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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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一任館長按照常規,絕翅館內有三種人。

對於普通人來說,絕翅館保護期很有必要,他們依靠著這短短三十天時間裡去觀察,去揣摩,去決定。觀察這個特殊監獄生存法則,揣摩周圍人心理讓自己將來能走得遠,以及,決定自己派系,忠心於誰,為誰服務。

對於雷切這樣變態強者來說,保護期是他們前進絆腳石,因為保護期犯人不可主動挑戰別人這項規矩,他們不得不對於他們來說過於委屈一層監獄待上一個月——而“環境”這種東西,強者走到哪裡都是食物鏈頂端,換言之,他們就是“環境”本身。

對於弱者來說,保護期只不過是讓他們越來越痛苦凌遲。他們一天比一天加深邃絕望深淵中掙扎,無比恐懼地等待著審判到來那一天,無所作為,不是不做,而是自知之明。

阮向遠這樣,屬於跳出三界眾生之外幻之第四型。

一大早從上面爬起來,著乾燥鼻子,打著呵欠翹著手用小拇指摳著眼角並不存眼屎,十足一副爛泥巴扶不上牆臭德行讓住他隔壁睡神非常看不過眼,隔著抓起枕頭瞄準黑髮年輕人臉砸過去,灰髮男人沉著臉:“今天是你人結束人保護期第一天。”

“啊?”阮向遠掀了掀眼皮,然後又垂下眼,“哦。”大板牙湊過一個腦袋——自從和阮向遠冰釋前嫌,阮向遠十分後悔地發現這貨變得話很多,所有該問不該問只要是他想問了他都會問,比如現,大板牙呲著他大板牙:“覺有什麼不同?”阮向遠眼睛,放下手,望著窗外沉思了片刻後,回答得一臉認真——“天還是那麼藍;絕翅館還是那麼冷;你腳還是這麼臭。”說完,黑髮年輕人抬手眼疾手地一把抓住飛過來另一個枕頭,從後面探出一張臉,笑眯眯地說:“哎呀,都把枕頭給我這是要作甚,這麼客氣我多不好意思。”說完,阮向遠吭哧吭哧地從被窩裡爬起來,探頭往下鋪看,果不其然,天仙位空無一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也收拾得乾乾淨淨,就好像…

“收拾這麼整齊,這是準備今晚不用睡了?”被子卷巴卷巴鹹菜似往旁邊一推,阮向遠三兩□手捷地爬下,一抬頭,對視上白雀一臉深究表情,黑髮年輕人頓了頓,隨即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我當然知道萊恩是準備開始往上爬了,不用這麼看著我,老子又不是真傻——開個玩笑放鬆娛樂一下而已。”很可惜,整個牢房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被他娛樂到。

阮向遠衝完涼裹著浴巾衝出來,第一時間衝到老神邊蹲著,等老頭爬起來探出腦袋,他臉上笑容不減:“牛還是豆漿?果醬還是黃油還是黃油加果醬?”沒想到,今天老頭也不急著點餐,手裡拿著那一疊紙牌伸到阮向遠鼻子底下,抬了抬手臂,無聲地示意黑髮年輕人一張——於是,阮向遠就了一張。

那隻略顯得蒼老,已經開始有淡淡老年斑手縮了回去,隔了一會兒,老神嗓音飄了出來:“主牌序號零,愚者。代表“愚人”即大智若愚純真之人。這張牌預示著要是我們能有一顆相信夢想純真之心,一切潛可能都會實現。”阮向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之後站了起來,正準備轉身出門,卻被再一次叫住,回過頭,才發現是老者上半身已經探出了自己位,蒼老手扶欄杆上,那雙因為上了年紀顯得有些渾濁卻意外彷彿能看穿人心眼睛盯著滿臉茫然黑髮年輕人:“小孩,你第一張牌是‘命運之輪’…,輪迴羈絆,不要忘記你回到絕翅館目。”阮向遠一愣。

站原地,動了動角彷彿想說些什麼,終只是變成了一個哭笑不得表情,他撓了撓還溼潤頭髮,顯得有些無奈地點點頭。

跟目不斜視與自己擦肩而過白雀身後,他抬起腳往外走,踏出門口正轉身想順手給掩上牢房門,黑髮年輕人忽然餘光看見了什麼似咦了一聲。

“咦什麼?”走前面灰髮男人不耐煩地回頭,“你還能不能出門了?事多得很。”

“不是啊,”阮向遠無辜地眨了下眼,特別蛋疼地說,“老神有張紙牌掉我牛仔褲腿上著了。”將牌面翻過來看了幾眼,隱隱約約可以一條長著翅膀西方龍,這條龍佔據了整個牌面三分之二位置,龍腳邊有一個男人,那個人坐一把椅子上,然後…然後阮向遠發現老神用這套塔羅牌面畫,就好像是專程為了讓人看不懂那麼畫,非常象。

甚至牌名也希臘語,看不懂。

“…”白雀萬分不耐煩注視下,阮向遠只好嘆了口氣,順手將這張紙牌進了褲衩口袋裡,想著回來時候記得要換給老神

跟著白雀股後面一路來到餐廳,非常安全,沒有被扔臭雞蛋,沒有被指著臉罵臭不要臉,加沒有直接被套麻袋拖到角落裡胖揍一頓,至少從阮向遠角度來看,這是一個非常美好開始——推開餐廳門時候,阮向遠一眼就看見某個衝著自己飛過來餐盤,從容彎躲過,直起身子時,他看見了萊恩——準確說,是正發光發熱天仙萊恩,此時,少年那張漂亮小臉蛋上,因為烈運動而泛起了好看紅暈,那餐盤就是他一腳踹過來…不是故意,只不過是他像個蚱蜢似跳上餐桌,然後再一個反彈跳上某個犯人脖子上騎著時候,借力時不小心踢飛。

