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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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裂。

他從不相信自己會淚,卻頓時哽咽,肝腸寸斷。

餅去一幕又一幕飛逝而過,他們相遇,他愛上了她,他娶了她,他生了病,她離開他,甚至可以說她也害死了他,但最後她用她的生命來贖罪…

“靖菱!”雹柏胤從夢中驚醒,知曉這一切的經過,她真的為他守身,為他賠上她的命。

而他,卻依然怪她。

倏地,靖菱之前說過的話,頓時閃過他的腦中。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找到我,我會完全地消失在你面前,上輩子我欠你的,這輩子…我一次還給你。

說不出的驚惶頓時攫住了他。

想起她上輩子的決絕,竟然選擇用命來償還他,那這輩子…她不會也傻得這麼做吧?!

他的呼為之一窒,黑眸收縮著。

剎那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無論如何,他不要再次承受這一切。

“該死!”耿柏胤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出門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靖菱,不準走!你得留下來陪我!

如果他肯承認,他會知道他的怨,起因於他的愛和他的難受與不捨。

他恨她,也愛她;想推開她,卻也想留下她。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地愛她。

鐵皮屋裡,梁靖菱腳上打著石膏,彎身正在收拾東西。

“你真的決定了?”梁母嘆著氣,看著女兒忙碌的背影,覺得自己拖累她好多好多。

“嗯。”她肯定地點點頭。

“您以後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我沒辦法在您的身邊守著您,您一定要保重,我這一走…”靖菱的話還沒說完,鐵皮屋的門就被一腳踹開。

“你哪裡都不準去,更不許走!”耿柏胤動地衝了進去,大掌用力地箝制住她的肩膀。

梁靖菱訝異地抬起頭來,困惑地看著他,心兒怦怦跳,緊張的情緒湧上心頭。

“是我不對,我誤會了你,我不應該不相信你,但是…”耿柏胤滿心著急。

“但是現在我全都知道了,我已經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了。”梁靖菱頓時微張著嘴,詫異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無法懂他的意思,好半晌之後,才疑惑地啞聲開口。

“你統統知道了?”梁靖菱在原地怔了怔,因為他的失控,肩膀被握得有些疼,她以手塢著,有些不可置信,剋制著自己不要哭出來。

他相信她了?原諒她了?

“對,我都清楚明白了,所以你不能走,也不可以死…”他還記得他尚未進門前,靖菱那類似代遺言的口氣,他深怕她會再次想不開。

靖菱搖了搖頭,沒辦法出聲,只是渾身顫抖:怕一開口,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明明就有,我聽到了…”耿柏胤一定要阻止她。

“我只是打算到臺中另闢戰場,臺北的警察捉得太嚴了。”梁靖菱艱難而無辜地說著,有些不能理解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

兩人凝望著彼此,好長一段時間裡,屋內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聲,他的表情因為情緒過於動而有瞬間扭曲。

她沒有要尋死?沒有要離開他?

雹柏胤頓時放鬆了下來,大手一收攏,就將她擁入懷中。

“該死!你嚇死我了!”在生死關的時刻,他才發現他好在乎她,他沒有辦法再一次失去她。

靶受他的擁抱,她咬著沒有回答,垂下了目光,心情十分複雜,不敢抱著太大的希望。

“你相信我了?”之前的情況歷歷在目,梁靖菱依然記得他有多麼無情。

“不再趕我走了?”

“別再提那些事了,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走。”他兇惡地低下頭瞪視著她。

梁靖菱不敢置信地望著他,表情仍有幾分疑惑與不安。

“那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嗎?”這一點很重要,如果他不信她,那她留下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雹柏胤深深地望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信旦我信!”在夢境裡,當他看到那雙哀慼含淚的眼眸時,覆蓋在他心頭上的恨與陰霾,就像是遇到陽光的冰雪,全都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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