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大哥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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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兒本沒想過這種算計,一時傻了眼,不曉得咋著更好。媳婦有些不耐煩,斜睨著眼珠子說:“得咧,別前前後後地算計咧,你要有真本事,上來三八九點把他灌醉,啥事體也就沒咧!”花瓣兒臉上一喜:“俺咋…咋灌他哩?”媳婦白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這還用俺教?俺不願意費這個閒心思,灌醉嘍你就跑,灌不醉就讓他,反正…”她的話沒說完,院裡有人喊叫。

“二,二爺回來咧!”媳婦慌忙站起身,不陰不陽地道:“那個完蛋貨回來咧,俺去照應照應,你好好想吧,誰也替不了你!”花瓣兒的心活像被刀子割下來,又醃上一把鹽,疼得沒處招領。

***土匪們狂搶數,大年三十下午,槍槍槓槓回到娘娘廟。天還沒太黑,大殿裡早已燈火通明。

人們走馬燈樣樣地拾掇年貨布置酒席,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慶的笑容。外面,下了兩天兩宿的大雪沒停。仰頭望去,轉著圈圈的一溜溜山脊,白慘得軟軟乎乎。天上地下都是素的,只有廟裡一片火紅。

大殿正中的三把椅子擦得鋥亮,自然是為大爺、二爺和三爺準備的,下推手有兩排木凳分別是八大天罡和十二地煞的座位。這二十個人早已到齊卻不敢落座,他們在等中間的三個頭領。

“大爺、二爺到…”門外傳話的小土匪一聲高喊,眾人“刷”地分列兩廂。小土匪在外面將厚厚的皮門簾開,笑著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位便是搶花瓣兒的那個土匪…大爺。大爺長得個頭不算太高,面也不惡,眼珠子裡卻有股硬邦邦的殺氣,縱是笑著也嚇人。

他還是那天的打扮,只是新颳了鬍子,腮幫子一片青黑。二爺倒是溫和,像個教書先生,身上那件藍長袍剛縫好,布面還帶著沒抻平的褶子。

“請大爺、二爺入座!”眾人恭敬地齊聲說。大爺微微一笑,拉了二爺的手,穩穩坐在當中的椅子上,又把手向下按按,示意眾人坐下。眾人不敢坐,齊把眼珠子盯向那把空椅子。

“你三爺哩?”大爺扭頭問小土匪。

“回大爺,三爺拾掇拾掇立馬就來。”小土匪慌忙應答。

“扶他過來,這些天累著他咧!”大爺又說。

小土匪朝站在門口的兩個人使個眼,剛要出去,忽聽門外有人高喊。

“三爺到…”話音還未落到地皮上打滾兒,低頭弓進來一位又高又壯的大漢,滿面的絡腮鬍須足有三寸。

“請三爺入座!”眾人同聲高喊。三爺朝眾人拱拱手,示意大夥落座,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空椅子旁邊,看到颳了鬍子的大爺“哈哈”大笑著用手點說:“大哥,你看你這副樣樣,咋這麼彆扭哩!”眾人見他指著大爺的鼻子說話,臉上不由一緊。大爺並不惱怒,反倒不好意思地摸著下巴“嘿嘿”笑道:“咋?看著不順眼咧?過年圖個新氣,俺把它刮咧!你不刮刮?”三爺直著右腿坐下又說:“好不容易長的刮嘍多可惜,俺這都兩年多咧,媳婦都不如它親哩!”二爺見兩人逗趣,假裝不高興地說:“欺負人是不?欺負俺沒鬍子是不?當著矬子別說短話,俺要想不開尋嘍絕路,可是讓你們臊的!”二爺一番話將眾人逗得鬨堂大笑。

大爺清清嗓子歡喜地高聲道:“弟兄們,今兒是大年三十,這幾天都辛苦咧,別的話不說,多喝點解解乏,來,先乾一碗!”眾人齊端酒碗,一飲而盡。三爺放下酒碗,小聲對二爺說:“嫂子哩,咋不過來熱鬧熱鬧?”二爺說:“灶房拾掇菜哩,這場合還少得了她?”二爺正說著。

