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表情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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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不知道,男歡女愛是表面的,在這背後,是母親含辛茹苦十六年的脆弱,是母親獨守空閨十六年的孤寂,是母親一潭死水十六年的深情,是母親相隔十六年後又一次冬去來的蓬。這些。

對於她來說,還太過複雜,太過不可思議,不僅她年輕的腦袋搞不明白,就是袁力,也未嘗那麼清楚的明白劉瑄的心思。

人生有幾個三十七年?人生又有幾個十六年?劉瑄把一生最美好的十六年奉獻給瞭如花一般的女兒,自己這朵玫瑰卻已經開始枯萎了。

想當初,女兒出生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不給那個負心人養孩子,生下來就送給別人,可自那一聲嬰啼,及至看到女兒那滿是皺褶的小臉蛋,這顆心就牽絆住了。

再也捨不得放開,任誰磨破嘴皮來勸,也忍不得一不見,直得老父搖頭不已,母親眼淚橫的哭泣也沒能讓自己動心絲毫。可這十六年的付出,真的值得嗎?三人各懷心事,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

“噹噹噹當”袁力的手機響了起來,三個人同時被驚醒,母女二人看著袁力拿起手機走向廚房,同時接聽了電話。

女人的第六總是那麼準確,母女二人同時覺到了事情不對,就看到袁力軟軟的倒在了地板上。劉瑄驚叫一聲,猛地衝了過去,接住了男人倒地的身子,輕輕放平,玉手輕輕撫摸著袁力的面龐,低聲呼喚著。

“力,力!你醒醒啊,別嚇姐姐!力!”看到母親如此矯健的身手,劉盼有些驚訝,待看到母親焦急的神態,一時五味雜陳,輕輕的走過去,蹲在母親身後,低聲說道:“媽媽,以前我們有隊友暈倒的時候,教練就按了鼻子這裡一下,人就醒了,要不…”話聲未落,劉瑄就想起了人中這回事,大拇指按在鼻子下面,可是按了半天卻沒有反應。劉盼看在眼裡,搖頭苦笑不已,母親用情深重,捨不得用力,真的是關心則亂。輕輕推開母親,劉盼大拇指用了七成的力氣,袁力就哼了一聲,悠悠醒轉。就像做了噩夢一樣,躺在美婦人懷裡的袁力短暫回憶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眼眶溼熱,兩行熱淚奔湧而出。

劉瑄不明所以,男人哭得如此悲痛,究竟是為什麼?跟剛才的電話有關?手足無措的把男人摟進懷裡,一個勁的說‘別哭’‘力,別哭’,不知如何是好。

劉盼拾起袁力手邊的電話,略微猶豫了一下,看到母親和袁力的樣子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喂?你好,請問你剛才和袁力說了什麼?他剛才暈過去了,一醒過來就哭…”

“他爺爺…你是哪位?袁力的女朋友吧?我是她小姨,他好點兒沒?好點了讓他自己接電話。

“電話那頭,許曉晴語調急促,一貫沉穩的她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

“我…我是他女朋友。”看了一眼抱著袁力的母親,劉盼遲疑了一下,幫母親承認了身份。看到母親充滿的眼神,劉盼知道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把電話給我吧!”度過了剛開始的悲慟,加上劉瑄母的撫,袁力很快就平復了下來,接過了電話。

“小姨,我明天就回去,家裡…你們倆多保重!等我回來。”雙眼依舊止不住淚水,但是袁力已經平靜了下來。

男人的堅強是女人最大的支撐,袁力一句既簡單又不合身份的話,頓時就讓許曉晴冷靜了下來。

“好,放心吧!等你回來。”聽到許曉晴那邊掛斷了電話,袁力的手木然垂下,雙眼依舊盯著房頂,眼角淚水依舊無聲奔

“力,力,你哭出聲來,你別憋著,啊!”劉瑄也急得哭了起來,這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加上心上人這樣,她的情緒也不可控制。就像瓊瑤劇一樣,劉盼看到母親哭,落葉悲秋,想到自己的身世和母女相依為命,也跟著哭泣了起來。

三個人哭的稀里嘩啦的,最先鎮定下來的還是袁力。兩個女人梨花帶雨哭得很投入,聲音很大,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對母女,袁力的情緒總算是平復下來。看到袁力不哭了,劉瑄自然也就不哭了,輕輕的吻著男人眼角殘存的淚水,情人的溫存像一支溫柔的小手,輕輕的安撫著受傷的心房。

“力,究竟…怎麼了?”充滿關切的雙眼滿懷深情,劉瑄輕輕的摩挲著小情人的頭髮,試探著問到。

“我爺爺…被…被燒死了!”說道這裡,袁力已經停止的淚水又一次奔湧而出。

“啊!”知道了原因,震驚不已的劉瑄緊緊的把男人摟進懷裡,知曉男人身世的她明白,失去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兩個親人,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傷,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劉盼早就停住了哭泣,畢竟少年心

