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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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冰冷的女子話聲傳了過來:“紀明!”話聲尖銳,硬生生的劃破了夜的寂靜,真能嚇人一跳。
三條人影就著實的嚇了一跳,尤其搶先去開後門的那個,嚇得一哆嗦,忙收手,忙回頭望。
話聲傳來處,光亮一閃,燈光亮起,賈姑娘提著一盞燈籠,冷然站起。
燈光照見了那三條人影,那是翠格格,還有紀明、紀亮,當然,站在後門邊的是紀明。
翠格格跟紀明、紀亮,三個人都是一身輕便裝扮。
紀明、紀亮顯然驚魂未定,一臉尷尬強笑,哈個,齊聲叫:“賈姑娘。”賈姑娘淡然道:“這麼晚了,格格打算上哪兒去呀!”翠格格看也不看賈姑娘,冷然道:“當然是要出去。”賈姑娘道:“那我沒有攔錯。”翠格格道:“你什麼意思?”
“您”已經變成了“你”賈姑娘沒在意,道:“格格一出房我就知道了。”翠格格道:“那你為什麼早不攔我?”
“沒確定格格是要出去之前,我不敢攔,”賈姑娘道:“免得我落個沒理,惹格格發脾氣。”翠格格道:“你認為你現在就有理,我就不會發脾氣了?”賈姑娘道:“當然!”翠格格道:“我就發發脾氣給你看,紀明,開門。”紀明猶豫著答應,還沒有動。
賈姑娘冰冷道:“紀明,你敢開門,我剁你的手,在‘肅王府’,我這點權利還有。”那可不假,她可是真有這權利。
紀明嚇得硬是沒敢動。
翠格格怒聲道:“紀明,你聽我的還是聽她的?我就剁不了你的手?我還能要得了你的腦袋呢!”紀明作了難,苦了臉,道:“格格…”翠格格跑過去一把推開:“紀明,滾開,我自己來,看是不是也敢剁我的手?”她伸手就要去開門。
一陣微風,燈籠橫空,賈姑娘已到近前,伸出一隻玉手就搭向翠格格皓腕。
這位賈姑娘好修為,好身手。
翠格格顯然也不錯,她沉腕躲開了賈姑娘的玉手,翻腕而起,就要抓向賈姑娘。
賈姑娘一雙鳳目之中閃出兩道厲芒,沉聲道:“翠格格!”賈姑娘畢竟有她的懾人威,這份威是來自一如母親的養育與關愛恩情,翠格格抓勢一頓,垂下皓腕,她道:“賈姑娘,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是好意,”賈姑娘道:“為了格格,為了王府,格格是我一手帶大的,王府是我的家,我不惜死,也不能讓格格跟王府受到任何傷害。”翠格格忍住了氣,衝著這句話,她不能不忍氣,也真不忍心再氣,她道:“賈姑娘,沒有人傷害我,沒有人傷害‘肅王府’。”賈姑娘道:“格格跟那種不明來歷,不合適的人來往,就是傷害自己,就是傷害‘肅王府’。”翠格格還是有點忍不住:“以我看,外人不會傷害‘肅王府’,想傷害‘肅王府’的,恐怕是咱們‘肅王府’的自己人。”誰聽了這麼一句話,都會問個明白,賈姑娘自不例外,燈光的照耀下,她臉上泛現了異:“格格這話什麼意思?‘肅王府’的什麼人想傷害‘肅王府’了?”翠格格說了那句話,就有點後悔了,可是已經收不回來了,她索
道:“賈姑娘,我問你,你有沒有動我阿瑪的‘四寶齋便箋’?”畢竟年輕,畢竟沉不住氣,怎麼能這麼問。
賈姑娘臉上的異增添了三分:“‘四寶齋便箋’,格格怎麼這麼問,什麼意思?”翠格格道:“你先別管那麼多,只告訴我,你有沒有動。”賈姑娘道:“我動那幹什麼,沒有。”翠格格道:“真沒有?”賈姑娘道:“當然真沒有,動了就是動了,沒有就是沒有,動了王爺的‘四寶齋便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何至於不敢承認。”這倒也是,以她的身份,動了肅王爺“四寶齋便箋”就算是用了,只要不是歹意,還真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翠格格道:“凡是可以進出我阿瑪書房的人,我等於是都問過了,他們都沒有動。”賈姑娘道:“凡是能進出王爺書房的人,格格都問過了,王爺、玉貝勒、紀紅,都不在府裡,格格都問過誰了?”翠格格道:“就是因為他們都不在府裡不少子了,就算他們都在府裡,他們也不會拿‘四寶齋’的便箋給外人。”賈姑娘微一怔:“給外人,給了誰了,是不是來找格格的那個人?”扯哪兒去了,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要是裝糊塗,她可是真能扯。
翠格格道:“不是,跟他沒關係,他是那麼樣一個人,怎麼會跟這種事扯得上。”賈姑娘忽然目光一凝:“他是那麼樣一個人,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他只是上京來了,來看看格格,他怎麼進的內城,格格,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實話。”看樣子,賈姑娘是不知道,當然,以她的經驗、歷練,她也可能是唱做俱佳。
不管是什麼,翠格格知道,是不能再問下去了,如果真不是賈姑娘,入目賈姑娘的表情,神,她心裡有種快
,那是一種報復的快
,就是不告訴你,讓你急,她道:“沒什麼事,既然不是你,那就算了,紀明、紀亮,我要回房去了。”紀明、紀亮忙恭應。
賈姑娘忙道:“格格!”翠格格轉身要走。
賈姑娘伸手要攔。
翠格格雙目微揚:“我要回房去了,你也要攔?”賈姑娘收回了手:“格格——”翠格格像沒聽見,擰身走了。
紀明、紀亮陪著乾笑,衝賈姑娘一哈,也急忙跟著走了。
賈姑娘提著燈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直到翠格格,跟紀明、紀亮的身影消失在夜裡,她才冰冷的迸出一句:“我非查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可。”看來,她是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肅王爺的“四寶齋用箋”到底是誰出去的!
夜已經深了。
“北京城”除了有幾點燈光外,幾乎整個兒的浸沉在濃濃的夜裡。
“白記騾馬行”的前頭跟後院,就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