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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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層層地往上走,少澤除了伸手出去劃一下電子錶之外,始終沒有走出過電梯——阮向遠卻發現一件有趣事兒,隨著電梯越往上走,樓層佔地面積不變,然而犯人牢房卻減少了,如果說第一層目測至少有三十間左右牢房話,那麼到了第二十九層,這一層用眼看就能數清楚,牢房只剩下三間。

可想而知每個牢房裡面究竟有多寬敞。

當電梯到達倒數第三層時候,這個大眾臉獄警除了用照例用他電子錶打開牢門,他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急著離開。

接下來,阮向遠掛獄警手上,越發吃驚地發現自己見識如此淺薄,過去幾十年裡,他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居然存這麼一座監獄,獄警和犯人關係和諧得不像話——聽見牢門打開聲音和赤腳踩冰冷大理石上發出聲音時,少澤單手摁住電梯關門摁鍵,居然斜靠電梯門邊跟一個懶洋洋地從牢房中走出來肌男閒不能再閒地開始聊天。

男看上去和少澤很,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中年大叔,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簡單地緊身白背心,他伸著懶打著呵欠從牢房裡慢地走了出來,當阮向遠搖著尾巴將視線固定這位大叔背上縱橫錯傷疤上時,這位大叔藍眼睛也定格了狗崽子腦門子上。

“啊啊斯巴特,你傷好了沒啊?”少澤吊兒郎當地問這個大叔。

大叔先是頓了頓,結果臉上笑容不變地點點頭:“已經好了,不過是手臂上劃了下而已…啊,說起來,現年輕人越來越厲害,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要被換到下面去——”少澤愣愣,臉上出一絲不高興:“不要講這種話,你二十九層不是住得好好嗎,三年內是沒人能撼動你啦,再說有雷切,他們也不敢亂來——”大概這世界上沒人受得了少澤嘮嘮叨叨老太婆屬,面前大漢出一個受不了表情後,果斷地切開了話題——“這就是雷切要東西?”大叔笑著伸出大手阮向遠耳朵中間,手勁兒很大,隔著皮也能覺到對方手心厚繭,阮向遠甩了甩腦袋,他聽見腦袋上方傳來啞笑聲,“那個傢伙愛好越來越古怪了,我早就說從樓下拽一個漂亮孩子給他用一下,嘖,他居然拒絕我。”

“就是這個小傢伙,啊啊啊,說起來我才是累那個吧,為什麼偏偏是我要照顧這個格可怕怪物!——而且我也很驚訝啊,第一次聽說有‘王’要求運送活物進來…”王?那是什麼東西…聽到關鍵詞狗崽子抬起鼻子嗅了嗅。

巴斯特:“這小傢伙好像真聽懂了似。”阮向遠:…老子當然聽懂了啊少看不起狗了!

“——對於養寵物這件事,伊萊不是很高興,但是這卻沒有違反規定,屬於‘王’權限。”面對忘年,少澤大眾臉上終於出一點笑容,他說著小狗半句都聽不懂話,舉了舉手中小狗,不管他掙扎抬起人家爪子強制地跟面前大叔揮了揮爪,“來打個招呼,狗崽子,這是巴斯特大叔,前任野狼部隊僱傭兵——”巴斯特順手接過阮向軟,翻過來它柔軟肚皮——阮向遠被翻了個四腳朝天,四個爪子軟趴趴地揮舞著了倆口大氣,他不討厭面前這位大叔,如果他不是手勁過大要把他吐話…喂,大叔,這裡是胃不是肚子啊,吐你一臉哦住手!

彷彿終於注意到手下幼崽像是掙扎而不是享受,巴斯特愣了愣悻悻地放開了狗崽子,他靠電梯邊擼了擼阮向遠背,懶洋洋地跟少澤說:“你這種自顧自說話個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少澤,這讓你看上去就像個神經病。”少澤臉上笑容垮下來,一把將阮向遠搶了回去,“要你管!”大眾臉少年氣哼哼地說。

電梯關上之前,巴斯特好脾氣地笑著伸手,就像擼阮向遠背似擼了下少澤頭髮。

然後電梯門一人一狗面前關上,巴斯特大叔笑容消失漸漸閉合金屬門之後。

“嗷嗚?”

