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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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戲子故意揚高音調,戲謔笑道“還是這麼不給面子啊?難不成想要我的女兒給你做兒媳?那可不成,我那未來的丫頭早已許配他人了!”淡雲步慨地搖搖頭,忍不住數落了他一句:“兒女的婚姻大事如此情急草率,你這個爹也不過如此!”戲子也不反駁,狀似悠閒地把玩象牙杯,半眯著桃花眼,
角的笑意加深:“說實話,當爹這種事我無情戲還是頭一回,不如阿步你來教教我,為人父母究竟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淡雲步斜睨他,絲毫看不出這傢伙有半點求教的誠意,不
冷笑:“我又沒當過爹,如何教得了你?這種事情還是回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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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商議吧!”戲子一愣,隨即大笑,摸著下巴笑的難以抑制:“我說阿步,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淡雲步索然無味地看著他,實在沒什麼閒心同他瞎鬧,隨手放下酒杯,改抱起地上的酒罈,話出口時人已站了起來:“太悶,出去走走。”看著他漫步走入黑暗的林道,戲子也不挽留,慢慢斂了笑意,眸半眯,失神地望著天邊明月,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影沉沉,夜風微寒。
他漫無目的來到溪邊,絲毫不顧形象,捧著酒罈就是一陣狂灌。
一陣朔風掃過,衣袂飛揚之際,一個柔弱的聲音輕輕飄至耳畔:“師叔…”淡雲步一怔,連忙放下酒罈回眸望去,卻見月痕穿著單薄的中衣站立在不遠處,瑟縮著肩膀頂著寒風,竟還傻乎乎地笑著。
忍不住一團怒火衝上頭頂,淡雲步毫不猶豫扔了酒罈,快步奔過去,一開口便是責備:“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麼?想廢了你這隻手臂嗎?”月痕怯怯地低下頭,囁嚅著:“我…我找…”她想說找靈姬來著,沒想到這個傢伙口硬心軟,沒等她把話說完,已脫了外套小心地給她披上,方才語重心長道:“外面風大,快回屋吧。”摸著潔白的衣襟,月痕瞬間便受到一股溫暖湧入肌膚,一時欣喜若狂,偏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好故意裝傻:“我…我睡不著…師叔可不可以…給我吹首曲子…”淡雲步不
皺眉,這丫頭,居然還敢向他提要求,不過這要求似乎並不過分,於是想了想,沉聲道:“好,不過得先回房。”
“嗯嗯!”月痕欣喜地連連點頭,轉身就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嬌小的身影一掠而過,竟浮光掠影般將一直遮擋在身後的墓碑呈現了出來,淡雲步正要隨她而去,目光卻不經意觸及到碑上的幾個朱漆大字:愛蝶媚之墓。
心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淡雲步彷彿瞬間被人點了道,呆呆地望著墓碑,月光下,他清俊雅緻的臉上,一片不敢置信的
茫,和微微的恐懼瀰漫進深邃的黑眸,驀然閃爍出一道光亮。
“師叔,你怎麼了?”月痕站在不遠處疑惑地看著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柳樹下的墓碑,心裡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暗自拍拍脯,心想:真倒黴,居然一出門就遇到墳墓,好心情全被毀了!
淡雲步靜立了片刻,理了一番思緒後終於明白,難怪一進苦無山莊就覺得不自在,原來答案在這裡,想不到這個死去多年的女人竟然輾轉被埋回了苦無山莊。可是這“愛”又是何故?
