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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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一手撫著鬍鬚,一手拿著那張手諭裝模作樣的看著,心裡卻在不停的打著小算盤。段嶺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於是虎目一瞪,喝道:“難道這手諭還是假的不成。”府尹忙丟了個眼給師爺,那師爺立刻忙點頭哈的說道:“不敢!郭侍郎的印章當然不會是假的。只是不知這個案子咱們老爺還沒有上報到刑部,侍郎大人就直接來提人,這似乎不可規矩。”

“你還敢跟我們郭侍郎提規矩?”段嶺臉一黑,說道:“昨夜咱們郭侍郎可是親自去義莊,見過死者的屍體,發現疑點重重,很明顯就是一起錯案。郭侍郎這才接了狀紙親自過問。大人…”段嶺對著府尹一抱拳,繼續說道:“趁著大錯還沒有釀成,由咱們刑部接手此案,對您來說可是最好的選擇。您可要想清楚了。”他的話中帶上了**的威脅。

府尹手一抖,原本不多的鬍子又被他不小心揪下了幾。他忙丟開了手,暗中嘆了一口氣,說道:“段侍衛言之有理,師爺,快帶段侍衛去提人吧!本官去整理一下卷宗。”關鍵是要把那認罪書拿出來毀了。

原本他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想多撐一下,可段嶺的威脅讓他立刻頓悟,銀子再好也得有命去花不是?要真為這一箱銀錠子,和長安鬼見愁槓上,也太不值得了。

見府尹大人都立刻鬆了口,師爺又還有何話說?他只得搖著手中的摺扇。帶著段嶺一夥人,一起浩浩蕩蕩的往監牢而去。

這裡的監牢可不比刑部大牢關押的都是重犯,所以看守的如同鐵桶一般。這裡基本上都是一些偷雞摸狗。踢寡婦門,挖絕戶墳的地痞無賴,要不就是不出稅銀的普通百姓,所以這裡的看守也非常鬆懈。

這一路走來,除了在監牢外看見象徵的有倆個獄卒在守候外,段嶺再也沒有見到一個獄卒在監牢中巡查。師爺瞅著段嶺那越來越黑的臉,他心中也忐忑不安。暗罵那監管誤事。回頭一定要稟報給府尹大人,打他幾十板子。

又走了一小段,前面眼看著就到了刑房。忽然一陣吆喝聲。還有嘈雜的喧譁聲傳了出來。

“四,四,五,十一點大。哈哈哈。收錢吧!”

“快給錢,快給錢…”

“真是門了,已經連開六把大了,我猜這回一定是開小,我要繼續押小。”

“快點,快點,買定離手啊…”段嶺如今的面,師爺已經不敢去看了。他猛地一腳踹開了那扇半閉著的大門。喝道:“你們這些猴崽子,竟敢在當值的時候賭錢?待會我一定要告訴大人。打你們的板子。”現場安靜了一會,然後發出鬨堂大笑,一個豪的聲音響了起來:“師爺,您是手頭沒錢了,想到兄弟這裡來碰碰運氣吧?你直說就成,何必打著大人的幌子來嚇唬咱們。麗,去給師爺倒杯酒喝。最好是來個香豔的皮杯兒”皮杯兒就是嘴對嘴的哺酒,這是那些人愛用的伎倆。

“是。”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周圍響起了起鬨聲,還有喝彩聲。

“就是,師爺,要不這把讓你做莊?今天莊家可紅的很。”

“現在是辦公時間,誰有功夫和你們賭錢喝酒?”師爺那惺惺作態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監管大人,這裡是以你為頭,你可得為他們這群兔崽子做個榜樣出來。”那豪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耐煩的說道:“師爺,你今天風了?大早上的,跑我這一某三分地裡來擺臉,是要給誰看呢?”頓了頓,他又驚奇的說道:“師爺,你眼睛怎麼了?進灰了嗎?麗,快去給師爺吹吹眼睛…”完了,師爺一撫額,這頭蠢豬簡直是沒法救了。

