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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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的吧,公主雖是任了點,但對我這個表叔倒也還算客氣。”
“表叔?”葵夫不自覺的提高語調。
“我沒提過嗎?裴太后是我的姨母,而皇上是我的表兄呢。我的母親入贅繼承了裴家,因為我是獨生子,所以太后對我特別關照。多虧這層關係,公主也不方便當面質疑我的說詞。至少你可暫時在宮中大方的待下來了。”
“唉,我都不知道…”這樣算來,葵夫仔細一想,這些年來,似乎一直是她將過去生活的點滴向義父傾訴,倒是很少聽義父談自己的出身與家世種種。
“如果說義父貴為國戚,為何不享受富貴,而要擔任軍醫在沙場上東奔西跑呢?”裴致遠輕笑數聲。
“不是隻有富貴才是人生的一切,有變化的生活才有意思吧。”他緩緩說道:“折騰了一晚,你也累了吧?有話以後再說,反正時間還多著呢,你先歇著吧。”
“有人猜測伍將軍是否對皇上賞賜的俸祿到不滿,故而掛冠求去呢。”中書左僕
兼文華閣大學士薛子琰笑道。
“如果再不平息京中的言,只怕會造成百姓對朝廷施政有所懷疑,還請殿下留心哪。那麼太后還有事要召見微臣,微臣先行告退。”
“葵夫…失蹤三天了?”剛要進清心殿批閱奏章的李儇在遇到剛入宮的薛子琰時閒聊了下,不意聽到了個令他大震驚的消息。
嚇了一跳的李儇立刻趕往戶部會館找尋葵夫,而得到的結果也是相同的。
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態度讓葵夫誤以為事機敗而逃跑了吧?李儇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沒帶走任何東西,布
、財寶一樣也沒少,顯眼的戰袍和寶劍則仍留在
邊,她所喜愛的書卷也全留在櫃子上。
這麼說來,不像是潛逃,一樣東西也沒帶走。若真是逃跑也就罷了,但若是發生了意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李儇下令封鎖葵夫失蹤的消息,連忙去找單斌。
“沒有,賢弟沒來我這兒。”單斌停下了清點物品的動作。
“這幾賢弟沒按時去監工,那些個佇守在侯府外圍的姑娘個個苦著一張臉呢。我聽說前幾天殿下邀葵夫一同讀兵書,還以為他在東宮待下了,不是嗎?”
“自從三天前葵夫出了東宮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了。據會館的官吏表示,葵夫也一直沒回去…”李儇開始到不安。葵夫完全沒一點消息,到底出了麼事?
這是一段非常奇怪的新生活。三天以前她還是被女人追著滿街跑的大將軍;三天後,她卻成了華陽殿的宮女。只因德高望重、人緣極佳的太醫裴致遠的一句話,沒人不信她是新來的宮女。沒有了權勢和地位,在閒雜人止步的後宮,她卻獲得數年來難得的清閒時刻。比起以往提心吊膽的子,葵夫的確是
到輕鬆多了。
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照理說,失去了定遠侯這上個引人注目的身分,對葵夫而言,是卸下了幾年來的負擔,為何她不但一點也覺不出愉快,反而像是心頭被冷風吹拂過一般,浮現些許寒意?她到底是怎麼了?
是因為落寞吧。以往太子處理完政事後,都會出宮來找她,有時結伴出遊,有時比劃練武,有時高談闊論天下時勢,有時靜坐鑽研兵家典籍…現在回頭想想,定遠侯的生活過得的確比待在這後宮要來得有趣多了。平心而論,葵夫不能否認,她還真有些捨不得那段以女子之身出仕的“荒唐”歲月。只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回頭了…要想保命,回覆女兒身是唯一的方法。
等事情平靜點後,她打算去找出師父和師兄的下落,將這些年所得的賞賜全送給師父,算是回報的恩情;再隨著義父回到信陵故里開業行醫,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從此不再回朝廷,這該是最好的安排才是。想著想著,葵夫掏出懷中的紙扇攤了開來。
這幾天,李儇照常進宮請安,併到御書房處理政事,他難道沒發現他的好友已數不曾出現?他對她的失蹤不以為意?李儇若是真開始追查她的行蹤,她也會很傷神,可他對她的事全然不聞不問,她又有些不太舒服,這到底是為什麼?若不是他好像懷疑起她的身分,三番兩次旁敲側擊的想掀她底牌,她又怎麼會被
得不得不逃跑。其實她並不討厭以龍驤將軍的身分留在他身邊哪,現在就連想從旁邊偷偷瞧他一眼也辦不到,她這小小爆娥一步也難靠近他四周。
見不著他時,才驚覺以往有他一起的子還算得上有趣…以後恐怕難有相聚的機會了吧?真的不會再見到他了嗎?莫名地,心頭絞緊起來。
“那把扇子,你是從哪拿來的?”因為太專注在回想,葵夫沒料到有人走到她身邊,不被那個柔美的女聲給嚇了一跳。雖說除非是太子近侍,否則沒人會認出這扇子的主人,可她想起此刻正在宮裡,還是不該這麼沒警覺
的。要編派個什麼樣的理由矇混過去?她回頭淺淺一笑道:“這不過是個沒啥價值的小玩藝罷了,我——”在她看清楚來人後,話便扮不下去了。那個清秀端正的容貌、風雅出眾的姿態,些許稚
卻又讓人打從心底覺得可愛的舉動,假以時
必會是出
佳人的小鮑主——李昌明。
“你別想瞞我,信綾,那可是皇兄御筆親題的字畫,我不會認錯的,你這是打哪來的?”為何她偏會遇上柔弱的宜都公主呀?葵夫苦惱的想。這幾天她跟在義父旁工作,和這公主打過幾次照面,雖說公主對她頗為和善,但不僅要小心有啥風吹草動就會讓宜都公主發暈,談到一些刺的話題也有可能使這公主昏倒,真要照顧這位公主也
累人的。
要是她不好好應對,公主又出了啥差錯,她可連宮中也待不得了。
“不——我——這是——那個…撿到的,對,就是在附近撿到的。”越想好好回話,越說不出什麼像樣的回答,葵夫有些慌了。
“皇兄又不到這後院來,你也沒機會去前殿,你不過才進宮沒幾天,怎麼有機會撿到這東西?”從公主的表情,看不出她打算拿葵夫如何。
“這——這是…”怎麼他們兄妹都老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乾脆打昏公主算了。
“你…偷了這東西對不?”
“不!這是…”葵夫當然反的一口否認,可是她又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不得已只好就這麼靜默下來。她頭偏了一邊懊惱的想:這公主平常不是很容易受到驚嚇嗎?
前幾天光聽到“刺客”兩字就嚇昏倒了,怎麼這會兒不但人清醒的,還一直追問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