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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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紫苑走後,劉玉清喝退了身邊的丫鬟,婆子,只留下劉夫人一人。她低頭絞動著手中的帕子,良久後,才悵然問道:“母親,你和紫苑妹妹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劉夫人聽出她語氣中淡淡的憂傷,心中一陣難過。她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語氣輕快道:“你這孩子就愛胡思亂想,我與紫苑也久未見面了,話都沒有說上幾句,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劉玉清手上一頓,她定住心神抬起頭,一雙幽深的眼眸靜靜的瞧著劉夫人,一字一句道:“母親向來待紫苑妹妹極好,從不會像今天這樣對她疾言厲。再加上紫苑妹妹先前也是言語晦澀,我就猜到你們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頓了頓,她又誠懇的說道:“我知道母親事事都是為了我。可真要是為了我好,就不該擋著紫苑妹妹的話頭。您什麼事都想瞞著我,如果等到我嫁進了睿親王府,這些麻煩才爆發出來,我豈不是會更加束手無措。”劉夫人只覺得一陣心痛如絞,她狠狠的咬著嘴,直到嚐到了一絲淡淡的腥味,才艱難道:“玉清,你聽母親說…”劉玉清自顧自的打斷了她,繼續猜測道:“可是因為睿親王是迫於皇上,太后的壓力才肯娶我,其實他對我並無一絲情義?又或者是他早就有心儀的女子,只是迫於身份不能納為王妃,所以母親還有紫苑妹妹都怕我進了睿親王府會受委屈?”她悵然的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些我早就想明白了,睿親王並未見過我,以前議婚就被他一口拒絕了。這次他肯娶我定是為了給太后沖喜而已。”她的視線不由投到那件美輪美奐的嫁衣上,心中鈍鈍的疼痛著,慘然一笑道:“沒有關係,只要他肯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與他過子!至於他心儀的女子,大不了等大婚之後,我再做主納她進門。以後我和她一起好好伺候王爺也就是了。”劉夫人看著她明明脆弱卻要故作堅強的笑容,還有她那似一陣風就能被颳走的窈窕身子,心中不由酸楚難當。想到一味的隱瞞對劉玉清來說。未必就是好事,劉夫人終於說道:“這麼想就對了,好好過子才是正經。玉清,你要知道。這世間的夫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幾對在成親前就是互相傾心的。

那些白首之約,山盟海誓都是戲本上編出來騙人的。尤其是睿親王這樣的身份,他的正妃只有你這樣出身高貴的女子才能做,其她外面的女子,就算是葉梅蘇之,最多也就是通房侍妾,就連側妃都撈不上。只要你進了睿親王府後能早生下嫡子就什麼都不用怕。你看你父親的那幾個侍妾個個年輕貌美,可又有哪個敢在我面前玩花樣。生下的孩子還得老老實實稱呼我一聲嫡母。”劉玉清不由苦笑道:“母親,我還沒有成親呢!你就開始教我如何轄制侍妾,庶子,庶女之了嗎?”說到這個劉夫人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忍不住伸出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在劉玉清的腦門上使勁戳了一下,恨恨道:“說起來,這些早就是你該學的,可你總是傲著不肯理會,這會子我就算是想教,你又如何能夠領會其中的髓。你要真學會了這些手段如今我倒不用這麼心了。”劉玉清傲然一笑,道:“母親,你不用擔心。我若是有福氣的,自然會得到王爺的看重和疼愛。若我是個福薄的,好歹我是御旨親封的睿親王妃,最多也就是守著一顆心過清靜子,任她是誰也越不過我去。要是為了爭寵暗地裡耍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倒是會讓王爺看輕了去。”劉夫人知道劉玉清的子素來執拗,她也拗不過只得悻悻作罷。不過好在她暗地裡做了幾手準備,自信可以護得劉玉清的周全。

母女閒話時,院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劉夫人忙站起來,面道:“定是外面的宴席完了,你父親叫人來催著發妝了。”她忙打開繡房大門親自了出去。

