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誰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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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王圖的佈局不會此結束,他既然敢來一定還有底牌。

等我看到那個銀鱗夜叉時。才發現他盤膝坐在甲板上,嘴裡不住的唸叨著什麼,直到把一段話念完,才掏出一顆藥丸進了嘴裡。

很快,他身上響起了一陣爆豆似的聲音,他的身軀在一瞬之間膨脹了幾倍,後背上忽然翻出了一層像是龜甲似的東西,頭上髮髻一層層脫落了下來,光禿禿的頭上緊跟著浮起一層透明的半圓,看上去像是在腦袋上扣了一個盆。

“水虎!他妖化了!”我不敢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水虎,傳說中,水虎是河伯的化身。是一種介乎於古神與妖物之間的存在。也有人說。水虎是河童。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全貌,對方緊跟著一個縱身跳進了水裡。下一刻,湖水中猛然掀起一股沖天巨響,洶湧狂嘯著往孫魚昂的方向擊了過去。

兩股對沖的頭,頃刻之間在湖水中掀起了一場連天暴雨,完全封閉了我的視線。

王圖興奮道:“快,快…,趕緊給他們換潛水衣,進秘葬。”孫魚昂與銀鱗夜叉戰正酣,雙方調動的水幾乎封閉了大半個洪澤湖,無論是聶家還是老陳都沒辦法進行增援,王圖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已更新我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聶麟能在水渠附近埋伏高手,只有這樣我和葉木才有機會脫身。可是。等我看到了水下情景之後,頓時心涼了半截。

埋伏在水下的幾十個聶家箭士早已經斃命多時了,屍體被人用繩子拴在湖底的石頭上,半浮在河底,遠遠看上去像是一群上下錯著的木頭,個個死不瞑目,個個咬牙切?。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去看,被王圖給拉進了水渠,一直被送到通道盡頭,才在一段新鋪的鐵軌邊上停了下來,王圖向一個拿著羅盤的人道:“都準備好了沒有?”那人回答道:“所有機關都已經破除,只要能順利進入引龍閘,可以安放信物了。”王圖放開了我的手腳,把我扔進了一輛像是採煤車一樣的翻斗車裡,車頭上被人焊接了一個鐵製的龍頭。被王圖走的龍角安放在鐵龍的頭上。

那顆龍頭裡肯定藏著機關。至少龍嘴的位置上可以噴出東西。王圖是想用它噴車龍氣,開引龍閘?

王圖在我嘴裡了一顆化功散的解藥,把我按進車裡之後,又往我手上了一個包裹:“老實點,等會兒車停了,我讓你做什麼,你做什麼明白麼?”王圖見我沒說話,立刻厲聲叫道:“別忘了,你朋友還在我手上。”我淡淡回答道:“這點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該怎麼做你直說行了。”

“很好!”王圖使勁一拉開關。那輛斗車風馳電掣的衝了出去,我雖然不知道那輛車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卻能聽見耳邊呼嘯而起的風聲像是哨子一樣在直刺著我的耳膜。算是我在御風飛行的時候,不會帶起這麼大風聲。

僅僅片刻之後,我眼前出現了一面雕刻盤龍的石制閘口,猙獰舞動的龍頭從石閘上突出半尺。怒張的龍口像是準備擇人而噬。

我絲毫沒有欣賞雕工的意思----只要這輛車不停,用不上幾秒鐘,我得在石閘上撞得粉身碎骨。

在斗車高速衝擊之下,我的視線開始變得越來越窄,最後幾乎集中到了那顆龍頭上。我竟然恍恍惚惚的看見,石閘上盤龍掙脫了石壁的束縛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向我頭上猛撲了過來。

“幻覺?不是幻覺!,是斗車離得石壁太近了…,下一刻會是…轟然巨響,”一個念頭在我腦袋裡閃過之後,車頭上的鐵龍忽然噴出了一口白氣。眼看要貼到我臉上的石龍,猛然往後退出幾尺。

“引龍閘開了!”我還沒清引龍閘究竟是以什麼方式開啟,斗車已經轟隆一聲撞進了一間大廳,像是陀螺一樣在地上連轉了幾轉之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我這時才看見,那道石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破開了一個圓形的開口,我身下的斗車應該是從哪個開口裡闖進了大廳。如果,我沒錯,石閘的中心應該是一個四頁螺旋形的機關,遇到龍氣之後會分向縮回石壁,所以我才看到了盤龍後退的景象。

我大致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從我的位置再往前一點,是一座烈焰蒸騰的火池,池子中間修築的白玉高臺上,立著一座七層高的黃金寶塔。寶塔最頂層應該是安放信物的地方。

要命的是,寶塔頂層也同樣燃燒著紫火,沒有鬼手的人,應該觸碰不到塔心。

我剛聽見門口的腳步聲,立刻咬破舌尖,閉上了眼睛。

王圖衝進來之後,馬上跑到我身邊:“怎麼會昏過去了?”有人回答道:“應該是剛才那一下衝擊力太大,他沒承受住。”

