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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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境門”東南,西北各有一座山,東南那座山叫“魚兒山”西北那座山叫“元寶山”如今,兩座山靜靜的浸沉在夜裡,像兩隻靜伏的巨獸似的,把“大境門”夾在中間,保護著“大境門”
“元寶山”的夜,要比“魚兒山”美多了,那是因為“元寶山”的山勢好看,景
也比“魚兒山”美多了。
是不是因為它的夜美,詩人是寫三更半夜還雅興登臨呢?一條人影矯健的往上走著。
今夜沒有月,那條人影走的路,也是不是登山路的路,這會是詩人墨客雅興登臨麼?
很快的,這條人影停在山的背面,半山的一個山
前,這兒更荒涼,更是平常人跡不會到,也不容易到的地方,他向著
口遍佈的藤蔓雜草發話:“恩叔!”隨聽
裡傳出一個低沉,但隨之帶著勁力的話聲:“少主麼?”那人影道:“是詩兒。”隨著這一句,人影伸手掀起了
口的藤蔓,閃身進了
,當他掀起藤蔓進
的那一瞬間,
裡
出了一片微弱的燈光,這片微弱的燈光照見了人影,他像極了那個馬驃子李豪。
頗深,經過了丈餘彎曲的
道,來到
底。眼前一片燈光,比先前亮多了。
底是圓形的,不大,什麼都沒有,可是很乾淨,地上鋪著一片乾草,旁邊地上放著一盞破油燈,另外還站著一個人。
人是個中年人,一身黑,一頭披散長髮帶點花白,留著鬍子,神之中帶著淡淡的憂鬱跟憔悴,可是仍然看得出,他原本是個俊逸人物。
這時候再看進來那個人,他不是那個馬驃子李豪是誰?他還是白天那身穿著,一點也沒有變,本來嘛,一個馬驃子能有幾套行頭好換的,也沒有那個必要。
李豪一進來,中年黑衣人衝他恭謹的微微的欠了個身,叫了聲:“少主。”李豪微微皺了眉:“恩叔,我跟您說過多少遍…”中年黑衣人道:“少主,禮不可廢。”李豪雙眉微揚:“沒有恩叔,我沒有今天,恩叔替李家保住了一脈香菸,此恩此德,天高地厚——”中年黑衣人道:“那不能變你我的身份,您仍然是我的少主,永遠是。”
“恩叔——”
“少主,您可知道老主人在世時對我們的恩德,自從我追隨老主人那一刻起,我就已決定,今生今世,人一個,命一條,永遠是李家的,我聽任您叫我恩叔,已經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了。”李豪還要再說。
中年黑衣人已正道:“請少主坐下來談正經事。”李豪沒再多說,改了口:“恩叔也請坐。”中年黑衣人俯身把那片乾草分做兩片,李豪走過去坐在一片上,中年黑衣人就在另一片上坐下。
坐定,李豪道:“恩叔,我利用解玉寶下手‘金蘭牧場’那三匹好馬這機會,搭上馬榮祥了。”中年黑衣人道:“恭喜少主,賀喜少主。”李豪道:“只是那三匹馬也是三條命,我能及時阻攔解玉寶下手,而沒阻攔,心裡總是不安。”中年黑衣人道:“少主仁厚,只是這也是不得已,為了咱們的大計,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了。”李豪應了一聲“是。”中年黑衣人問道:“既已搭上馬榮祥,是不是能夠如願以償呢?”李豪道:“還不能,馬榮祥是個老江湖,要是太急會招他起疑,我只有以退為進。”中年黑衣人:“呃!”了一聲道:“怎麼回事。”李豪遂把他處理解玉寶毒殺三匹馬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道:“解玉珍來拉我,我沒有答應,馬榮祥躲在外頭都聽見了,當他拉我到‘金蘭牧場’去的時候,我又怎麼能答應,連說詞都不能不一樣。”