媽蛋,好一個軍民魚水一家親。

電梯終頂層——也就是第三十一層停了下來。

這一層簡直不能說是監獄,當電梯門打開時候,阮向遠誤以為自己來到了酒店頂層總統套房面前——走廊上還是擦得乾乾淨淨反著冰冷光亮花斑大理石,然而主幹道上,卻被鋪了一層厚厚白地毯,走廊頭,坐落著整個樓層唯一一個房間,厚實華麗鏤空大門,旁邊還連著一個子房間。

只有大門旁邊牆壁上一個閃爍著紅光電子屏幕,提醒著來人它至少還是一個監獄。

“——來,我們到家嘍!”少澤笑眯眯地撓了撓懷中小狗下巴。

“…”我們下車站絕翅館大門口時候你已經說過這句話了,白痴。

狗崽子對著笑得滿臉光燦爛獄警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伸出爪子推了推他手指。被拒絕獄警先是愣了愣,然後又無奈地笑著抱怨“真是他狗哦”之類莫名其妙話,老老實實地脫掉鞋子,當他赤著白皙腳小心翼翼地走上那道白獸皮地毯時,臉上樓下樓層時出囂張收斂了些,情不自出了一些小心翼翼神情。…老大,你這是要去見犯人還是要去見國家總統啊?阮向遠重重噴了噴鼻息,表達了對於他座駕不滿。

少澤走出電梯,這一次,他沒有用手中電子錶去刷樓梯邊電子屏幕,阮向遠伸頭看了看,發現這個頂層監獄裡居然沒有配之前那種打開牢房設備,抱著他大眾臉獄警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候他終於看見了走廊頭、牢房門邊閃著紅光電子屏,將手中狗崽子往懷裡摟了摟,獄警嘟囔道:“咦?居然不牢房哦?”阮向遠:…

咦什麼咦,這個疑問句是怎麼回事?什麼叫“居然”

“不”牢房——你到底是不是獄警啊大眾臉?

所以這個頂層犯人進出自如不受獄警管制對嗎?怎麼可能!這到底是什麼監獄啊喂——簡直和電影或者小說一樣好吧…

不過…算了…當少澤抱著他踮著腳尖往走廊深處走去時,阮向遠轉念一想又不由地自我嘲諷心想道,老子都作為一條狗這裡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他舒舒服服地趴獄警懷中,茸茸耳朵動了動,隱隱約約聽見不遠處大牢房旁邊子房間裡傳來“呯呯”撞擊聲,就好像是什麼人猛力捶牆或者擊打別硬物發出聲音,阮向遠抬頭去看少澤,發現這傢伙好像沒有什麼反應,想了想,這才想起來好像狗耳朵比人類好用一點。

果然,再往裡面走了三四步,大眾臉獄警臉上肌放鬆了些,出了釋然表情。

彷彿已經料到房間主人正做什麼,獄警沒有去主牢房裡找人,直接繞道了旁邊子房間,然後悄悄默默像是做賊似推開了面前那扇半敞開金屬大門——這是一個放滿了健身器材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個高大男人,他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年輕,身材異常高大,目測一米九往上,肌線條完美一看就是個不好惹對象——他頭髮是異常張揚紅,此時此刻因為汗溼,每當他用直拳重重擊向他面前沙袋,晶瑩汗珠都會從他發尖甩出來。

“雷切。”少澤站健身房門口,叫出那個人名字。

健身房中,被叫到名字男人卻明顯不太買賬,他只是微微一頓,卻始終沒有回頭,然後少澤翻了個意料之中白眼時,男人飛起結實修長腿,右腳為前軸重心,腳踝輕轉一百八十度,起跳,左腳落地,右腳勾起瞬間彈出重重踹面前被打得搖搖晃晃沙袋上——啪——唰——被踹中地方應聲破裂,布袋中沙子就像被打碎沙漏一般,從沙袋中嘩嘩地到木頭地板上。

少澤:“…”阮向遠:“…”

“找人來收拾下。”低沉而富有磁嗓音顯得有些沙啞。

男人抹了把頭上汗,這才轉過身緩緩向門口走來——他臉上缺乏多餘表情,邊走邊取著手上纏著白紗布條,白紗布一圈圈地從他手掌上取下然後被隨意扔地上。

然後這股充滿了男氣息和汗水混合味道如同旋風一般刮到了阮向遠跟前,眼前一花,一雙灼熱大手將他從少澤懷裡接了過去——男人顯然是不會抱狗典型分子,他只是笨拙地用大手卡著狗崽子前腿咯吱窩,舉到了自己面前…

後腿空中盪來盪去,前爪無奈地搭男人滿是汗水手背上,阮向遠就這麼看著雷切那張英俊、完美如同石膏雕像又充滿了霸道叛逆氣質臉向自己湊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雷切時候場景。

阮向遠這輩子也不能忘記,當時,作為一條狗他和雷切做初次眼神匯時覺——那種從每一個孔、每一都被侵犯了壓迫,幾乎讓他忘記了腔裡小心臟該怎麼樣才能維持正常跳動。

天雷勾地火。

而雷切,只是用他那雙比天空海洋或者隨便什麼玩意藍眼睛掃了一圈手中狗崽子,薄輕啟,淡淡地彷彿自言自語般地嘟囔:“公?”

“…嗷嗚嗷嗷。”——看、看什麼看!沒見過長嘰嘰咩!

如果可以,阮向遠想告訴這個英俊男人,第一次見面就盯著別人嘰嘰看,是一種十分不禮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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