“監管大人可真會享受啊!”就見段嶺領著人,面沉似水的大步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就見屋裡擠著**個獄卒,還有那奇胖如豬的監管,都愣愣的抬頭看著自己一夥人。牆角堆著亂七八糟的刑具,居中那殘破的八仙桌上,骰子,畫著大小字樣的幡布,還有銅錢,銀角子等應有盡有。地上還有幾個七倒八歪的酒罈子,還有一地的花生殼,瓜子皮。

一個身材妖嬈,穿著一身白囚服的女子尤其惹眼。因為她整個人幾乎都滾進了師爺的懷中,而師爺則滿頭大汗的往外推著。這些人居然讓女囚陪酒?段嶺心中升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那胖子監管並不是第一次見段嶺,他先是一愣,然後暗中對那麗使了臉麗一撇嘴,扭著小蠻走了出去。他這才語帶譏諷的對段嶺說道:“喲,今天吹得什麼風,讓段侍衛親臨咱們這骯髒之地?”段嶺無奈的閉閉眼,然後沉聲說道:“本官奉命提人,麻煩監管大人找人帶個路。”臨行之前,郭承嗣早有代,此次是要順順利利的把犯人提出來,其餘的可以暫時不予理會。

“可有咱們府尹大人的文書?”監管剔了剔牙,慢條斯理的說道。

段嶺聞言,皺著眉峰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忙點頭道:“不錯,是郭侍郎的手諭,咱們府尹大人應允的。有我在,不比那文書管用?”

“師爺這話就錯了,咱們都是按規矩辦事而已。要是沒有府尹大人的文書,犯人就被提走了,到時家屬又來找我要人,我又到哪裡去找個活生生的人給人家?”段嶺聞言不由大怒:“你這是存心刁難。”

“嘖,嘖,嘖,咱們這可是按規矩辦事,要是侍衛大人認為是存心刁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就算是到了郭侍郎面前,我還是這句話,要是沒有府尹大人的文書。這人我是不可能讓你們給提走的。”

“你…”段嶺死死的瞪著他,眼睛裡噴出洶洶怒火。可他還真不能反駁什麼,因為他的要求並沒有錯。而那胖監管也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著,噼裡啪啦的,倆人之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硝煙在瀰漫。

師爺樂得躲在一邊裝死,段嶺身後一個瘦弱的衙役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在他耳邊低語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咱們救人要緊,別在這裡乾耗著了。還是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找那府尹寫文書。”段嶺點點頭,大聲喝道:“小五,和師爺一起去請府尹大人的文書。”他這帶著怒氣的喝聲,直震的所有人耳朵裡都是嗡嗡作響。有那膽小的瞬間就嚇白了臉。

“是。”一個腿特別長的衙役領命越眾而出。他一把抓住師爺的手腕,嘴裡客氣的說道:“師爺請。”可他那兩腿一邁,簡直就跟風火輪似的,扯著師爺一晃眼就不見了蹤影。只遠遠聽見師爺的驚慌的叫聲隱隱傳來:“慢些,慢些…我的鞋,我的鞋…。哎呦,我的帽子掉了…”有人很想笑,可瞧見黑著臉的段嶺。還有一臉悠閒,繼續剔牙的監管。那笑聲很快又被嚥進了肚子裡。

那小五的速度果真很快,沒過一會,他扯著蓬亂著頭髮,丟了一隻鞋,眼神渙散的師爺出現在了大夥面前,並且奉上一張蓋著硃紅印戳的文書。段嶺冷冷的說道:“手續齊了,可以提人了吧?”

“呸。”那監管吐出了嘴裡的殘渣,隨意點了兩下,吆喝道:“你們倆個,帶侍衛大人去提人。記住,小心些,可別耽誤了侍衛大人的公務。”

“好咧!”那倆人立刻點頭哈的在前面帶路。

段嶺抿著嘴,黑著臉,一甩袍袖,跟著那兩個獄卒一起走了出來。

“呸。”那監管狠狠啐了一口,又開始吆喝道:“來,來,來,不用理會他們,咱們繼續…”那瘦小的衙役不經意的回頭間,就見那張好不容易拿來的文書,居然被那監管隨手給扔在了地上,瞬間就被踩了無數腳印。他不由一皺眉,一種不好的預襲上心頭。

