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追查少年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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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舊車商走近,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他對你說了一些什麼,或者是他和那少年之間說了些什麼,你要盡你記憶,全講出來!”舊車商忙道:“是,是,其實沒有什麼——”他以恐懼的眼光,望了望我,隨即又道;“我聽得那少年問這男人:我們的目的地,究竟在什麼地方?那男人的回答是:快了!”我又道:“那男人有沒有表示他們是從哪裡來的?譬如說,他們有沒有提及,他們是用什麼通工具,來回到綠河市的?”舊車商道:“我不知道…真的…我沒有聽到他們提起過。”白克也已走了過來,他的憤怒已平抑了好些,他冷冷地道:“衛,走吧,在這肥豬的口,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了,我們到機場去問問!”我又望了望那舊車商一會,知道在他的口中,實在問不出什麼來的了!
白克說得對.我們在舊車商這裡,既然問不出什麼,就該到機場去,因為亨利除了搭飛機之外,決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來到綠河市的!
我們一起離開,白克將他的怒氣,全發洩在駕駛上,他簡直是橫衝直撞,直闖到機場去。
到機場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那機場,實在簡陋得可以,事實上,只不過是一片平地而已,當然,能夠降落的,只是小型飛機。
有一列建築物,隱約有燈光透出來,這樣的機場,當然不會有什麼夜航的設備,可是建築物中有光芒,表示那裡有人。
白克一面按著喇叭,一面仍不減慢速度,真來到建築物的門口,車子在震動下停了下來,只見一個男人,手中提著一罐啤酒,走了出來,顯得十分惱怒。
白克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那男子怒喝道:“你下次再這樣來,我會讓你知道你能得到什麼招待!”白克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就取出了證件讓那男子看,那男子呆了一呆“哦”地一聲“安全局,有什麼事?”白克道:“誰是負責人?”那男子道:“我是,有什麼事,只管問我好了!”白克道:“進去再說!”他一面說,一面就要走進去,可是那男子卻立時伸開了手臂,阻住了白克的去路,喝道:“別進去!”白克呆了一呆,我也走了過來,那男子神情又驚慌,又緊張,攔在門口,大聲道:“別進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好了!”白克冷冷地道:“我們要查近半個月的飛機降落的記錄!”那男子立時道:“那麼,請到辦公室去。”白克冷冷地道:“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你在屋中,藏著什麼?”那男子神陡地一變,白克已突然伸手,將他推向一旁,那男子的身手,也極其
捷,立時將手中的啤酒罐,向白克當頭砸了下去。
我陡地踏前,一揮手,將那男子手中的啤酒罐,拍了開去,同時左臂一橫,已經擊在那男子的頭上,那男子身子向後退“砰”地一聲,撞在門上!
就這時,只聽得屋子之內,有女人的聲音叫道:“別打,喬治,讓他們進來好了,我不在乎,這種偷偷摸摸的子,我過厭了!”隨著聲音,只見一個身形相當高大的紅髮女子,一臉不在乎的神氣,從屋內走了出來。
那紅髮女郎十分妖冶,我和白克互望了一眼,白克本來還要惡狠狠向那叫做喬治的男子衝過去的,但是他一看到那女人,立時將揚起了的手,垂了下來。
我不苦笑了起來,我來到這個國家,本來是為了來調查一個科學家之死的,卻不料在調查的過程中,竟看到了那麼多眾生相!醉酒的大學教授,不負責任的警官,通姦的男女,放棄原來職業的科學家,只顧賺錢的舊車商…這倒像是這個國家另一面的縮影。
