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身份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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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高的岩石巨人徐徐升起，向所有人顯示出自己的全貌。它並不比那些剛剛倒在曹子文刀下的土元素更高大。可是在那軀體上，卻環繞著一層純粹的，代表大地能量的土黃光芒。沒有人能懷疑它所具有的威力，任何凡間生物都不能。

因為它是元素王子，僅次於神的偉大存在，岩石與泥土的具像化生命！

曹子文憤怒得幾乎無以復加。突然展動〖魔魚隱〗身法，閃電般伸手揪住了沃迪格，更不多看他半眼，手起掌落，將這把一切給搞砸了的罪魁禍打得腦漿並裂。隨即怒吼道:“退！那些財寶和勞工都不要了，所有人立刻給我退！”來不及了。那些本已平靜下來的侏儒礦工們，陡然間全都因為憤怒而爆出了前所未見的恐怖怪力。他們沒有武器在手，可是赤手空拳的他們，卻奮力推撞著，用腳踢，用牙咬，甚至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人牆，企圖阻止大地部隊逃出城外。

曹子文恨恨跺腳，出琉璃戒刀縱身向前，下手毫不容情。連接十多名侏儒登時葬身刀下。他一把扯住伯虜特衣襟，喝道:“給我把所有人都帶出去，一個不準遺漏。”轉頭向奧菲莉婭道:“把他們都平安帶回魔索布萊城，全靠你了。”

“我明白，放心。”女巡邏隊長也不是婆媽小女人，點頭答應著，立刻指揮她的卓爾巡邏隊揮動武器，砍倒所有一切膽敢阻擋自己去路的侏儒。伯虜特隨即緊跟在後，沿原路撤出。摩登迦卻不聲不哼，頑固地站在自己的男人身後，動也不動。曹子文強迫自己擠出個笑容來，舉刀擎天，全力催運正宗離火玄冰功，橫截當道為自己的隊伍斷後。他覺得到，這名顯得如此特殊的元素生物，其力量絕對不下於黑龍劍聖尼卓曼！一場前所未有的最烈戰鬥，即將展開！

元素王子出隆隆雷鳴，它在呼喊，也在狂吼。即使不懂土元素的語言，但那股殺氣卻是無比的真實與強烈。壯‮腿雙‬從泥沼中拔出，向前跨了一步。剎那間，整座布靈登石城都在搖晃。雖是單人隻身，卻表現出了惟有千軍萬馬同時衝鋒，才可具備的無匹氣勢。可是曹子文萬萬沒有想到，這頭因為侏儒們的召喚而出現，準備好了要把布靈登石城的入侵者們打個片甲不留的元素生物，這名站於土元素界力量金字塔最頂端的元素王子，竟然完全無視曹子文，反而將自己的怒氣，洩到了那些本應該得到它幫助的斯涅布力身上。

若石筍的臂膀瘋狂掄開，侏儒士兵們的祈禱立刻變成了哀號。重逾千均的腿腳踏出，登時讓滿地都淌了黃白腦漿。元素王子毫無顧忌，好象推土機一樣肆意橫衝直撞，凌殘殺著這些全心全意希冀得到自己保護的可憐侏儒們，把出現在自己眼皮下的任何生命，都統統碾壓成再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醬。骨裂脆響與死亡的哽咽被無限放大，被踐踏得不成模樣的斷裂肢體和撲鼻血腥氣息，更是中人慾嘔。短短的幾分鐘，被夢想中救星所殘殺的侏儒，已經過了大地部隊入城時所殺的總數。

它被錮得太久了！無數被監的歲月中，它曾經誓要用最殘酷的殺戮，來慶祝自己的得脫籠牢。當多年的夢想與詛咒終於成為現實，這惡的怪物簡直興奮得抖。它迫不及待地盡情享受著面前這場瘋狂盛宴，任意屠殺著那些不堪一擊的，可笑又可憐的弱小凡物，並且為此而大聲歡呼威脅，跳出最血橫飛的醜惡舞蹈。

滿腔期待變成了莫名其妙，驚愕與詫異充斥了每個侏儒的心。他們目瞪口呆，甚至連反抗與逃走都不會了，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元素王子，將自己的信仰和希望徹底背叛與粉碎。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更沒有人能夠想得起去阻止。惟有布靈登石城的席牧師，比他同胞們更加悉那些賦予地底侏儒身份與力量的睿智長者，帶著無比愧疚，盡力高聲哀喚道:“安提莫克，尊貴的土元素王子！聆聽我們的祈禱和呼救啊！請看清楚，您的敵人不該是我們啊，不是！請安靜下來吧，我們以戈迦的名義懇求您，請不要再放縱您的怒氣任意宣洩了。安提莫克啊，我們的保護者，您應該去對付那些入侵我們家園的卓爾才對啊！”安提莫克的名字傳入耳中，土元素王子如山巨偉的雄軀陡然劇震。它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殺戮，遲疑著，回頭望向席牧師。本是鮮紅而滿懷殺意的眼眸內，彷彿出了幾絲困惑與惘。本正懸停在某名侏儒士兵頭頂上，如巖山似的腳板輕輕放下，再沒有傷到他的半寒。土元素王子大踏步走向席牧師，居然沒有人再被它傷害。

侏儒們再度顫抖起來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歡喜。他們心中本已徹底熄滅的希望之火，因為土元素王子的舉止而重新死灰復燃，甚至連滿身傷痛與悲哀也忘記。侏儒們看著土元素王子來到席牧師身旁，恭順地彎下，把攤開後足有兩米方圓手掌放在席牧師腳下，示意他站到自己掌心。