那媳婦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年糕進來,嘴裡叫道:“別光顧喝,剛出鍋的,嚐嚐。”三爺伸手夾了一塊年糕剛要往嘴裡放,大爺搶過來擱在盆裡說:“老規矩,三碗過後再吃菜。”三爺左手端碗的辰景,又把年糕夾起來咬了一口,笑道:“這是乾糧,不是菜!”大爺見他頑皮,開心地說:“今兒過年,大哥給你破回例,來,第二碗!”有人給那媳婦在三爺旁邊搭了座位,三爺起身想讓她挨著二爺,被她笑著止住。

三碗過後,三爺端起酒碗對大爺說:“大哥,俺頭一回在廟裡過年,好聽的話不說,謝大哥收留小弟,幹!”大爺一飲而盡,放下酒碗說:“三弟,咱一個頭磕在地上就是親的,要說還要你帶來的那四十杆大槍哩!”三爺端起碗又對二爺說:“二哥,難得你瞧得起俺這漢,你酒量不行,隨意,小弟幹嘍。”說完,端起碗一飲而盡。

二爺沒說話,將酒喝乾,斜著茶碗向他照照底。三爺心裡高興,笑嘻嘻地對那媳婦說:“嫂子,大過年的俺也沒啥見面禮,在唐縣了個玩藝兒,看看喜歡不?”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亮閃閃的玉鐲。媳婦驚喜不已,嘴裡“嘖嘖”叫著,歡喜地說:“三弟,你真行,這是好寶貝哩!來,給嫂子戴上。”三爺看她伸出白細的手腕,不好意思摸她的手,反把玉鐲遞給二爺。二爺笑著說:“三弟,你嫂子曉得你沒摸過女人,更沒準備壓歲錢,摸摸手兩頂咧!”三爺被說得面紅耳赤,但也不好駁那媳婦的面子,憋住一口氣,將玉鐲戴上她的手腕。二爺笑著拍了拍三爺的肩膀,又扭頭對大爺說:“大哥,聽你弟妹說,咱廟裡來咧個唱定州秧歌的戲子,咋不讓她出來見見?”三爺聞言,神一愣,但是沒說話。大爺看著那媳婦說:“俺一直沒工夫看她,事兒咋著哩?”媳婦笑了笑說:“妹子還有辦不成的事體?早勸說好咧,她歡喜著哩!”大爺喜出望外,連聲道:“叫她來,叫她來,讓大夥見識見識!”媳婦離了座,臉上掛著極為神秘的笑樣樣走出大殿,工夫不大,領著一身紅衣紅褲的花瓣兒又走進來。***花瓣兒臉上搽了官粉,嘴塗得猩紅,一頭青絲還抹了桂花油,有幾分清秀,還有幾分妖豔。

那媳婦一身紅衣紅褲在大殿裡早就顯得喜氣,再有花瓣兒的一身新衣和仙女樣樣的臉蛋,大殿裡忽地亮堂起來。

八大天罡、十二地煞直了眼。三爺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身形便控制不住安穩“騰”地站起來,愣怔片刻忽又坐下。

二爺打趣地道:“咋?三弟眼饞咧?”三爺尷尬地掩飾一下慌亂,口中急忙說:“沒,俺…俺是羨慕大哥好福氣哩!”大爺美滋滋地看著花瓣兒,憐香惜玉樣樣地說:“趕緊坐下,跟俺二弟三弟喝杯認識酒,你要不能喝,就幹給他們端哩!”花瓣兒裝得羞羞慚慚,左手捏著媳婦的手腕。媳婦笑著撇嘴道:“大哥,有你這麼辦事體的?今兒數你最高興,他們哥倆應該敬你哩!”說著。

