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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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紫苑早就聽聞坊間糾集了一群潑皮閒漢,故意揣著一些仿冒古董往來往的馬車上亂撞,然後藉口車主打壞了他家的寶貝要求賠償。而且他們都是獅子大開口的漫天要價,如果車主不依或者稍有怨言,就會換來一頓老拳。輕則頭破血,重者傷筋動骨。

只是他們從不鬧出人命,也不會笨到找那些達官顯貴,或者是豪門世家的麻煩,所以官府並沒有多加重視。他們最喜歡找的是那些薄有資產卻又人生地不的外地商人,或者是家境尚可卻沒有後臺撐的普通富戶。往往這些人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財消災的心理,花錢了事。這些潑皮閒漢對百姓來說卻如同那附骨之疽般讓人痛恨,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去年年底,有一個世家公子在家族中犯了錯,被罰到地方上歷練了幾年。後來見年關將至,家中長輩思念小輩,特叫他回京團圓。那公子為顯認錯的誠心,便只帶著貼身小廝,收了族徽,便衣輕車而行。

誰知剛進城,這倒黴公子就叫這群無賴給訛上。那公子年輕氣盛,又仗著到了自家門口,於是說話很不好聽。那群無賴本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惡徒,怒上心頭哪裡還管這些。圍上去一頓拳腳,把這主僕二人打翻在地。那公子不肯認慫,嘴裡還怒罵不休。結果領頭的潑皮紅了眼睛,撿起一塊大石砸在了那公子的頭上,然後這群潑皮一鬨而散的逃了。

那公子後來人雖沒死。卻被這一下砸昏了過去,醒來後好好的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男子卻成了個傻子。鍾瑾川那時還奉旨給那倒黴公子出過診,回來還對鍾紫苑搖頭嘆息。說是那一下傷了腦子。只怕再不得復原了。

那家的長輩心疼之餘,怒火沖天的拄著龍頭柺杖告到了朱顯面前。朱顯也很氣憤,一道聖旨下來,不但五城兵馬司的正指揮使和四位副指揮使都被打了板子,罰了俸祿,那群犯事的潑皮無賴也被收押驅趕了大半,領頭的還被收押進了刑部大牢。聽說還被那公子的家族暗中使人也成了傻子。

從那時起,街面上就清靜了不少。可這才半年多的時間,難道這些人又一次死灰復燃了?鍾紫苑的心中一邊緊張的權衡著。一邊抱腕行了一禮:“這位胡三爺,還請見諒。想來是家僕年邁眼花,才會撞了你的東西,我在這裡先代他向你陪個不是。”胡三爺眉一挑。陰陰的笑道:“光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麼?”那邊福伯不服氣的叫道:“公子。可不是我沒看見他,是他們一群人故意往咱們車上撞的。”

“死老頭,明明是你自己眼瞎了,居然還敢賴我們。”福伯話音一落,立刻有人罵罵咧咧的揮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福伯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就像蝦米一樣蜷縮著身子,半天直不起來。

鍾紫苑忙高叫道:“住手。”那些潑皮本不予理會,依然對著沒有反抗能力的福伯拳打腳踢。鍾紫苑因為氣憤而漲紅了臉。她猛地回頭瞪著胡三爺說道:“三爺,原本咱們打壞了你的東西是咱們理虧。可現在你要是把我這老家人打壞了。理虧的可就變成你了,三爺你可要想清楚。”胡三爺臉一沉,只得高叫一聲:“住手。”那群潑皮這才罵罵咧咧的住了手。

鍾紫苑忙上前扶起了福伯,他卻不顧全身疼痛,一手緊抓著鍾紫苑的手腕,焦灼的叮囑道:“公子,可不能聽他們胡說,咱們可沒有那麼多銀子陪給他們。”

“哎呦,老東西,居然還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旁邊有人譏諷。

“夠了。”鍾紫苑白著臉突兀的怒吼一聲,她聲音尖厲,刺耳,一下子鎮住了那些潑皮,一時忘了汙言穢語。她這才拍拍福伯的手背,安道:“你先歇著,這件事給我來處理。”福伯這才恨恨的住了嘴。

