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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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握緊了手中染血的兵刃,蒙面首領也在仔細的側耳傾聽著。直到石牢裡傳出幾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他才出滿意的微笑。
又過了一段時間,待石牢裡渾濁的氣味散盡後,這夥不速之客才小心翼翼的順著臺階走了下去。鍾紫苑則緊隨在蒙面首領的身後,一邊走,一邊仔細張望著。
石牢十分寬大,裡面僅靠兩盞牛油燈照明,光線顯得非常昏暗。藉著這昏暗的光芒,可以看見石牢的地上,臺階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七八個處於昏中的暗衛。
還有被鐵鏈牢牢鎖在石柱上,渾身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好的段嶺。他耷拉著腦袋一動未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見到段嶺,蒙面首領目光頓時一凝。鍾紫苑立刻上前,伸出兩手指往他佈滿血汙的頸側按了下去,
覺到皮膚下那細微虛浮的搏動後,她驚喜的道:“他還活著!”立刻有兩人上前,小心翼翼的將段嶺從鐵鏈上解了下來。
他們在解救段嶺時,其餘的蒙面人也沒有閒著。他們來到那些昏不醒,無力反抗的的暗衛面前,手中鋼刀輕輕一揮,便將這些暗衛送上了西天。
這是一場無聲的殺戮,鍾紫苑作為始作俑者,心中雖然難過,卻緊緊閉著嘴不發一言。一將功成萬骨枯,她對這句話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
“這裡還有一個醒著的!”忽然一個蒙面人噶的低叫道。
蒙面首領循聲望了過去,就見刑大軟軟的半靠在臺階旁的石壁上。看來他是在準備親自接朱毅時,被突兀
倒的。他勉強抬起頭,眼角在不停的
搐著。嘴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看來他是咬破了舌尖,靠著那劇烈的疼痛才保持住一絲清明。
可惜也僅此而已,他幾次努力想要扶著牆壁站起來,卻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他一向冷漠的眸子裡不由浮現出一抹絕望。幾個蒙面人目兇光,站在他身前同時舉起了鋼刀。
蒙面首領猛地伸手擋在鍾紫苑眼睛上,沉聲道:“別看!”鍾紫苑無聲的閉上眸子,終於。兩行溫熱的淚水滾滾而下,浸溼了他的掌心。
刑大瞪著血紅的眼睛不甘的倒了下去,採茵打了個寒噤。低聲催促道;“動作快些,若是被王府裡的人發現,咱們就走不了!”蒙面首領點點頭,在他的示意下。其中一名手下將毫無知覺的段嶺背上肩頭。幾人順著臺階走到石牢門口。其中一人拉動了石壁上的拉環,隨著齒輪的滾動,石門再次被徐徐打開。十數個身披軟甲,面無表情,拉弓搭箭的王府侍衛出現在他們面前。
朱毅眼眸一眯,厲聲喝道:“放箭!”一陣密集的箭雨應聲而出,將最先走出去的倆人成了刺蝟。
蒙面首領與鍾紫苑一前一後恰好走到石門處。情急中他一把將鍾紫苑拉到自己身後,而後連連揮動手中的鋼刀。隔開了數支面而來,閃著寒光的箭矢。其餘的人大驚。慌忙躲進石牢,才避開了這陣要命的箭雨。
伴隨著這陣箭雨還有朱毅那冷戾的說話聲:“既然來了,就別藏頭藏尾的,都出來吧!”