他只知道她是戲子的姑姑,二十多年前風靡北國的絕美人,可在他眼裡,她卻是個惡毒的妖女,空有絕
的容顏,卻心如蛇蠍,殘忍地將年僅六歲的他扔下懸崖。但老天有眼,最後還是讓這個妖女不得善終。
她雖然死了,可是留給他的卻是一輩子的陰影,他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不會…
“師…師叔…”月痕顯然慌了,尤其看到他緊張又驚慌的模樣,愈發覺得不可思議,心裡到一陣害怕。
淡雲步回過神來,眼見她還杵在原地,一時也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把將她抱起,徑直向前走去。
意料之外的舉動令月痕到受寵若驚,小小的身子依偎著他溫暖的懷抱,她一顆心撲通直跳,
動的不能自已。
片刻後便躺上了軟軟的臥榻,看著他動作輕柔地為自己蓋上被子,月痕滿心歡喜,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受傷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因為有他在身邊,哪怕彼此相對無言,她也滿足了。
這一夜,簫聲婉轉,睡夢中的她揚起角,前所未有的安然。
只是夜太短,睜開眼睛時,已至翌清晨。
淡雲步早已不見了蹤影,月痕略顯失望地坐起來,望著窗外藍天白雲,有些恍惚。
美好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她真希望那一夜可以無休止地延長下去,哪怕到老,哪怕到死。
平生第一次覺得,天亮是一件令人如此難過的事情。
可令她更難過的事情,還在後頭。
這一天,苦無山莊又來了一名貴客——風間斬柔。
口上揚言為看姐姐而來,卻在得知淡雲步也在莊內後,心急火燎地趕了過去。
飛翼一路追隨著她,有些哭笑不得:“斬柔,你別那麼衝動,小心把五師兄給嚇著了。”
“哼!”斬柔下巴一揚,咬著個大蘋果,語氣相當傲慢“我說飛翼,你都要為戲爺生娃娃了,還放不下你那個青梅竹馬呢?我就要把他嚇著,怎麼著?”飛翼腦袋,頭疼,實在說不過她“好好好!我又沒說不讓你去見他!只不過你話說一半,非得急死我呀!”
“什麼話?”大眼睛眨巴眨巴,斬柔面無辜。
長廊裡,飛翼乾脆拉著她坐了下來,十分認真地問道:“當然是關於才子的事情,她到底怎麼了?”聞言,斬柔嬉笑的臉頓時垮了下去,鬱悶道:“唉!別提了!本來和那安王都拜了天地,途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安王莫名其妙冷落才子,說什麼閉關修煉,分明就是有意疏遠,天曉得他大門緊閉躲在屋裡搞什麼貓膩!”
“怎麼會這樣?”飛翼大意外,忙接著問“那才子怎麼說,她就由著他嗎?”斬柔攤了攤手,表示十分無奈“有什麼辦法呢?心愛的人,打不了罵不了更是如何也殺不了!才子是愛慘了那個臭男人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只好過來找飛翼你商量商量對策,可不能讓我們這好姐妹一直這麼窩囊下去啊!”聽她說完,飛翼長長嘆了口氣,搖頭:“真沒想到才子會用情如此之深!不過東方先生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我看其中必有隱情。不行!我得去月池國一趟,瞭解真相!”斬柔沒好氣地潑冷水:“算了吧!你現在懷了身孕,我要是就這麼把你拐跑了,無情先生還不撒下天羅地網地抓我?別擔心,我過來串個門,後天就回去,到時直接把她帶過來,再好好審問一番!”飛翼心裡很是糾結,卻也只好無奈地點點頭“好吧,你最好還是騎著我的落飛明早就回去,見到才子就把我懷有身孕的事情告訴她,她一定會來的!”