只是聽到袁力的話,天的善良還是讓她不自的對這個要奪走母親的人充滿同情。悲緒起伏,等到袁力躺倒上疲憊不已的睡去,已經是是凌晨三點多了,劉瑄也已經疲憊不堪。

可是她實在不放心,堅持的不合眼睛,她想守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想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給他溫暖…

眼前漆黑一片,爺爺的呼喊似乎猶在眼前,袁力猛的坐起,看著這個陌生而又悉的環境,他第一次覺到孤獨和無助,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人了,父母,爺爺,都離他而去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膛裡,他無法呼,黑暗無窮無盡的向他擠壓過來,窒息,壓抑,所有的一切,希望,夢想,前程,生命,被擠壓在一起,填在一個狹小的腔裡,他有一種呼喊的衝動。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圍住他的,一具溫暖的身體輕柔的貼在身後,女人的體香傳來,隨之而來是婦人關切的話語:“力,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爺…爺爺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堅強的面對這一切,你…你別讓姐姐為你擔心。”猶如一縷陽光照進暗室,漆黑壓抑的心田突然被這份溫情闖入,驅散了一絲陰霾。是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個世界還有關心他的人,還有值得他關心的人…

拗不過劉瑄的執拗,袁力只好同意了劉瑄的要求,帶她一起回老家,只是中間多了一個變數:聽說母親要和袁力走,又瞭解到燒死袁力的爺爺的大火可能是有人故意縱火,劉盼死活堅持要陪母親同去。

袁力無法說服劉瑄,劉瑄無法說服女兒,三人各自請假之後,就登上了北上的飛機。走出安檢門,袁力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挑的周雪筠。周雪筠也看到了他,不顧一切的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周雪筠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輕推開眼眶溼潤的‮婦少‬,袁力輕輕的捋了捋周雪筠的頭髮,輕聲的說道:“你受苦了。”

“力…”不及一月,周雪筠的臉已經不復初時的紅潤水,臉發白,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憔悴,焦慮成疾。本來開始豐腴的身材更形消瘦,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別說了。”止住了‮婦少‬寬的話,袁力昨晚已經哭得夠了。

現在的他,心裡除了仇恨,已經裝不下悲傷了,看到周雪筠吃驚的雙眼緊緊盯著他身後的母女二人,袁力有些尷尬,但是還是硬著頭皮介紹道:“這位是劉瑄,這位是劉盼。”

“瑄姐,這位是表…表姐,小姨的乾女兒。”轉頭介紹周雪筠的時候,袁力略微遲疑了一下。

“你好!”劉瑄熱情大方的伸出手,周雪筠有些尷尬有些不自然更有一些不情願,但是還是伸出了手,這一切劉盼看在眼裡,心裡不快,只是在這個當口,也不好發作,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袁力,催促道:“快走吧!”三人一行輕裝簡隨,只有劉盼帶了一個小箱子,說是幾件換洗衣服,劉瑄帶著一個坤包。拒絕了周雪筠幫自己提箱子的好意,劉盼當先走出了機場,周雪筠訕訕的不知如何是好,接觸到劉瑄滿是歉意的眼神,和袁力握起她左手時那滿是深意的緊握,心思本就不深的周雪筠隨即釋然。

“小力,這位就是乾媽對你提過的關隊長。”看著帕薩特上下來的這個人頗為面,官氣十足,卻不乏英氣,袁力叫了聲“關叔叔”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後,上了周雪筠開來的帕傑羅。

“這個關隊長,是不是以前小姨夫手下的那個關少廷?”做到駕駛位上,看著帕薩特已經駛出了停車位,袁力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到。

“他倒是叫關少廷,只是不知道他和乾媽還有這層關係。”周雪筠坐在副駕駛座上,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都不開車,這是兩個人的習慣,只是他們倆默契的各自上車,劉瑄眼神變幻,心裡頗不是滋味。母女連心,覺到母親的不快,劉盼的臉上已經多雲轉陰了。

到縣城的時候,袁力沒有跟著帕薩特開往原來的陸家大院如今的許家大院,而是徑自下了國道,上了通往老家小鎮的柏油路。

周雪筠言又止,看著後視鏡裡追趕著的帕薩特,無奈的嘆了口氣。冬去來,南方已經綠意蔥蔥,北方卻依舊冰封大地。

風颳起泥土灰塵,白雪漸漸消融,風透骨,過不了多久,就會看到人們走出家門,開始種了,看著路兩旁悉的景象,看著自己生長的這塊土地,又想起年邁的爺爺,還沒看到自己成家立業就慘死於大火之中,袁力口一陣陣的劇痛,及至看到那片焦黑的廢墟,這劇痛匯聚成了憤怒。

“啊,啊,啊…”他在斷壁殘垣中來回的走著,發著莫名的嘶吼。三個女人站在車旁,不敢靠近。關隊長坐在帕薩特里,吐著菸圈,表情木然,意味深長的看著有些瘋狂的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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