朝二爺、三爺甩了兩個眼。二爺連忙說:“俺媳婦說得在理,來,大哥,咱哥仨喝個三三見九的。”媳婦見他站起來真要喝,瞪他一眼說:“你要不想再吐血,就少瘋!”二爺“嘿嘿”一笑,把酒放下,只用手指頭扒著碗邊兒。三爺急忙端起酒碗說:“二哥身子不利落,俺替咧,大哥,你三俺六圖個痛快!”大爺望了桌上倒好的三碗酒,面為難之,媳婦見他不想喝,笑著說:“大哥今兒是咋咧?有怕頭兒咧是不?彆著急,一會兒俺妹子還敬你三碗哩!”一句話說得大爺沒了脾氣,站起身來道:“好吧,今兒豁出去咧,幹!”說完,連端三碗一飲而盡。

三爺也不含糊,兩手左右開弓,將六隻茶碗摞成樓上樓“咕咚咕咚”狂飲。八大天罡、十二地煞看直了眼,拍著手齊聲叫好。

媳婦將花瓣兒領到大爺跟前,把酒壺遞到她手裡,軟著腔調說:“妹子,你進嘍廟門咱就是一家人咧,敬大哥三個入夥酒哩!”花瓣兒將酒倒滿三個茶碗,抬起頭來的辰景,故意用媚眼瞟了一下他的眉梢,拖著腔兒說:“喝嘍吧!”大爺壓沒想到花瓣兒會答應得如此痛快,驚喜得簡直心花怒放,急忙站起身將三碗酒喝乾。

媳婦偷著掐掐花瓣兒的後,嘴裡開玩笑樣樣地道:“妹子,剩下的酒就看你咧,俺不能啥話都替你說嘍!”花瓣兒走到二爺、三爺面前,將空碗拿過來,倒上滿滿九碗酒,擰了擰小說:“你看上俺是俺的福氣,俺以後就靠你咧,你要是實心實意對俺好,就喝嘍!”大爺心裡高興,臉上有些發怵,耍賴地道:“這麼多?俺沒那麼大量哩!”花瓣兒忽地撅了嘴,不高興地說:“這九碗酒有說道,長長久久哩!

俺可不想跟你做半截子夫就拉倒嘍,後半輩子咋過哩?”大爺正發愁,三爺突然站起來道:“大哥,你要不喝,俺替!”媳婦撇著嘴道:“這酒能替?大哥喝嘍頂算答應人家咧,人家這是等信兒哩!”大爺無奈,乾咳一聲,伸出右手對花瓣兒說:“也罷,誰讓趕上個吉利數哩。

不過,俺也得看看你的心思,把俺喝壞嘍,就是你對俺不好咧,來,端幾喝幾!”花瓣兒臉上笑得好看,手卻不軟,硬生生端了九回。大爺不推不辭,九碗酒全部灌進肚裡。

眾人再看,他臉紅得冒著紫氣,腳下也沒了,身形來回晃悠。花瓣兒瞟他一眼,又在兩隻碗裡倒了一滿一淺,笑著說:“俺還想…跟你喝個杯酒哩,喝不?”說著,又把滿滿一茶碗酒遞給他。媳婦“嘖嘖”著嘴說:“看看,看看,妹子跟大哥真是情投意合,別的酒不喝行,杯酒不喝可說不過去!”大爺晃悠著身子從桌子後面出來,歡喜地看看花瓣兒,又看著酒碗。

突然伸左手攬住她的,右手舉起了酒碗。兩人挎了胳膊將酒一飲而盡,大殿裡掌聲雷動。花瓣兒趁亂把酒又吐回碗裡。大爺想走回座位上,再邁腿的辰景,單腿點地跪了下去。

“來人,把大爺扶到房中休息。”媳婦朝門口的土匪喊叫著,雙手費力地將他攙起來,大爺眯著眼一笑,醉醺醺地說:“不用,讓她陪俺去,俺…有話說。”媳婦說:“咋?等不及咧?俺還讓妹子陪著喝酒哩,大哥先走一步,俺們熱鬧會兒再讓她去。”說著,向門口的土匪使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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