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你不找我我就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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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讓這倆貨氣瘋了,好好一頓飯,打了個雞飛狗跳。我前前後後吃了一個雞翅,等我把這倆貨挨個走,再回棺材鋪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肚子餓的要死,還好家裡還有剩下一碗米飯。我連熱都沒熱,拿起來吃。可是剛吃了兩口覺著不對勁兒了。

今天這飯怎麼一點味都沒有,吃在嘴裡跟嚼紙似的。

照理說,被鬼聞過的飯,才會一點味兒都沒有。但是,我這個棺材鋪,哪個鬼魂敢進來?光是我壓在棺材下面的那把厲魂,足夠讓鎮住場面了。

“說不定放時間長了。”我剛端起飯碗,想去找垃圾桶。

那個瓷碗卻一下子在我手裡斷成了兩截,斷口跟刀切的似的,光溜溜的亮。

一碗米飯,剛一落地像是蟲子一樣滿地亂竄,沒過一會兒,在地上擺出了一行字:“你不找我,我找你!”

“誰?誰找誰?”我順手出了棺材下面的厲魂,提著刀看向了地面上那一排正在由白變紅的米飯。

也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我屋裡擺著的七白蠟上竟然同時自己燒了起來,半尺多高的火苗子,像蛇一樣在空來回來扭動,漸漸的由紅變綠,最後乾脆變成了綠瑩瑩的光影。

接近著白街兩邊的路燈一個接著一個的閃出了綠光,尤其是我門口的那兩盞白布燈籠,籠在白紗罩子裡的火團不知道怎的,縮成指甲蓋大光點。不上不下的懸在燈籠裡面。配上圓咕隆咚的燈罩子,怎麼看都像是有人扒在窗戶上,眯著一隻眼睛往屋裡瞅。

“綠火鬧鬼!”我微微把刀抬起起來:“哪路朋友在開玩笑。怎麼不出來見見?”這時,屋裡明明一個人沒有,可是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像牆上,地上,棺材底下哪都是人,不管我怎麼轉都像是背後有一雙眼睛,不遠不近的盯在我後背上。

我忽然猛地轉了個身,手裡的刀橫著背後掄了過去,黃泉真氣從刀身上呼嘯而出,化成一道半月形的冷光,差點籠罩了半間屋子。

這下真看見人了。

那人穿著一套古代人的壽衣,站在最大的那口棺材後面,手扶著棺材蓋,從棺材板後面出來半個身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當是他盯著我看吧!

其實,我本看不見他的臉,他腦袋上除了一片黑漆漆的頭髮,連一點皮膚的顏都看不見。

我把刀舉了起來,刀尖正對著那人鼻子:“哪路朋友,怎麼不通個名號!”那人摸了摸脖子:“刀快,差點把我腦袋砍下來。”等他鬆手之後,我才看見他脖子上被刀裂開一道半尺長口子。脖子裡的紅都翻出來了,可是那傷口上連一滴血都看不見。

那人呵呵笑道:“身手不錯,處驚不變。棺材門的傳人還算過得去。”我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是可以肯定,我不是他第一個遇見的棺材門人:“朋友有話直說。”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那人冷笑道:“我不管你師父跟沒跟你代過,我的事兒,我只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之後你不來找我,我再過來找你。等我再來,可是要帶你走了。”

“帶我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像是被風吹走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人是誰?

如果他是人,修為應該在我之上,起碼我沒看清對方怎麼從我面前消失。如果是鬼只,怕我一個人還真對付不了他。

與其一個人瞎想,倒不如問問我師父。從我這兒到冤魂窟,也用不上多長時間。等明天跟劉耗子代一下再走,應該來的及。

等我第二天上午剛一開鋪子,見街口扎紙活的黃老爺子面走了上來。

還沒等我說話,黃老爺子先過來一個紅包:“王魂,這是我們白街上的老街坊,湊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快走吧!”

“嗯?”我看著黃老爺子那架勢,好像是要動手攆人,不由得把臉一沉:“你什麼意思?”黃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昨天晚上你家燈綠了吧?那是鬼神索人。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趕緊走,別連累了咱們?”我看了看他手裡的錢:“你自己都說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沒做虧心事兒,怕什麼?走不走是我的事兒,誰要倚老賣老,或者敢過來犯渾。我認識人,我手裡的傢伙可不認人。”

“你…”黃老爺子氣得渾身亂顫。

“沒事兒,別耽誤我做生意。”

“你別後悔!”黃老爺瞪了我一眼。

白街上的人,還真不敢把我怎麼樣!老陳三天兩頭兒往我這兒跑。縣裡有名的二踢腳,誰不讓認識他,誰又敢惹他。

我到不擔心這些,關鍵是昨晚那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在胡思亂想,葉木跑來了:“都幾點了還有心思發呆,還不趕緊照顧生意?”

