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梨花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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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長讓我把一些素食拿去給相鄰不遠的梨花庵靜逸詩,明月觀因為遠離其他的道觀,在鶴鳴山比較偏僻的地方,所以做相近的鄰居不是其他道觀。熱門而是這個尼姑庵。
℃花庵裡面只有靜逸詩獨自居住。靜逸詩是個近八十歲的老尼姑,她沒有徒弟,也沒有家人,在梨花庵修行已經有幾十年了。李道長看到她年老生活不便。時常會送些自家種的蔬菜過去,逢年過節,也會幫助置辦年貨。
我挑了素食糕點包了一大包送過去,靜逸詩高興地說:“有勞小神仙了。你們總是這麼照顧我,貧尼打心底裡不盡。”我說:“應該的,敬您老人家就是敬佛菩薩,我們是在為自己積福呢!”靜逸詩樂呵呵地說:“小神仙真有悟
,李道長後繼有人了。”我問道:“您為什麼不收幾個徒弟呢?一來可以繼承您的衣缽。二來也可照顧您。”靜逸詩嘆息道:“都是無緣啊!這麼多年,其實每年都有女人到我庵裡要削髮為尼的,有年輕的,也有年長的,我一看她們啊,都不是誠心向佛的。要麼就是
情受挫,要麼就是兒孫不孝,甚至還來躲債的,唉,罪過啊。”我說:“來出家為尼可不就是看破紅塵嗎?您為什麼不收留她們呢?”靜逸詩說:“什麼叫看破紅塵?那是大徹大悟!像她們這樣的。只是在逃避而已。我也不是不收留她們,佛門大慈大悲。她們想來我總是歡
的,我讓她們先帶髮修行,待真正機緣到了,再削髮皈依。可是她們沒有一個能住滿一個月的,都自己又回去了。心在紅塵,人在佛門又能如何?”靜逸詩說得句句在理,講的一些佛經故事也
引我,所以我閒來無事的時候,經常過來陪伴她,聽她講經說法。
除夕那天,山上又下了一場大雪,把通訊電纜都壓垮了,所以手機沒了信號。暫時中斷了和山下的聯繫。
我和李道長ソ小明小月給神仙上供,然後開開心心吃了年夜飯,算是過年了。
我和李道長都給兩個孩子發了壓歲紅包。第一次在這種環境裡過年,看著眼前一老二小,我覺自己就是明月觀的頂樑柱,李道長是我的父輩,小明小月就是我的孩子。
大年初一早上,我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小明小月在殿內嬉鬧,我走過去一看,倆孩子像瘋了一樣在追逐著一隻灰貓。灰貓上竄下跳,最後躲到了樑上。
我說:“小明小月,你們怎麼把野貓放進道觀了?衝撞了神仙怎麼辦?”小明委屈地說:“師兄,不是我們把野貓放進來的,早上我和小月一起開殿門的時候,它就自己闖了進來!我們想捉住它,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小月也說:“是啊,我為了趕它,還摔了一跤呢!”我抬頭看房樑上的野貓,突然一愣:這怎麼又是一隻灰貓呢?太眼了。
我讓小明小月關上殿門,對著樑上的灰貓拍了拍手。
灰貓看了我一眼,立馬就跳了下來,躥到我懷裡。
這時我才看仔細,這隻大灰貓跟我最早在劇組收養的那隻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最讓我驚愕的是,這隻大灰貓脖子上也繫了一個大紅中國結!
“小咪?是你嗎?你是怎麼從湘西到四川來找我的?”我驚訝地問道。
小咪“喵喵”地衝我叫喚,彷彿在訴說什麼,可惜我卻聽不懂。
我把小咪收留在道觀裡,相處了幾天以後,才發現它跟之前劇組的小咪還是有差別的。首先是之前的小咪左腿受過傷,有一道疤痕,現在的小咪沒有。其次是之前的小咪情比較暴烈,而眼前的小咪卻無比溫順,整天黏在我腳邊不肯離開。
有了小咪的陪伴,子就好打發多了,這天我抱著小咪去看靜逸詩,靜逸詩看了看我懷裡的小咪,說:“世間最奇妙的就是緣分了,上天入地也脫不了一個緣字。”我追問緣由,靜逸詩卻不肯多說了。
我看到她準備香燭要出門,便問她:“這冰天雪地的,您去哪裡啊?摔壞了怎麼辦呢?”靜逸詩說:“我這把老骨頭,沒什麼可惜的。”她說著就往外走,腳剛踏到雪地上就踉踉蹌蹌地要摔倒,我趕緊上前攙扶:“詩,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陪您去吧!”詩說:“好,今天去的地方原本跟你們明月觀有關。”我聽從靜逸詩的指點,攙扶著她往後山山下走,石階上的雪已經凍成了冰,我一步一步小心地把她往下引。
走到山那條岔路口,她要往裡走,我趕緊說:“詩,不要往那邊走,危險。”詩慈祥地笑道:“這正是我要來的地方啊!”我訝異道:“您不知道這裡有口關著惡鬼的枯井嗎?”靜逸詩說:“知道,我正是來為這些惡鬼助唸的,它們因為心無善念,所以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憐。我經常來為它們助念,是替它們種下善
,增長善念,希望它們早
脫離苦海,往生極樂。”我看著靜逸詩,心裡升起深深的敬意,同樣是做好事,李道長只知道替人除害,關住這些惡鬼,而靜逸詩卻要解救它們,這一比較,境界就不一樣了。
我由衷地讚道:“您真了不起,有這番心。”靜逸詩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萬物眾生皆平等。”我說:“我師父關住它們,您卻要解救它們,相比之下,您更了不起!”靜逸詩呵呵道:“小神仙,你看,這井上大石塊上面為啥留了個小孔?”我說:“大概是我師父為了方便投擲惡鬼吧!”靜逸詩說:“非也,你師父留這一小孔,另有深意。如果井中的惡鬼不起善念,它們互相制約就跑不出來,如果哪一天它們起了善念,懂得互相幫助,就輕而易舉地可以解脫出來。”原來如此,是我看低了李道長,他老人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真是夠低調的。
靜逸詩點燃香燭,坐在井旁誦咒良久,我站在旁邊都快凍僵了,她才停息下來。
我勸到:“詩,我們快走吧,小心別凍壞了!”詩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嘆道:“我給它們唸咒多年,卻依然沒能超度它們,想想心裡真是難受。我老了,快走不動了,覺自己風殘燭年,馬上就要油枯燈滅,等我死後,誰會來幫助它們呢?”靜逸詩的一番話,讓我想起了瞿新,他是這些惡鬼裡面我唯一認識的人,曾經他也是我在遊戲裡的玩友,可是現在卻成了惡鬼中的一員,永遠在這裡受苦。
在等待通訊恢復的無聊子裡,我每天中午都會去阿娜的墓上坐一會,陪著她說說話。小咪形影不離地跟著我,但是奇怪的是,它從來不跟著我去阿娜的墳上,每次我要去看阿娜,小咪都會送我到路邊,然後靜靜趴在雪地裡等我。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它會帶著委屈的神情撲將上了,變本加厲地粘著我,那神情,分明是在吃醋呢。布何呆弟。
大年初六那天,明月觀來了稀客。我和李道長都沒有想到,妙音仙姑居然帶著小蕊一起上山來了。
看到她們倆,我動萬分,明月觀似乎也有了生機。
妙音仙姑帶著小蕊給李道長拜年,小蕊又給我拜年。
我興奮地問道:“妙音師姐,你們怎麼會想到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