“放!”王圖破口大罵道:“他有內力護體,哪有那麼容易…”王圖話到一半訕訕的閉上嘴,他雖然給瓦片吃了解藥,但是解藥本不可能那麼快見效。

王圖抓著頭髮連續扯了幾下,猛地出一把匕首刺進了我的腿裡,他那一刀甚至直接扎穿我的骨頭,卻沒見我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真的昏了,這可怎麼辦?”王圖急得團團亂轉:“誰有辦法把他醒?”開始跟他說話的那個人道:“要不試試金針渡吧?那麼做,算立刻把他救醒了,人也廢了。”

“不死行,趕緊給動手。”王圖剛剛讓開一點,我忽然從車裡蹦了起來,單掌打向了王圖面門,後者凜然一驚立刻回手招架。

我的手掌卻在他胳膊上輕輕一碰,整個人借力飛退著跳向了葉木那邊。

“殺葉木…”王圖剛剛喊出了一聲,我的人已經到了葉木身側,葉木一見我從車上跳起來,立刻身子一橫往身邊護衛身上撞了過去。等我趕到時,已經在地上滾了兩圈,脫開了護衛的追擊。

我起手扣住葉木手腕,把他從王家護衛的身邊拉了過來,打橫的抗在肩上,發瘋似的往火池裡躍了過去。

我賭的是火池裡有落腳的地方,如果我賭輸了,算自己有鬼骨在身,也一樣會被地心陰火燒成灰燼。

我從起跳的那一刻揮出了一掌,掌風頓時把幾尺高的火苗吹開了一塊空地,火池當衝果然離著幾白玉樁子。我人在半空之中,猛提了一口真氣,橫行兩步一腳踩在木樁上,借力起躍往石臺上跳了過去。

“開槍,快開槍…”我的腳前還沒碰到石臺聽見身後槍聲大作,等到子彈在我耳輪邊呼嘯而過時,我已經帶著葉木撲倒在了臺上。

我們兩個死死貼在地上不敢亂動,任憑著呼嘯的子彈在我們頭頂上呼呼亂飛。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到兩隻腳像是揭了皮似的疼得鑽心。估摸著鞋應該是早燒沒了,腳上有沒有,還是個未知數。好在已經把葉木救出來了。

王圖氣急敗壞的喊道:“王魂,別忘了。你也是王家的人。”我坐起身來,冷冷看著對方:“我與王家勢不兩立!”

“你…混賬…”王圖暴怒道:“給我開槍,打死他!”王家護衛再次端槍時,他們背後的箭嘯聲已經響成了一片,王圖的身子忽然一抖,等他再看時,一隻長箭已經貫穿了他的後心,從他口上穿了出來。

王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回過頭去,卻看見隨後趕來的聶家箭士蜂擁殺進了大廳:“王家完啦!”王圖聲音沒落,揮動著戰斧聶麟已經從他們身邊急行而過,一斧把他腦袋給砍上了半空。王圖的雙手還在使勁兒往上抓著什麼,好像是要去摸自己的腦袋。

聶麟衝到火池邊上急切道:“王兄,勞煩你把聶家信物送進寶塔。今後聶家願與王兄生死與共。”我向聶麟招了招手:“扔過來!”聶麟大喜之下把信物捆在箭上到了我腳下。

我把信物攥在手裡猛力一握,掌心當中頓時傳出來嘎嘣一響。

聶麟臉慘白道:“你幹什麼?”後面的聶虎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果然是?家的暗子,放箭,死他!”

“誰敢動?”帶著龍怒衝進來的老陳,立刻端槍指向了聶麟。

龍怒的槍口一橫住了蓄勢待發的聶家箭士。

五御也同時欺身而進,跟聶家的高手僵持在了一起,聶麟眼圈泛紅道:“王兄,我一向視你為知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聶虎聲嘶力竭的喊道:“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幹什麼?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都別動!誰敢動,我立刻斃了你們家主。”老陳的槍差點頂在了聶麟頭上。

我舉著握成拳頭的手道:“聶兄,你確定我手裡的是你家族信物麼?”

“什麼意思?”聶麟微微一愣。

我跟著攤開了掌心,聶麟這才看見我手裡託著的是一顆白玉鬼頭,我剛才捏碎的只不過是包在白玉鬼頭外面的一層殼!

聶麟怒吼道:“?家信物?聶家的信物哪兒去了?”我冷聲道:“這個得問你。聶家除了你,還有誰能碰到信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聶虎臉一變:“大哥,別相信他。他那是障眼法。”

“哦是麼?”我冷笑道:“一個極度自私,為了自己活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剖割兄弟屍骸的人,會大義凜然到跟我賭命的程度麼?聶兄,你這個弟弟,是不是為了家族可以不惜一切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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