“糟了!”採茵瘦削的後背緊緊貼在石壁上,驚訝的道:“他怎麼醒的這麼快!”就聽外面的朱毅獰笑道:“既然不出來,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難道他想強攻?被困在石牢裡的眾人都默默握緊了手裡的鋼刀。
“守住出口,見機行事!”那蒙面首領沉聲低喝道。他悄悄伸出左手緊緊握住了鍾紫苑的手掌,鍾紫苑可以覺他的掌心一片****,可見他並沒有表現出的這麼平靜。
大家都繃緊了神經,靜靜等待著這場九死一生的惡戰。採茵也從地上撿了一把鋼刀,警惕的橫在身前。好在這入口處極為狹小,一次只能允許一人通過。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任外面有千軍萬馬,只要將這唯一入口處守住了,就能暫保平安。
過了良久,並沒有無數的侍衛蜂擁殺入,卻有一股夾雜著焦臭味的滾滾濃煙從入口處灌了進來。
“好燙!”一個將面頰緊貼在石壁上傾聽外面動靜的蒙面人忽然驚叫起來。
“糟了,朱毅已經瘋了,他居然在外面放火,想將我們全部燒死!”鍾紫苑驚叫道。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外面“蓬蓬”幾聲響後,火光大作。沖天的橘火苗在瘋狂的****著那扇厚重的石門,同時也照亮了石牢內那一雙雙呆滯,驚恐,絕望的眼眸。
蒙面首領一個健步上前,揮刀砍斷了石門後拉動齒輪轉動的鐵鏈,失去鐵鏈拉扯的力量,石門再度“咯吱咯吱”緩緩閉合,暫時將那嗆人的黑煙還有搖曳的火光全部都阻在了門外。
原本緊張無比,一觸即發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石門的機關已經被破壞,從外面再也休想打開,裡面的人獲得了暫時的安全,眾人不由紛紛鬆了一口氣。
鍾紫苑長舒了一口氣,轉動美眸悄悄去看蒙面首領。卻見他濃眉緊緊蹙著,神情似乎比先前更加緊張。
“大人,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大夥紛紛把希望的目光投到了蒙面首領身上。
“還能怎麼辦?”蒙面首領苦笑一聲,道:“趕快找第二個出口,不然一個時辰以後,我們全部都會成為飄香樓的烤豬!”
“什麼!”剛剛才鬆了一口氣的眾人,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們果然覺到石室裡的氣溫在慢慢升高,眾人頓時騷亂起來。
蒙面首領見狀,立刻揚聲道:“大家不用驚慌。這間石牢空氣雖然凝滯卻並不憋悶,可見還有另外一條出路,而且一定是通往府外。大家不妨細細搜尋。只要找到了出路,咱們就可以逃出生天。”他不用再強調第二遍,眾人紛紛撲向各個石壁,開始細細搜尋首領嘴裡的第二條通道。一時間各種“咚咚”的敲擊聲,在石牢中時起彼伏,好不熱鬧。
隨著時間的緩緩過去,石牢的氣溫越來越高。被困住的眾人個個都是汗浹背,渾身焦躁,叫苦不迭。
“孃的!與其窩囊的被慢慢烤死。還不如衝出去拼殺一番,也能死個痛快!”有人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開始大聲抱怨起來。
“本就沒有什麼第二個出口,咱們再繼續待下去。就死定了!”
“大人。咱們不能死的這麼窩囊,一起殺出去吧!”
“對,咱們護著你與夫人,一起殺出去!”越來越高的氣溫讓眾人都心緒難安,每一下呼,都能灼痛他們的咽喉。他們身上的衣褲已經被汗
浸溼,又被灼熱的高溫烘乾,它們的質地變得如薄脆的蝴蝶翅膀。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對於這些一聲大過一聲的抱怨,蒙面首領始終置若罔聞。他依然極有耐心的。用手裡的刀把細細的敲擊著每一塊石壁,而後仔細傾聽著每一次敲擊後的迴音。
鍾紫苑雙頰也被烤的紅通通的,就像是剛出鍋的蝦米。她卻依然亦步亦趨的安靜跟隨在他身邊,當他額頭冒出的汗珠模糊了他的視線時,她才會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溫柔抹去那些不聽話的汗水。
倆人偶爾還會換一個會心的微笑,彷彿這生死一線的處境,也不足以讓他們慌亂不安。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風儀,只有真正無懼生死之人才會擁有。
很奇怪,倆人如此不慌不忙,氣定神閒,似乎也染到了身邊人的情緒。原本焦躁的眾人似乎平靜了不少。
當敲擊到石牢東側最左邊的一塊石壁時,蒙面首領的眼睛猛地一亮,沉聲道:“此處石壁的溫度比別處要低,敲擊時回聲也與別處不同,出口一定在這裡!”眾人聞言皆狂喜的撲了過去,無數雙手在那塊石壁上瘋狂的敲擊起來。慌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動到了機關,又是一陣“咯吱咯吱”鐵鏈拉動齒輪時發出的聲音,一條黝黑的隧道逐漸出現在眾人面前。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清涼略帶溼的空氣。
“太好了,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眾人皆是喜笑顏開。