鍾紫苑扶著他站起身,慢慢朝馬車走去。胡三爺眼睛一轉,立刻攔在了他們面前,喝道:“銀子還沒陪呢,想去哪?”鍾紫苑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我們跑掉?”那胡三爺本就欺福伯年老,而鍾紫苑又年幼,正是最好拿捏之人,自然不怕他們跑掉,於是冷哼一聲讓到了一邊。

扶著福伯上了馬車,安頓他躺下後。趁著門簾剛好隔開了外面探究的視線,她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藏進了袖袋中。

福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嘴顫抖了半天,只吐出兩個字:“小心。”鍾紫苑下意識的摸了摸袖袋,然後堅定的點點頭。

她再一次掀開門簾從馬車裡跳出來時,面平靜了很多。只淡淡的說道:“這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不知胡三爺可有什麼說法或是憑證?”胡三爺暗中冷笑,嘴上的話卻一點都不含糊:“我這前朝娘娘用過的定窯孩兒枕,可是特意求了準備回去給我媳婦用的。只為了能讓她沾些貴氣,明年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如今卻變成了一堆碎瓷爛瓦,看來我的孩兒也沒了指望,難道收你五千兩銀子不該嗎?”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在強詞奪理,鍾紫苑心中嗤笑,於是不客氣的開口說道:“三爺好歹也是一條漢子,說話可得有憑有據。你說那堆碎瓷爛瓦是前朝娘娘用過的定窯孩兒枕,我還可以說我這馬車是前朝皇帝坐過的御駕。至於你那還沒影的小子,似乎更加和這堆碎瓷爛瓦沒有關係。”說到這裡,她又上下盯了他幾眼,然後輕蔑的說道:“不過瞧你面容憔悴蒼白。、下眼皮腫脹、下垂,手心溼冷,神萎靡不振。明顯就是腎虛之症。想要孩兒估計光靠這孩兒枕可不行,還是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吧!”她的話音一落,立刻引來圍觀者的一片鬨笑,就連那幾個潑皮都是面古怪的瞧著那胡三爺。有人還暗中嘀咕道:“難怪三嫂三天二頭的和三爺打架,原來都是慾求不滿惹的禍。”

“哎呀,真是可憐了三嫂那如花似玉的容貌。”

“可憐什麼,要不待會你去安她…”鍾紫苑的話。還有那些潑皮的汙言穢語讓胡三爺一口氣噎在喉間,好險沒暈死過去。一張臉皮也變得又青又紫,煞為難看。他沒有想到先前還眼怯意。顯得唯唯諾諾的臭小子,忽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態度強橫,居然還敢出言嘲諷。最可惡的是他所說的,居然還全是事實。

“好啊!你小子敢汙言穢語汙衊你家三爺?”胡三爺目兇光。他右手一抖。一柄寒光四的匕首從他衣袖中滑了出來,他獰笑著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變成爛西瓜!”那幾個潑皮也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很快就把鍾紫苑夾在中間。

圍觀的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暗中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旁邊的酒樓上,有一個頭戴錐帽的紅衣女子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她暗暗得意的自語道:“就算你是個男人,也別妄想和我搶。今天我就讓你滿臉開花,變成個醜八怪。看他以後還會不會理你。”她看到被圍在人群中的那個臭小子似乎被嚇壞了,揮動著衣袖四處作揖求饒。而胡老三也舉著匕首遲遲沒有下手。她不由焦灼的小聲催促道:“快點動手呀!還磨磨蹭蹭什麼勁!”胡老三終於動手了,只見他手一揮,一道寒光閃過。那把鋒利的匕首兇狠的劃開了人的皮,一時血花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樓上的那紅衣女子卻呆住了,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就見樓下的胡三爺居然和那群潑皮無賴混戰在了一起,你劃我一刀,我揍你一拳,你抱著我狠咬,我撓得你滿臉開花…而那個小子居然捂著腦袋順勢趴了下來,跟個狗兒似的,撅著股從那打做一團的人堆裡有驚無險的爬了出來。

爬出了人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輕蔑一笑。徑直上了馬車,揚起鞭子,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留下的那群人似乎沒有發覺事主已經走了,依然捉對撕打在一起。他們雙目赤紅,冒著兇光,出手招招狠毒,似乎都把對方當成了殺父仇人。