白克已然對喬治和那紅髮女部,發出了抱歉的一笑:“對不起,打擾了兩位,我們對兩位的事情,絕不會有興趣!”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喬治的神情,還是很緊張,白克忙又道:“我們只是過路人,想調查一架曾在這裡降落的飛機!”喬治立時轉過身,推那個紅髮女郎進去,一面回頭向我們道:“請等一等!”他和紅髮女郎一直走了進去,約莫過了五分鐘,喬治才走了出來,提著外衣:“請到我的辦公室去!”我們自然不會去問他和那紅髮女郎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跟著他,來到了另一幢建築物之中,他著亮了燈,拉開了文件櫃,將一大疊文件,取了出來。
白克和我,立時走過去翻閱著。
那是綠河市機場的飛機升降記錄,我們急速地翻著,翻到了舊車商賣出車子的那一天,那一天,只有一架飛機降落,飛機是屬於一位恩培羅先生的,這位先生,和他的三位朋友,一起降落,當晚就飛走了。
這位先生,顯然不是我們要找的對象,我們又翻到前一天,前一天,有兩回飛機降落,一架是一間體育學院的學生,另一架,是三個渡假的女人。
我和白克互望了一眼,白克道:“記錄全在這裡了?”喬治有點不耐煩:“我為什麼要隱瞞?”我取出了亨利的照片,和那神秘男子的繪像來,道:“你可曾見過這兩個人?”喬治看了一眼,便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沒有,從來沒有見過!”白克手握著拳,在桌上重重捶了一下:“不可能!”我立時又道:“在這裡附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供飛機降落?”喬治道:“自然有,河灘旁,以及山谷中的平地,駕駛技術高超的人,都可以使小型飛機在那裡降落。”我到又有了一線希望:“那麼,有飛機在上空經過,你是不是有記錄?”喬治叫了起來:“你在說什麼笑話,那怎麼可能?現在,天上的飛機,比地面上的汽車還要擁擠,我怎能記錄下來”白克憤怒地合上記錄,嘆了一口氣,喬治道:“已經查完了?”白克由於失望,已經講不出話來,我代他答道:“謝謝你的合作,查完了!”喬洽
著手:“剛才你們見到的那位,並不是我的太太,希望你們諒解!”我道:“你放心我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不會對你的事有任何興趣的!”喬治道:“那就好了!”他和我們一起走出去,白克和我上了車,白克駕車駛離了機場,苦笑著道:“明明有頭緒了,可是又變得一點線索都沒有!”我也苦笑著:“這個神秘男子,他一定是利用飛機到這裡來的,我看他行事十分小心,一定不在機場降落,我們的線索,還不算全斷了,我們可以去他起飛的城市調查!”白克道:“你以為他從維城起飛?”我立時道:“就算他不從維城起飛,起飛的地點,也一定不會離得太遠,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白克點了點頭,他又顯得高興起來:“走,到酒吧去,我請你喝酒!”車子駛進了市區,白克看到霓虹燈的招牌,將車子駛近,停了下來。
當我們推門走了進去的時候,白克好象很自然,但是我卻著實嚇了一跳。
綠河市,正像舊車商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小地方”可是那家酒吧倒不小,有很多桌椅,可是大多人,卻都躺在地上、男男女女躺在一堆,由於他們的頭髮和衣著都差不多,是以只可以說,東一堆,西一堆地躺著很多人,本分不出他們的
別來。
這些人,從他們的那種神情看來,顯而易見,是服食了某種物藥的,他們有的在大叫,有的在接吻,有的在喃喃自語,不過同一樣的是,在這些人的,都有著一種滿足的神情。
自然、也有人坐在長櫃上,和桌子旁邊,這些人,看來卻是愁眉苦臉的居多。
一隻唱機,在發出震耳聾的音樂。電視機上,一個大人物正在演講、可是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只看他嘴
開嗡,揮著手,看到眼前的情景,看來更叫人有一種十分滑稽之
。
我和白克盡量小心地向前走,但是還不免踏中了幾個人,被我們踩中的人,也毫不在乎,我們一直來到了櫃前坐了下來。
正在抹杯子的酒保,以一種疑惑的神,望著我們,那自然是因為我們是陌生人的緣故。可是當白克叫了一瓶酒,迫不及待地喝了一杯之後。那酒保就變得笑容可掬了,他搭燦著道:“外地來的?”我道:“是啊,這裡不歡
外來的人?”酒保笑道:“當然不,這裡不歡
所謂清醒的人,我們歡
任何醉客!”我不
苦笑了一下,也喝下了一口烈酒,酒保望著我,低聲道:“你一定會想過,酒已經不夠刺