“生意?”我白了對方一眼:“幹棺材鋪這行兒,都是坐等生意上門的好吧!你跑別人家攬活,還不得讓人大嘴巴子扇出來。”

“那你也得宣傳,起碼放放歌什麼的,得死氣沉沉的,哪像做生意的樣兒?”葉木不由分說的把我那套舊影響到了門口,往裡了一張光碟。

他放的那歌,我聽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味了:“你放的什麼歌?”葉木得意洋洋的道:“怎麼樣?跟你生意對口吧?我昨天在劉耗子家選了一晚上才出來的。這歌叫《終有一天等到你》!”

“我去你爺爺的,你是專程來壞我生意的吧?”我手忙腳亂的拔了音響。卻看見四輛奔馳開到我門口停了下來。

沒多一會兒,一個差不多四十來歲的人,帶個七八個保鏢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葉木樂了:“你看生意來了吧?”可我怎麼看這幾個人都有點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意思。

那些人也沒跟我打招呼,直接進了屋,中年人找了把椅子做了下來,伸手示意保鏢給他點了一雪茄,才擺出一副居高臨下姿態看著我道:“你叫王魂?”

“沒錯!”那人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王醜是你父親?”我愣了一下:“你認識我義父?”

“王醜沒跟你說過我吧?”那人滿臉輕蔑的道:“我叫王恕。某種意義上,你應該叫我大伯。但是,我並不希望你這麼叫我,因為王醜不配跟我相提並論。”我當時火氣上來了,義父從來沒跟我說過,他還有個兄弟。算他說了,我一樣不會給這個王恕的什麼好臉:“你要是沒什麼事兒請吧!我還要做生意。”王恕像是沒聽見我的話:“我這次來,是要帶你回王家。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得讓你知道一下自己是什麼身份。”王恕冷眼看著我道:“王醜,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的名字是我爺爺給取得。因為他是私生子,是我們王家的醜聞,所以他叫王醜,而且我得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父親!”王恕冷聲道:“當初王醜,還賴著自己有點王家的血脈,才能一天一頓飯的在王家苟延殘。不過他在王家礙了我的眼,是我親手把他扔了出去,至於怎麼回事兒,你先看點東西知道了!”我緊緊握了握拳頭,我自己都能聽見手指頭的關節在咔咔響,但是,我卻忍著怒火一言不發的,等著王恕的下文。

我義父不說話,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說。要是,讓我知道他當年在王家受了委屈,那我一定要讓王家一千倍一萬倍的還回來。

王恕指揮著手下往電視上裝dvd,自己笑意昂然的看著我道:“人那,應該有自知之明啊!不是說,靠著誰睡了誰一次,能一下身價百倍。王醜的母親是沒有自知之明,才害人害己啊!”王恕冷笑道:“當年王醜進了王家大門不假。我爺爺卻認定了他是王家的恥辱。傷風敗俗啊!但是,王家人可以死在王家,卻不能出去丟人現眼。我爺爺是想把王醜一直養在家裡養到死。不過麼,他礙了我的眼,我略施小計哈哈…”王恕說到這兒,連葉木都聽不下去了,張嘴要罵人。

我伸手把他攔了下來:“先別衝動。我倒要看看,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恕笑道:“你慢慢看,有不認識的人,不知道的事兒,我可以慢慢給你講解。”這個時候,一段錄像已經被放出來了。

錄像的背景像是一個酒店的大廳,裡面到處都是人,看樣子好像是在開一個宴會。

王恕指著錄像道:“這個場面是慕芊雪,也是我子十八歲生的場面。王醜那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也喜歡慕芊雪。所以麼,這個子對他來說無比重要。”錄像畫面裡已經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應該是是我義父,那是他很年輕,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甚至還不一定有我大。

跟他現在的樣子幾乎判若兩人,看來他離開王家之後,確實吃了不少苦。

王恕不厭其煩的一點點給我講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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