欣喜若狂的席牧師，還以為是祈禱終於生效用，絲毫沒有疑心便上去了，任由最強大的岩石將自己平穩托起，直舉他的眼睛之前。

四目對望，席牧師猛然打了個寒顫，彷彿被毒蛇盯緊的青蛙，竟是渾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在元素巨人的眼眸中沒有友誼，沒有同情，更沒有正義或者熱愛等等任何可以被概括為善良的特質。只有惡，只有最純粹的惡獰笑！

霎時間，關於土元素王子被分裂為二，兄長得到了純粹的善，而弟弟則得到了純粹的惡的傳說湧上心頭，席牧師駭然驚呼道:“不是安提莫克！你是它的同胞兄弟，歐雷莫克！”呼聲中充滿了悔恨與不解。，立即，他想要向戈迦祈禱，施展自己最強大的神術將惡的歐雷莫克放逐回它本來的界域。然而歐雷莫克卻隨即表現出了與它龐大身軀完全不搭調的極度捷。巨掌收攏，它把這位唯一有能力把自己驅逐出主物質界的席牧師攥緊。一點點，一點點地向手心這具還不滿一百二十釐米高的身體輸出力量。令人牙酸作嘔的碎裂聲連接作響。隨著渾身逐骨頭被折斷，捏碎所帶來的劇痛，模糊席牧師眼前黑，糊糊地道:“布靈登石城…末…”聲尤未落，他便什麼都再也受不到了。

喜歡玩惡作劇的元素王子，最後加上一把力，收緊了它的五指。受著那種出賣和背叛信任自己的卑微生物們所得到的罪惡快；細細品味著骨頭血在自己的力量下，變成稀爛醬的每個過程，並且享受著那份愜意，那份無可代替的歡愉。這剎那，惡的土元素王子用它如同滾石轉動般的聲音，出瘋狂而惡的大笑聲，彷彿過去幾十個世紀以來被監的痛苦，都已經在這鮮血淌中煙消雲散。

它再次展開了殺戮。更加瘋狂，更加血腥。放縱吧，破壞吧！先是這座城市，然後是整個主物質界！愚蠢的侏儒們，以他們的強烈負面情緒凝聚成鑰匙，將偉大的歐雷莫克釋放了。現在，它便要盡情地以死亡作為禮物賜予這群愚蠢的侏儒們回報！

大地震裂，房屋倒塌，婦女與小孩們全被活埋與瓦礫之下。滅絕一切的死氣籠罩了整座城市。斯涅布力們面如死灰。連接幾次遭遇剛剛得到一點希望，卻又馬上被剝奪的沉重打擊，哪怕他們的神經真是鋼鐵鑄就也萬萬吃不消。他們麻木了，完全地絕望了。甚至連逃走都沒有了力氣。在靈魂深處，斯涅布力們甚至已經接受了，布靈登石城將在今天來它的末，結束掉這座城市二千年歷史的既成事實。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只有史尼提克王子還保存了反抗的意識。不是因為他比他的子民們更堅強，而是因為恰好，他就躺倒在曹子文身邊不遠處。太相象了。兩者以一敵萬，縱橫無敵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可是曹子文剛才並沒有殺死任何斯涅布力，而現在，惡歐雷莫克揪起的血旋風，則帶來了過一千倍以上的生命變成屍體。

本能地，史尼提克王子掙扎爬到曹子文腳下，淚滿面地抬起上半身，張口咬住他的褲管，帶著哭腔喊道:“卓爾，強大的卓爾！幫幫我們！求你拯救布靈登石城吧。”詫異於岩石巨人竟然並不來攻擊自己，反而去殺害侏儒們的曹子文，已收起了琉璃戒刀改為袖手旁觀。眼看侏儒王子接近，皺皺眉，蹲身而下，幫史尼提克把捆綁他雙手的繩索扯斷，問道:“侏儒王子殿下，你在說什麼？你究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歐雷莫克是最強大的土元素王子，它一個人就可以毀滅整座布靈登石城。只有你了，強大的卓爾戰士！只有你能夠阻止它。求你，我代表了布靈登石城的所有人求你！只要你能夠幫忙我們免於被毀滅的命運，我以下任國王的身份誓，會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絕不反悔！”

“主人，別答應他。”摩登迦害怕地尖叫起來，沒有人能夠在目睹土元素王子歐雷莫克肆無忌憚的殺戮之後而不到害怕的，即使摩登迦也不能例外。她緊緊抓住了曹子文的手臂，生怕他真的去和這怪物戰鬥。

“和我們沒有關係啊！所有人都走了，我們也趕快離開吧。您千萬不能，不能…”過度的緊張竟使她沒辦法把話完整地說完。摩登迦又急又怕，甚至同樣讓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她知道自己主人的力量，更從來不懷疑他能戰勝任何敵人，可是和一切理、理智的判斷都沒有關係，純粹出於女的自私，摩登迦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去冒險。

“答應我！求求你答應吧，強大的卓爾！”史尼提克王子其實對於曹子文能夠打敗土元素王子歐雷莫克。半點把握也沒有。可是一個已經快要在水裡溺死的人，又怎麼還能期望他放從開眼前漂過的那救命稻草？當情急之下的侏儒王子，現自己已經再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動對方的語言時，他便惟有用動來表達自己心情。

“咚、咚、咚”在一下比一下更沉重的聲響之間，侏儒王子拼命向前一刻他還無比痛恨，殺害了自己父王的兇手磕著頭，直至頭破血也不放棄。

這是多麼殘酷的諷刺。曹子文嘆了口氣。輕輕甩開摩登迦的手，凝望她雙眸，道:“你相信我嗎？摩登迦？”

“我相信您，主人，可是…”

“相信我，就不要可是。把這位王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去，好好保護他。”曹子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斷了摩登迦的說話，合什雙掌徐向左右拉開。護法佛兵萬華金龍奪，神鋒赫然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