了,酒不能使你進入什麼都有的理想世界!”白克用力伸手,推開了那酒保:“別向我們推銷
幻藥!”酒保碰了一個釘子,立時走了開去,長櫃的另一邊,有兩個女人望著我們,在故意發出嬌笑聲,我嘆了一聲,正準備站了起來,忽然聽得有人大叫道:“真的,我看到有人自空中掉下來!”隨著那人的語聲,是一陣鬨笑聲。
我循聲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老頭子,留著山羊鬚子,酒正順著他的鬍子在向下滴,他睜大眼睛,瞪著同桌在鬨笑的人。
一箇中年人指著那老頭子:“你二十四小時都在喝酒,看到有房子自空中掉下來。也不稀奇!”那老者大聲道:“是真的,兩個人,一個還是小孩子,我不是說他們掉下來,他們有降落傘,飛機在我頭頂飛過,轟轟轟——”他一面說,一面做著飛機飛過的手勢,口中還作出飛機飛行的聲響來。
在桌旁的那些人,仍然笑著,那老頭子卻說得十分正經:“兩個人從飛機上掉下來,接著,兩朵白雲似的降落傘張開,他們落地,那少年人先站起來,我看到他們,他們沒看到我!”我立時發現,白克也聽老頭子講話,我心中陡地一動,立時走了過去,手中拿著亨利的照片。
那一桌上的所有人,看到有陌生人走近,一起靜了下來,我將亨利的照片,送到那老頭子的面前,道:“從空中掉下來的少年,就是這個少年?”那老頭子先望了望我,又望著照片,不住地點著頭:“是,就是這個孩子!”他一面說,一面身子向能傾僕著,幾乎壓到我的身上,我用力一推,將他推回椅子上,立時後退,白克就在我的身後。
我們也不說話,一同出了那酒吧,進了車子。
白克道:“現在,已經很明白了,亨利死了!”我點頭道:“是的,亨利被那男子帶到這裡上空,他們是跳傘下來的,所以機場上沒有飛機降落的記錄,白克,我看這事情,越來越複雜!”白克皺著眉:“是,一架飛機,跳傘,這都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事!”我
了一口氣:“其實,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試想,一年來不斷跟蹤康納士博士,拍攝他的生活,這又豈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白克望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我道:“是一個組織,一個很嚴密的組織!”白克不出聲,他的神
顯得很凝重,過了半晌,他才道:“那是一個什麼樣
質的組織?”我搖頭道:“當然無法知道,但是這個組織,一定對科學家十分注意。”白克苦笑道:“可是,康納士博士,是自殺的!”我的腦中十分亂,一點頭緒也沒有,白克顯然也和我一樣,駕著車在黑暗的公路上疾駛。
我們在夜午時分,回到了那個小鎮,到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依著原來的路線回去。
我和白克的這次行程,可以說大有收穫,因為我們證實了亨利的死,也證實了那神秘男子,是殺死亨利的兇手。
我和白克都將亨利的死,和那引起影片聯繫在一起,亨利的死因,就是因為他拾到了那些影片,自然,更可能的是,亨利還發現了什麼其他的秘密!
我們並且還得到了一個模糊的概念,我所以稱之為“模糊的概念”是因為那全是沒有具體的事實作為據的一種想法。
我們的概念是:康納士博士之死,雖然證據確鑿,屬於自殺,但是其中有極濃的犯罪意味,我們並且料到,那是一個組織,或是一個集團所做出來的。
第二天下午,我們回到了科學城——我如此稱呼那個住著許多科學家的城市。
我和白克暫時分手,我住進了酒店,白克則去調查附近各地小型飛機的起飛記錄。我在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離開酒店,毫無目的地走著。
當我發現自己,離開亨利的住所,越來越近的時侯,我停了下來,考慮著是不是要去通知亨利的姐姐,亨利已經死了!
但是我略想了一想,就決定不再前往,因為我覺得那女人連她自己都不關心,更不會關心亨利的死活的。
我的心情很沉重,站在街頭。就在這時候,我發現對面有一個女孩子正在注視著我。
我略呆了一呆,那女孩子大約十三歲,穿得很普通,梳著一條很的辮子,我裝著完全不注意,繼續向前走去,卻發現那女孩,一直跟著我。
我轉過了街角,停了下來,不一會,那女孩也急匆匆走了過來,我立時向她走過去:“你找我有什麼事?”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