劉玉清話雖說的傲然鎮靜,可到底年輕,事到臨頭心中還是又慌又亂。她忙端起桌上的粉窯紅底描黃牡丹茶盞,放在邊慢慢的抿著,試圖壓住心頭那突兀的慌亂。

就聽外面一個婆子尖著嗓子嚷道:“夫人,不好了,那睿親王突然發瘋了般跑到花廳裡將蜀王世子打了一頓。然後又嚷著說什麼錯了,他要娶的不是咱們家小姐,然後他,他,他…”劉夫人厲聲喝道:“快說,他怎樣了。”那個婆子拍著大腿,憤憤不平道:“睿親王他居然一個人騎了馬揚長而去了。臨走前他還說,這場婚事就此做罷…”劉夫人氣急敗壞,尖厲的喝道:“胡鬧,胡鬧,簡直是胡鬧。御賜的婚事豈是他說作罷就能做罷的,他想成為整個長安城的笑話嗎?老爺呢,老爺也不攔著他?”那個婆子收了嗓門,嘟囔道:“老爺倒是想攔,可他也攔不住呀…”接下來的話,劉玉清再也聽不清了,她只覺得手中小小的茶盞似有千斤重。她再也捏不住了,“哐”的一聲掉在她腳邊青石鋪築的地面上,瞬間被摔的四分五裂。

濺起的瓷片恰好劃破她的布襪,在她的腳踝處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劃痕。一絲淡淡的血跡慢慢透過雪白的布襪浸潤出來。

她怔怔的坐著,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劉夫人闖進來,看著劉夫人嫣紅的嘴在她面前不停的張合著,看著劉夫人一臉焦灼的呼喚…可惜她的耳朵已經聽不進一個字。她的喉嚨裡就像是被厚厚的棉花給堵住了,發不出一個音節。她的心漸漸被劇烈的痛楚,還有強烈的恥辱所淹沒。

四周的空氣似乎被凝住了般。讓她覺得每一下呼都是那樣困難。她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隨即眼前一黑,徹底的昏厥了過去。

繡房裡傳出劉夫人呼天搶地的哭叫聲,劉玉清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慌了手腳,叫大夫。找老爺的,還有四處亂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滿滿一院子琳琅滿目,奢華緻。金光閃耀的大紅嫁妝禮擔,此刻卻無人理會。那冷嗖嗖的寒風使勁的颳著,將樹梢上,屋簷上的鋪蓋的厚厚雪絨刮下了不少。漸漸掩蓋了這滿地的妝匣籠箱…。

馬車輪子咕嚕嚕的滾動著。厚厚的猩猩氈將車廂隔得嚴嚴實實,不一絲縫隙,可朱斐的呼痛聲,還是時不時的傳了出來。

朱斐那張妖孽的臉龐上此刻就像是打翻了顏料鋪子,五顏六彩繽紛。鍾紫苑拿著棉球細心的給他破潰青紫的嘴角上了一些止血藥後,忍不住怒氣衝衝道:“你是不是傻呀!站在那裡任他打,不還手也就罷了。居然還不知道避一避。這嘴角被打破了還是小事,要是連眼睛都被打瞎了可怎麼得了。”朱斐半眯著高高腫起的熊貓眼。摸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嘴角,苦笑道:“算了,我暗中算計了太后,本就心中有愧。讓他這麼打一場,心中反倒是舒服了些。”他忽然抿嘴一笑,慢慢附身靠近了她。因為靠的太近,他那雙瀲灩的鳳眸幾乎變成了可笑的鬥雞眼。鍾紫苑被他笑得心中有些發,她帶著幾分戒備收回了手,努力往後斜著身子,與他拉開安全距離後。才警惕的說道:“有話快說,別在這裝神鬼的。”他眯著青腫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面詭異的問道:“喂,你說你一沒二沒-股,長相嘛!頂多算是中上而已。快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從葉梅蘇手裡勾走毅的?”鍾紫苑定定的看著他,琥珀的眼睛慢慢危險的眯起。他忽然心生警惕想要往後躲,她卻飛快的伸出手指戳在了他面上的傷口處。

“哎呦!要破相了。”朱斐驚懼的捂著臉,痛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鍾紫苑舉著手指得意的笑道:“可惜我是女子不是君子,難道你沒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嗎?”朱斐悻悻的說道:“脾氣這麼壞,還喜歡動手欺負病人。真不知道小郭子還有毅,究竟是看上了你什麼。”鍾紫苑收了頑心,微微嘆口氣道:“別說你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招惹上睿親王的。對了…”她看著朱斐,一臉奇怪的問道:“方才為何你要默認是我的情郎,這種事不是應該給承嗣來處理嗎?”朱斐聞言收起了戲謔,他沉默了半響後,說道:“這事你聽我的,既然毅把怒火對準了我,就不要再把小郭子牽涉進來。反正我和你之間清清白白的,一切都是他的猜測,我要是不認他也沒有實際證據。可是你和小郭子不同,有一大把的小辮子給他抓。”其中最大的一辮子就是那柳府小姐柳玉蟬,不過這話朱斐只敢放在心裡暗暗嘀咕而已。