蒙面首領心中雖然狂喜,面上卻依然保持平靜。就聽他沉聲吩咐道:“你們倆個將那油燈取了,在前引路。你們倆個將段嶺背上,其餘的人斷後,咱們出發。”一行人在昏暗的光線中,摸索著往前走。這條隧道雖然不是十分寬敞,可一個成年人在裡面直立行走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隧道底下鋪的也是一塊塊整齊的青石板,鍾紫苑一邊走,心中一邊在驚歎,這樣細巨大的工程,絕對不是一兩年能夠完成的。看來這朱毅的篡位之心,還真是無比堅定。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越走就越覺得空氣變得溼而涼
。時間一長,原先被大火炙烤時的燥熱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冷。
終於走完了這條長長的隧道,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底下巖。巖
裡到處都是那種柱狀的石筍,不時有水珠從那石筍上滴落。一條奔騰的地下河在巖
中歡快的
動著,可以聽見那嘩嘩的水聲不絕於耳。
蒙面首領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下河的向後,極為肯定的道:“這地下河連著運河,是要順著它走,咱們就可以重見天
了!”眾人心頭一鬆,不由大聲歡呼起來。早就
疲力竭的採茵,更是一
-股坐在地上,
息不已。在石牢時,大夥就被烤的口乾舌燥,如今看到這條奔騰的地下河,有人忍不住上前,掬起那冰涼的河水就往嘴裡送。
“等等!這水不能喝!”鍾紫苑見狀忙大聲制止。她恍惚記得,上一世在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旅遊時,去過一個非常有名的巖。那裡面也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地下河,還可以坐船在裡面遊玩。記得當時的導遊介紹,說是那條地下河看著清澈見底,可水裡的礦物質含量卻嚴重超標,
本就不能飲用。
眼前這條河雖然並不是上一世她遊覽過的那條地下河,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現在大家是在逃命,提高警惕總是沒錯的。
有人把水已經捧到了嘴邊,聞言猶豫片刻就潑了出去。也有人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道:“夫人太過小心了,喝幾口水而已,沒事的!”照樣大口大口的喝了個痛快。
鍾紫苑無奈的搖搖頭,她也在河邊蹲了下來,掏出一塊錦帕沾了那冰涼的河水,來到段嶺身邊,細心的為他拭去臉上髒亂的血汙。
在冰冷河水的刺下,一直處於昏
中的段嶺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他
糊糊的睜開眼睛,見到一臉擔憂的鐘紫苑。他眼前不由一亮,喉頭咯咯一陣亂響,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鍾紫苑慌忙扶起他,一邊為他拍背,一邊柔聲安道:“別急,別急,你現在已經安全了!”蒙面首領聽到動靜,也急忙走了過來。
在鍾紫苑的安撫下,段嶺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的眼睛開始四處亂轉起來,在對上那個蒙面首領如之夜般幽深的眸子時,先是楞了愣,隨即眼睛一亮。
蒙面首領俯下身,沉聲道:“你可是有話對我說?”段嶺神情一下子變得動起來,他嘴
動著,“咿咿呀呀”的發出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蒙面首領與鍾紫苑不由面面相覷,
本就
不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段嶺見到他們面上的疑惑,眼神不由一黯,隨即慢慢的張開佈滿乾涸血泡的嘴,
出他嘴裡斷了半截,如一灘爛
般僵住的舌
。
鍾紫苑與蒙面首領不由倒一口涼氣,鍾紫苑喃喃的道:“他瘋了,他真的是瘋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卻把人折磨成這幅模樣,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想到自己才從這樣一個瘋子的手裡全身而退,她心中不由暗暗
到後怕。
蒙面首領沉默片刻,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邊,沉聲道:“既然不能說,就用寫的吧!你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已經足夠,剩下的事情就給我好了!”段嶺黯淡的眸子不由一亮,他開始艱難的移動手指,在蒙面首領的掌心中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