“那當然!”斬柔剛興奮揚言,臉又垮了下去“明早啊?這麼快?飛翼你是壓兒不想我多待一刻啊!”對著她的額頭輕彈指,飛翼望著不遠處的紫竹小樓,特意揚高音調:“五師兄就住那兒,還不抓緊時間過去?”斬柔回頭一看,目光炯炯,再懶得跟她廢話,起身快步奔去。
樓閣臥房內,紫正在小心地為月痕傷口換藥,瞥見窗外一直刻意迴避的秀身影時,笑著朝若有所思的丫頭使了個眼
,溫柔道:“看你今天氣
不錯,想來昨晚一定睡得很安穩,某人的簫聲簡直比我的醫術還要高明。”被紫這麼一提,月痕的小臉頓時紅了一片,低頭靦腆笑道:“哪有?紫姐姐你輕點,好疼啊!”紫微愕,隨即噗嗤一笑,故意調侃:“怎麼,嫌姐姐不夠溫柔啊?那我把你師叔叫來親自幫你換藥好了。”月痕一驚,忙拉住她,一片緋紅直竄向脖子
,急的直搖頭:“紫姐姐,別開玩笑了,男女…那個,授受不親的…”看著這丫頭傻傻呆呆的小模樣,紫愈發
到好玩,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不怕不怕!剛好姐姐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看你師叔正閒的無事可幹,而且做事一向謹小慎微,換個藥應該不成問題。”說著不顧月痕阻攔,果斷起身往外走去,站在窗外同淡雲步說了幾番話,他竟微笑著點點頭,毫不猶豫走了進來。
月痕又急又窘,心裡卻偏生歡喜不已,眼看著他來到面前,索安下心,想想昨晚抱都抱了,換個藥又吃不了她。
看著盆裡一大灘汙血,再看看她左臂上慘不忍睹的傷口,淡雲步心裡很是內疚,隱忍著一絲心疼,微微笑道:“你,還疼嗎?”月痕急忙搖頭,張著口卻緊張的口齒不清:“不…不疼…”淡雲步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給傷口上藥,動作輕柔的不可思議,正如風間紫所言,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細心,舉手投足更是優雅的讓人賞心悅目。
月痕一時痴地看著,在他面前,她的心永遠平靜不下來,好想就這麼一輩子靜靜地望著他,好想,好想…
可有時候,老天爺總喜歡無端地破壞一些美好。
新的紗布尚未包紮好,門外便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伴著女兒家柔悅的嬌笑:“雲大哥!雲大哥!”斬柔奔進來的那一刻,三人皆驚。
斬柔愣怔了片刻,率先反應過來,雖對眼前的情景心懷不悅,仍然笑逐顏開地走了過去:“雲大哥!好久不見!”淡雲步看著她張揚的笑臉,又看了看神茫然的月痕,勉強
出一絲微笑,卻但笑不語。
一腔熱情突然被他這盆冷水一澆,斬柔心裡極不舒服,尤其看著他依然不動聲地為
上的醜丫頭包紮傷口,那態度,分明沒把她放在眼裡。
靜待他將紗布包裹的整整齊齊,斬柔終於忍不住開口,臉上雖帶著笑意,卻笑不及眼,聲音略顯傲嬌:“這位是…”月痕正要回答,卻被淡雲步搶先:“她叫月痕。”
“哦…”瞥一眼月痕突然揚起的醜陋笑顏,斬柔狀似恍然大悟,腦子裡收集著這一路聽到的關於“醜女月痕”的信息,不冷笑“我當是誰呢?原來就是那個把杜絕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醜女啊?話說你可真行,長的這般德行還令萬千男人牽腸掛肚,恨不得把你五馬分屍剝皮拆骨呢!”眼看月痕悲傷地低下頭,淡雲步莫名地
到心裡一痛,聞聽斬柔又想說些什麼,他冷聲打斷:“夠了!有什麼話出去再說!”不等斬柔再多說一個字,淡雲步起身一把將她拉了出去,徒留月痕緊張的遠遠眺望。
“放開我!你放開我!”直到一片靜寂的樹林,斬柔才有機會掙來某人的鉗制,看著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故意大聲道“幹什麼你?”淡雲步恨不得上前堵住她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卻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息:“你來幹什麼?”斬柔淡哼,一臉輕蔑:“笑話!這裡是我姐姐家,你說我來幹什麼?倒是那個醜八怪,她來幹什麼?”淡雲步只好道出實情:“她是我師侄,是我要帶她來的。”聞言,斬柔先是一愣,隨即不敢置信地搖搖頭,想笑卻笑不出來:“我說淡雲步,你沒病吧?就算為了表現你對飛翼已經死心,也沒必要飢不擇食找這樣的貨吧?還師侄?真是好笑!”聽著她冷嘲熱諷的話語,淡雲步臉
愈發難看,不想再同她羅嗦,轉身毅然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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