段嶺邊走,邊詢問道:“犯人究竟被關在哪裡?”其中一個獄卒呵呵笑道:“他是殺人要犯,當然得關在重刑室裡。大人放心,不遠了,就在前面。”跟著那的木頭柵欄,可以看見莊哥兒臉朝下,一動不動的趴在一堆發黴,發臭的稻草裡。可以清晰看見,他原本部傷口滲出的鮮血,已經變成了深褐。他的雙手,雙腳都戴著重重的鐐銬。一大群蒼蠅圍著他嗡嗡作響,而他似乎一無所知。

段嶺心中一驚,這幅模樣,該不是死了吧?他忙一把抓住一個獄卒的衣領,厲聲咆哮道:“趕快給我把門打開。”那獄卒頓時也慌了手腳,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大串鑰匙,想去開門。誰知一拉門上的鎖頭,還有那起碼有嬰兒手臂的鐵鏈居然嘩啦啦的自己滑落了下來。段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著那獄卒的衣領把他丟到了一邊,自己則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他在莊哥兒的身邊蹲了下來,慢慢的搬著他的肩頭,把他翻轉了過來。就見他青紫的臉上還殘留著少量的水漬,雙眼緊閉,牙關咬的緊緊的。段嶺下意識的伸手試了一下他的鼻息,結果發現他居然沒了呼

段嶺一皺眉,他抬眼在監牢裡掃了一眼,結果發現在角落裡丟著一沓被水給浸溼的黃裱紙。如果是普通人,當然不會知道這些被打溼的黃裱紙和莊哥兒的死有什麼關係,可惜段嶺不是普通人。

“好一個加官進爵。”段嶺先是一愣,立刻醒悟了過來。這是監獄中用來殺人的老把戲。拿那被水浸溼的黃裱紙,一層一層的蓋在犯人的臉上,封住他的五官。等到了一定的時候,犯人就會窒息而亡,渾身還看不出一點傷痕。到時隨便報一個暴病而亡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這種殺人的手法還有一個很吉祥的名字,就叫:加官進爵。

段嶺心中暗恨,難怪先前那監管要諸多刁難,原來他暗地裡在進行這樣的勾當。可惜自己沒有立即想到這一層,如今又沒有抓到現場,只怕會白送了這莊哥兒的命。

段嶺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已經停止了跳動,只得嘆口氣,說道:“賈大夫,看來咱們還是來晚了一步,人已經不行了。”

“莊大哥…”那個瘦小的衙役,發出一聲驚呼後衝了過來。

原來這個衙役,正是鍾紫苑假扮的。她利落的翻開莊哥兒的眼皮看了看,還好,瞳孔沒有擴大,又摸了摸他的口,發現是溫熱的,也就是說還有救回來的希望。於是她解開莊哥兒的衣領,抬起他的後頸,讓他的呼通道盡量保持一條直線。然後她捏著莊哥兒的鼻尖,深了一口氣,俯身下去想要對著莊哥兒的嘴巴吹氣。

誰知她還沒有挨著莊哥兒的嘴,就覺後頸處被人給提住了。她懊惱的抬起頭,說道:“你幹什麼?”段嶺眯著眼睛,不解的問道:“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你在幹什麼?”鍾紫苑急吼道:“我是在救人,救人,你知道嗎?”段嶺眼睛一轉,指著一個在一旁看熱鬧的獄卒說道:“你給我過來。”那獄卒一愣,只得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侍衛大人,還有何吩咐?”

“你…”段嶺又一指鍾紫苑,說道:“學他的模樣,對這個犯人嘴裡吹氣。”

“啥?”那獄卒頓時傻了眼。

段嶺又一次**的威脅道:“要是你不能把他吹活過來,我定會稟明侍郎大人,把你們一個個抓起來論罪。”

“還要吹活過來?”那獄卒越發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在段嶺虎視眈眈之下,他只得屈服的鼓起腮幫子,忍著噁心,使勁的往莊哥兒嘴裡吹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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