並坐列席,敢的自然只有吹花,皇帝上坐她打橫。
喝不了七八杯酒,他們就爬在桌上談得入港,聲昔壓得很低,別人也沒有辦法聽得見。
可是吹花議論特別多,皇帝講不了多少話,他就不過點點頭,笑笑,或且夾雜著一兩聲嘆息。
一會兒以後他們的談話大概已至妥協程度,皇帝不斷地笑,不斷地瞟目望著美兒。
他這一高興,忽然傳見小孟起郭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