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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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學校裡各年級、各科系的學生都在忙。

新學期開始，有全校所有班級都要參加的軍歌比賽、有藝文競賽，和畢業演唱會的表演徵選；三年級要畢業旅行和公民訓練，二年級要開始嚴格的訓練和‮試考‬篩選出適合參加全省農科技藝競賽的選手，一年級要安排校外參觀；各社團要在校內發表成果，花藝社要校外展覽。

徐胤書很“不幸”地被公推為班上軍歌比賽的指揮。他班上的同學常被教官批評為“得了躁鬱症的過動兒”在練習變化隊形的時候，大夥常撞在一起，然後沒完沒了地大笑，直到教官從教官室的窗戶探出頭盯著場看，這群“二二六六”的學生才會閉嘴。

放學後，徐胤書跑到宿舍衝熱水澡，一邊洗一邊和隔壁浴室電工一的班長抱怨學校為何年年要舉辦軍歌比賽。

“反正國慶又不能去總統府表演，而且我都快被班上同學氣死了。”徐胤書大吐苦水。

“班上真像一盤散沙，只有玩的時候才團結。”這所學校舉辦的軍歌比賽分為動態和靜態合唱，其中在動態的合唱時，每個班級都挖空心思設計複雜的隊型變化，但表演出的結果如何，除了要看指揮者的技巧，所有成員的默契和配合度亦是最重要的一環。

“我們班上才慘，要排五個圈圈，結果同學總是排成三角形。

我糾正他們時，還有人說:‘又不是參加奧運，幹嘛排圈圈？’真是氣死我了。”電工一甲的班長也不停抱怨。

洗完了澡，徐胤書回到宿舍內，只見緣笛趴在一堆稿紙上專心地編寫著專騙女眼淚的動人文章。學校的校刊每學期出版一次，加上輔導室負責出刊的心橋心語、縣內每所學校都要訂閱的高縣青年，這些都是杜緣笛大展才華、引異青睞的利器。

寫完文章，杜緣笛又開口大唱軍歌，響亮地一句:“男兒立志在沙場…”馬上讓徐胤書頭皮發麻。在練習時他已被“金戈揮動耀月”給攪得七暈八素，回宿舍還要聽緣笛在那“鐵騎奔騰撼山崗”！徐胤書受不了，在天花板還沒被震垮之前，就逃出寢室，站在走廊上息。

雖天花板沒真的被震垮，但他已頭昏腦脹。

“就不能唱柔情一點的歌曲嗎？茉莉花也好。”徐胤書想像著一群雄壯威武的軍人，大夥雄姿英發、神抖擻，指揮口令一下，所有人一致唱出茉莉花的歌謠，忍不住笑了出來。

突然，徐胤書的耳畔響起“你把我的女人帶走”的歌聲，便往長廊的盡頭看去，普通二的學長鍾思正站在廁所門前大唱“你也不會快樂很久”徐胤書連忙衝向樓梯間，火速逃離宿舍。

再有第三個人來煩他的話，他肯定會崩潰。

徐胤書走到女生宿舍前、花藝社成員常聚集的大樹下，正覺得耳清淨，籃球場上又傳來食品三在那“一、二，一、二，向左轉走！”的呼口號聲，讓他不輕呼:“天啊，這是誰造的孽啊？”這句話是畜牧二學長的口頭撣，每當老師給學生規定又多又難寫的作業，或者在‮試考‬完學生希望老師在申論題方面多給些分數而老師不肯時，就會有人如此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