鍾紫苑臉一紅,啐了他一口,道:“胡說什麼呢!什麼小辮子。我與承嗣皆是單身,男未婚,女未嫁,哪兒來的小辮子?”朱斐嘿嘿乾笑了兩聲,道:“你別管了,這事暫時就這麼定了,反正我是絕不會害你的。”

原本明亮的天被厚重的雲朵遮著,又漸漸昏暗了下來,寒意越發顯得濃重。慈寧宮內卻是一片溫暖靜寂,太后神越發好了,她披散著長髮,捧著一隻紫金飛花暖手爐,站在窗戶底下看著外面那銀裝素裹的美景靜靜出神。

郭皇后親手捧了一盞熱熱的燕窩粥來,笑道:“太后想什麼呢?身子才好些,仔細被那窗戶底下漏出的風吹著,怕是又會鬧頭疼。”太后笑了笑,離了窗戶回到長塌上坐下後,嘆道:“這些子虧了鍾院使針灸,按摩,頭風症發作的倒是沒那麼頻繁了。”頓了頓,她又無比欣的道:“只是我想著今兒是毅兒納徵的好子,心中就甚是寬。只可惜這樣的熱鬧我卻不能親眼瞧瞧,真覺得有些遺憾。”郭皇后“噗嗤”一笑,道:“納徵有什麼好瞧的,等到七天後大婚時才是真的熱鬧。到時睿親王牽著他的王妃來給你磕頭時,您再厚厚的賞賜一番,就什麼遺憾都沒了。就怕太后得了這小媳婦後,就不會再疼我這個大媳婦了。”

“猴兒又貧嘴。”太后忍著笑意嗔道:“恰好我腹中有些飢餓,還不把燕窩粥端來。”郭皇后哀哀嘆道:“唉!大兒媳也只配伺候些湯湯水水,可見是不招人疼的。”太后再也撐不住笑意,指著郭皇后笑著叫道:“快撕了她的嘴,我還沒怎麼著呢,她就滿肚子的話等著我!”太后身邊的女官笑著湊趣道:“真是可憐見的,太后娘娘您就賞臉疼皇后娘娘一回唄!”太后心情甚好,想了想,吩咐道:“去,把庫房打開,把那尊藍田暖玉雕的送子觀音好好的端出來,送到皇后娘娘的坤寧宮去。”

“是。”立刻有宮女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郭皇后一臉驚喜的盈盈下拜道:“兒臣謝太后賞賜!”太后又持著郭皇后的手,拍了拍她白皙滑膩的手背,一臉溫和的說道:“我知道你總覺得太子太孤單了,想要再給他生個皇弟或是皇妹。只可惜皇上朝政繁忙,去你那的時間又極少,所以總不能成。今天我就賜你這座極為珍貴的送子觀音,這塊藍田暖玉來自海外,極為難得。它除了觸手生溫外還有一個極大的好處,據說女子與它相處的久了有暖宮的奇效。這胞宮暖了自然就更加容易受孕。母后如今將它賜給你,就是希望你能為皇家多多開枝散葉,你看這份賞賜可好?”太后一番話頓時讓郭皇后喜笑顏開,她笑靨如花的道:“本來我只是瞧著太后的海洋之眼饞的很,想要趁機討一盆回坤寧宮去養著。沒想到太后卻賜予我如此珍奇之物,倒是讓兒臣有些羞愧。”

“你這猴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區區一盆花可是能和我這藍田暖玉相比的?”太后又掃了一眼原先擺放海洋之的高几,有些遺憾的道:“那花終究是來自海外,還是對咱們這的氣候不太適應,你瞧,如今只剩下兩盆了,其餘的幾盆都已經枯萎殆盡,真是可惜了。”郭皇后忙道:“要是太后喜歡,就讓蜀王世子再去尋幾盆回來就是了,不值什麼的。”太后呵呵一笑,道:“再說吧!畢竟這養花也講究一個緣分。”說話間,有太監進來稟報道:“睿親王在宮外求見。”太后看了銅壺滴漏一眼,蹙著眉尖疑惑道:“這個時辰他怎麼會來?快讓睿親王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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