圍觀的百姓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突然狗咬狗,卻覺得非常解恨,於是巴掌聲,叫好聲不絕於耳。直到五城兵馬司的人騎馬趕來,他們才一鬨而散,只留下依然打得不亦樂乎的胡三爺一夥。

一個男人滿頭大汗的跑上樓來,他對那紅衣女子一抱拳,低語道:“小姐,咱們快走吧!要是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纏上,又會是一場麻煩。”紅衣女子不可置信的低叫道:“怎麼會這樣?那小子居然毫髮無傷的跑了!”那男子苦笑著說道:“小姐,這小子看來有些不為人知的門道,我勸你暫時別去招惹他。”那女子咬著,面發青的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蹬蹬蹬下了樓梯,登上了自家馬車後快速離去。

福伯坐在馬車內想想覺得不妥,便掀開門簾,捂著口咳了幾聲後,不解的問道:“公子,他們怎麼會自己打了起來?”鍾紫苑邊揮著鞭子,邊得意的笑道:“聞了你家公子研製的-幻-藥,他們也就是一群被蒙了眼睛的紙老虎而已。”福伯聞言不由讚道:“公子這製藥的本事,只怕比老爺還要強些。”頓了頓,他又萬分擔心的說道:“只怕他們事後會存心報復,我是一把老骨頭,倒什麼都不用怕了,可你們幾個姑娘家可怎麼應付的來?”鍾紫苑卻笑而不語。

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朱斐的府邸前。下了馬車,自有侍衛把馬車趕到後院。鍾紫苑幫福伯處理了傷口,便留他在門房處休息。順便又把自己的傷口也胡亂處理了一下,這才大步進了府內。

朱斐見到她的到來,倒是一臉的詫異:“你那不是在趕著製作藥丸嗎?怎麼有空跑我這來了?”鍾紫苑笑道:“那些藥丸,今天可以全部製出來,倒也用不著我心。我想要早些瞧瞧大駙馬的情況。”

“哪裡就急成這樣了,他這病又不是一天二天了,晚兩天治也死不了。”朱斐搖頭笑道。想了想,他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待會你也不要叫他大駙馬。承嗣的意思是暫時不想洩消息出去。”鍾紫苑瞭然的點頭。

雪姬親自捧了茶點出來,遞到鍾紫苑面前,笑道:“賈大夫,喝口茶吧!”

“多謝。”鍾紫苑剛伸手想接,雪姬忽然驚呼道:“你怎麼受傷了?”原本還半倚在長塌上,一副慵懶模樣的朱斐幾乎跳了起來。他一個健步衝上前來,一把抓住鍾紫苑的手腕。果真見她的掌心原本細的肌膚此刻被磨礪的傷痕累累,隱隱透著血絲,有幾處還結著厚厚的血痂。這傷口是如此的新鮮,明顯是來的路上形成的,他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厲聲問道:“是誰傷了你?”和朱斐混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鍾紫苑已經習慣了他的溫存相待。不管他對別人再毒舌,再暴,可對自己卻一直是親近的,甚至可以說是寵溺的。他這突如其來的滔天怒火,讓鍾紫苑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下。

朱斐覺到了她的顫抖,忙壓低了嗓子心疼的說道:“可是疼了?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說完他果真的俯下頭嘟起妖豔的紅,小心的,虔誠的吹著她手心的傷口。

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手心,帶來一股似癢,似麻,似酥的奇異觸。鍾紫苑的臉頰“騰”的一下變得火燒火燎,一顆心“噗通噗通”的亂跳著,就差沒從她嘴裡蹦出來。

鍾紫苑慌忙使勁扭著手腕,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中了出來。朱斐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她,一臉無辜的問道:“怎麼啦?”屋外的明媚的陽光剛好照在那張絕美無匹的臉上,他濃密的睫如蝴蝶的翅膀般忽閃忽閃著,那雙足以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光瀲灩。鍾紫苑覺得這一瞬,讓她呼都變得有些困難,莫名有了一種即將窒息的覺。就在她呆愣的時候,一股溫熱的暖從她的鼻孔中緩緩的滴了出來。

朱斐再度眨眨眼,奇異的說道:“你怎麼鼻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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