中年黑衣人道:“這麼說,倒是解玉珍的好意壞了咱們的事。”李豪道:“馬榮祥是個老江湖,解玉珍都有些懷疑,他一定更有些懷疑,他聽見了解玉珍跟我說的話,但是他連問都不問一句,仍然拉我上‘金蘭牧場’去。”中年黑衣人道:“馬榮祥何止是個老江湖,他是個十足的老江湖。”李豪道:“所以應付他我不能不小心謹慎,不能不以退為進。”中年黑衣人道:“少主是怎麼個以退為進法?”李豪道:“他問我今後的行蹤,我告訴他打算上‘熱河’去,他有點機會,邀我明天早上一起走,我告訴他還要在這兒等個朋友,他讓我告訴他要去‘熱河’那個地方,我告訴他要等朋友來了以後才知道,所以我打算先到‘承德’去佈下餌,然後再等他著鉤。”中年黑衣人微一點頭:“好主意,少主做事這麼機智,圓,我就放心了。”李豪道:“恩叔誇獎,也全仗恩叔的教導。”
“不!”中年黑衣人道:“少主的天賦,再加上大和尚的教導,我不敢居功。”李豪沒說話。
中年黑衣人也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又道:“真快,十幾年一晃過去了。
沒有出來的時候,度如年,巴不得少主趕快長成,趕快出來了,卻又覺得時光過得好快了,不管怎麼說,咱們總算平安過了十幾年出來了——”李豪道:“但願不只咱們出來了。”中年黑衣人道:“咱們一起行來,到現在沒到見有什麼動靜,不知道——”
“不,恩叔!”李豪道:“咱們不也是剛出來麼,或許恩姨跟書兒,他們出來的比咱們要晚。”中年黑衣人道:“但願如此了,還望天佑二少。”李豪道:“還有恩姨。”中年黑衣人道:“少主,我說過,一切為大計,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李豪忽然間有點動:“恩叔,為李家,為我們兄弟倆,活生生拆散您跟恩姨!——”中年黑衣人臉
一整,沉聲道:“少主,身為主人的一個家,一家幾十口的
命,又該怎麼辦。”李豪不減
動:“恩叔——”中年黑衣人再次沉聲:“少主,該回去了,馬榮祥明天一早要走,防著他今夜找您。”李豪道:“您放心,我早防著了。”夜深,人靜,都睡了,連馬匹牲口都睡了,整個“張家口”都是一片死寂。
一個人輕快而靜悄的進了“張垣客棧”前院,是李豪。
他剛要推開自己住的廂房門,忽然幾聲彈指甲聲傳了過來。
忙循聲望,後院門那兒站個人,夜暗,可是還看得出來,那是馬榮祥。
李豪忙走過去了,輕聲道:“都這時候了,馬爺還沒睡?”馬榮祥含笑道:“老弟,沒睡的可不只我一個啊。”李豪道:“我——”只“我”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馬榮祥道:“我明天一早就走,老弟你讓我睡不安穩,半夜起來想動你老弟的心意,明天一早跟我走,哪知道老弟你出去了,不在屋裡,三更半夜你能上哪兒去——”李豪道:“馬爺真讓我
動,可是…”他沒說下去。
馬榮祥道:“喝酒了。”顯然他聞見了什麼。
李豪道:“喝了兩盅。”馬榮祥道:“不會一個人喝吧,朋友到了?”
“不!一個人喝的。”
“呃!”
“馬爺!”李豪道:“您就別問了,男人家的事,想也知道。”馬榮祥笑了:“老弟,‘張家口’這些土窯子的,你也看得上?”李豪道:“馬爺,餓了還擇食麼?”馬榮祥又笑了,抬手拍了拍李豪的肩膀:“老弟,要是你去‘承德’找我去,我帶你在‘承德’城開開眼界,包你往後就是再餓,也不會不擇食了。”李豪笑笑,沒說話。
馬榮祥收回了放在李豪肩上的手,道:“睡覺去吧,我明兒個早上走得早,就不驚動你了。”李豪道:“那我就不送馬爺了,有緣再謀後會。”兩個人分開了,一個行向廂房,一個轉向了後院。
馬榮祥真的天一亮就離店走了,他經過前院的時候,真沒有驚動李豪,也沒見李豪面,許是還睡著吧。