不愧是幹過殺手行業少年,只見萊恩猛烈地襲擊對方太陽部位,當那名犯人怒吼著卻開始搖搖晃晃,萊恩這才猛地停下手,輕巧地從對方身上跳到地面,然後對準那個犯人股輕輕一踹,轟隆一聲,之前被胖揍這名犯人就這樣演戲似倒下。

阮向遠看得目瞪口呆。

“凡思是第五層小管事,”白雀想了想後,淡淡地彷彿自言自語道,“動作這麼。”跟旁邊探頭探腦阮向遠沒有說話,他知道白雀所謂“這麼”是說萊恩升級動作很,按照規矩,除了王戰之外,其他犯人想要換牢房都必須按部就班一層層來,如今萊恩已經放倒了五層小頭頭,這就說明,這個傢伙已經這之前放倒了二、三、四層三名犯人——並且按照這個情況來看,還是專門找每層樓強那個人揍。

萊恩站人群當中,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腦殘粉們掌聲——也就是這個時候,阮向遠才淺淺地皺了皺眉,因為他覺得,這個明顯是從蠢主人那兒學來裝,他看來分外刺眼…

此時此刻,黑髮年輕人一邊心裡腹誹“穿著龍袍也不像皇帝”一邊往領餐窗口走,他幾乎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三十七度角一分不差下巴,微微下斂狗眼看人低冷豔高貴眼神,這才是把某個人學了個十層十——甚至當他排隊等著領餐時候,還有犯人小心翼翼地,用“這貨今天吃錯什麼藥”眼神偷瞟他…

直到輪到阮向遠領吃,這貨才開始自毀長城——往領餐窗口一靠,黑髮年輕人臉上出一個**兮兮笑:“大叔,我今天結束保護期第一天,麵包上面果醬要多給我一點以示鼓勵。”於是,分餐大叔不僅給了兩勺果醬,還附贈了一小碗煉

阮向遠端著盤子心滿意足,白雀看著他那一臉發自內心歡,表示十分看不下去:“大智若愚哪?我看你就是蠢,能活到現也不過是運氣不錯而已。”

“別這麼說嘛——”阮向遠找了個角落桌子坐下來,伸著脖子看遠處熱熱鬧鬧打鬥場面,嘴裡也忙著啃麵包沒閒著,一邊往外噴麵包渣一邊說,“我覺得你們很好,我捨不得離開你們,所以我要一層樓待一…恩不對,是待到我出獄。”

“我拒絕成為這麼愚蠢理由中組成部分。”白雀滿臉嚴肅地拒絕,與此同時,當坐他對面黑髮年輕人笑眯眯地低下頭繼續啃麵包時候,他看不見角度,灰髮男人抬起頭,不動聲地往四周掃了一圈——於是,當阮向遠抬起頭時候,忽然就覺得,好像看著他人變少了一點。

“周圍空氣變輕了。”

“少蠢。”

“現又變重了。”

“少…雷因斯?”白雀放下了手中三明治,略顯驚訝地看著阮向遠身後,坐位置上,很有禮貌卻不卑不亢,“有事?”阮向遠鼓了股腮幫子。

白雀警告目光下,他咕嘟一聲,老老實實地把那一口要噴出來豆漿咽回肚子裡,猛地擰過腦袋,脖子咔嚓一聲響,他艱難地抬頭,但是也只看見了男人鬆鬆垮垮穿著t恤衫之下若隱若現完美身材,以及他曲線完美下顎輪廓。

湛藍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坐椅子上看著自己發呆黑髮年輕人,看他角邊那點兒豆漿遺留下來白看了一會兒。

眼珠子動了動,雷切臉上這才恢復了平裡那副傲慢德行,等男人面無表情地捏著某張東西舉起來,阮向遠這才發現,男人手中捏著,正是剛剛進褲口袋裡那張老神塔羅牌——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東西暴蠢主人眼皮底下,總有一種羞恥爆表錯覺。

於是,不遠處那群大吼著“萊恩又換樓層啦”

“六樓了,六樓了”之類嚎叫算個

“你信這種東西?”同樣無視了那些狒狒亂叫紅男人勾了勾角,出嘲諷笑,拿著手中東西翹了翹呆子似黑髮年輕人,居高臨下地垂下眼,“拿著它就能壯膽了嗎?”阮向遠很無奈,因為他壓聽不懂雷切說個,於是只好真誠地說:“…無意間掉我褲腳上。”想了想,不知道怎麼地又想到老神早上那一句臨別贈言,又補充:“有時候也準。”雷切臉上笑變得明顯,輕輕鬆開手,將那張紙牌阮向遠衣領上:“那祝你美夢成真。”說完,男人轉身離開。

留下一臉莫名其妙阮向遠,和難得也同樣一臉莫名其妙白雀。

雷切走到自己習慣位置上,坐下來,他對面,是笑眯眯黑髮男人,綏拖著下巴:“明明是我發現紙牌埃。”

“沒錯,”雷切鎮定地將吐司進嘴裡,“那又怎麼樣。”

“你又去欺負我未來小徒弟,”綏臉上笑意深,雙眼裡閃爍著戲謔,“你不覺得很可愛嗎,拿塔羅牌做護身符這種行為——嗤,‘絕對統治者’啊,正牌第四張,王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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